杏花微语(1)

(午后很无聊,虚拟两个人物,聊聊天吧。 )

  “我听着呢”我侧过头,去寻她的眼睛。她斜倚在那,抿着嘴拨弄那发梢。它们浓厚沉重,长长软软的垂下来,打叉的发尾受了惊样的四下逃逸,缠裹在她指间,迷茫的像离了水的水草。

  阿言收拢指节,顺势抽出缕断毛,满意的把头发往后拢了拢——其实也没什么效果,仍就那么散漫着。还瞧见边上还有一个抱枕,正好拿来搁着下巴,秋天总是会有那么一丝凉气,肩上的毛毯很软和,阿言舒服的眉眼低垂,把自己裹的更紧了一点“小子”,她说“我吧,总想变得聪明点。”她等了等“可惜没什么结果。小子,我很无聊。我想讲讲话,你高兴了就听那么一句”。

  我有点闹不明白,好在我只要听着就好,毕竟,不提也罢。

  她搂着那个旧抱枕,往耳后别了乱发,微微笑着“你说,生命像袍子吗?明明一点都不像,还有,如果真的爬了跳蚤,再美我也不穿,不想,不高兴。”

  “你知道吗,我挺贪婪的,因此,我喜欢把我喜欢的,并且能够得到的,叫做——我的!就比如,我的恋人。我这个年纪该谈恋爱了,所以首先就想到这。我的恋人,他得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就像是一笔浓墨晕开在洗砚的大池里,飘飘渺渺,丝丝缕缕,沉沉浮浮。池子是大了点,墨色是薄了点,也总归还能看出来。这个世界太大了啊,一个人寂寞久了,就想找个人一起,说是恋人也好情人也罢,等到双方真的看上了眼,高高兴兴的,立刻改叫爱人。这样说来,恋人倒才像一袭华美的袍子,金丝穿就银线织成,上缀珠翠下埋晶玉,有事没事拎出来穿上,甜言蜜语,面带桃花。到底怎样,两人心里也都清楚。就怕啊,其中有一个当了真,日夜去琢磨:唔,刚刚那句喜欢是因为有点爱我,还是单纯为了走过场,我要拿几分真心去回应?一对恋人,没事秀秀恩爱,睡前道个晚安,体贴温和,实在话,日子倒是真的过的舒服,毕竟自个儿也真是带着那么一点子好感,人家回应的又很不错。所有人都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也是,想想都觉得浪漫,可惜我们都是平凡人,材米油盐,退而求其次之。那么,有一个有三分情的恋人,也是很不错的不是?

  有时候我也会在想,要是能够真的遇到了爱情又会怎样?两人又是怎么确定自己遇到的就是爱情?我想不通,又没遇到过,算了。

  人有感情是很奇妙的。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的人生就是一段河流,那么时间就是滔滔不绝的河水。突然某一天,当你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坐在你的小船行驶在属于你的河流上。你欣赏着岸边各色风景,也驾驭着你的船躲避着激流暗礁。走着走着你常会看到其他河流,他们从远方而来,又拐个弯儿离去;或边上有经验者在对你引导,消遣时光;也或许你会等等你附近的那条河,并驾齐驱;可能你的船本来就是破的,苟延残喘,应接不暇;再有可能你的船就卡在那儿,再动不了,只好瞧着流水,瞧着四季变更。什么情况都有,孤单互助,善意背叛,热闹冷清。再走着走着,河床越来越浅,小船倾覆,河水涌入新的河道。你无可奈何,想想那年看的风景,想想曾经遇到的人,想想放不下的那些,看其他河流继续前进,看新的河流诞生,甚至都来不及总结一下,只好罢了。河水不回头,时光不回头,其他的人,或许知道你的存在,或许不知道,或许终究会忘完,也都不谈了。这个世界越大,就越显得我们格外渺小。我呢,是个普通人,青史留名万万不敢想,万人称颂也不太可能,我好好的码我的字,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又有那么一个人,捡起半张残稿,瞄到的那么一小眼,也不用知道我是谁,得会心一笑就够了,嗯,就算瞄完了立刻就忘也没关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隔着茫茫时空,我们的时光在互享,我们的生命被延长,我觉得吧,这应该是交流最原始和最终的目的,与生俱来。

  有很多东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很奇妙的样子,靠着自己的本能,然后再学习学习,也基本都能还算安稳的活着。嗯,比如我。倘若一个人在质疑自己的本能,不管其他的怎样,这本来就很糟糕了。一个人那么快活,因为他真的认清现实,也足够悲伤了。

(哎,越写越伤心,不写了,或者等明儿的吧,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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