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父亲1⃣️

离春节没几天,我因为家里面的一些事提早了回家的日程。

晚上回来,睡了一个安稳觉。从第二天开始,父亲会不定时不定点问我将来的打算。

理论上,父亲愿意跟我讨论钱以外的事情,我应该是欢喜接受的。但三番四次,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暴躁、不耐烦,难以继续本来这风平浪静的对话。

2020.01.29

其实父亲是个感性的人,他也会记住女儿们所在乎的小细节。

今天庆祝妹妹18岁的生日,我们仨做了很多美食,开了个小的家庭派对。炸鸡快凉了,母亲刚从抱着阳台的衣服走过来,父亲还在旧屋那边忙着他的“大业”。我们一边吃炸鸡,一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他把电话挂了,询问有何事。傍晚五点半,父亲忙完回家,坐下来,一筷子火鸡面送入口中。

“好吃吗?”姐姐问。

“好吃。”

“不辣吗?”姐姐剥开第三个解辣的桔子,又问。

“辣。”

“他现在太饿了,什么都说好吃。”妈妈这熟悉的口吻。

父亲其实并不是一个不在乎仪式感的男人。

七点,冬天的黑夜早早来临。

“还要给你做饭吃吗?”,母亲问。

像父亲这一日三餐少不了米饭的一家之主,母亲做不做饭全凭父亲意见。

“吃不吃都没所谓啦。”

“那是吃还是不吃?”不知这“随意”的答题模式曾否让妈妈感到厌倦。

“不吃了,女儿不是说有蛋糕嘛。”

2020.02.04

烟味,在我去上大学后,成了个很矛盾的存在。

我记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嫌弃父亲吸烟的,应该是在我越来越注重健康,又在查阅了二手烟的危害后吧。没过多久,妹妹也开始讨厌父亲的烟味。有一次回家,第一次发现妹妹的反应比我还要剧烈。好在父亲最疼爱此前这个最小的女儿——只要妹妹嘴巴加上眼睛、眉毛动两动,父亲就会很自觉地走到阳台外面吸烟。这大大加速了反对二手烟革命的进程。

“为什么爸爸最近天天都要喝一杯酒?”这次放假呆在家,父亲逢晚饭都要小酌一杯。

“一个女儿买酒,一个女儿买烟,你父亲老早就说了。”又是母亲戏谑般的话语。

“别想了,我是不会给你买的。”我实属不想为“孝顺”的名义违背自己的健康观。

再一次,聊天没有愉快地结束,也许从很早以前,我在母亲的抱怨却对父亲不变的关爱中,失去了对父亲的信心与跟他谈话的好脾气。

在学校时,我偶尔会给家里拨个视频电话。那时候,我会感觉父亲没有那么讨人厌,尤其是听到室友的父亲把她当公主疼爱时。楼道拐角处常会弥漫着值班大叔的烟味——我竟开始迷恋这烟的味道,想起父亲。

但是,再次见到父亲后,我还是很讨厌他吸烟。

我不知道身边跳街舞的朋友,说着不会吸烟,最后又有多少还是拿起了那根烟。可能少了那根烟,跳舞就无法到达巅峰吧。

从此,我对未来伴侣的选择又定下了其中一条准则:吸烟就拜拜。

“你们将来出到社会怎么办呀!”说完这声气话,父亲像往常一样,叼着烟去厕所制造更臭的味道。

父亲这几天也看见到我对烟味感到越来越恶心的强烈反应,不时还有刚打开房门就要大力拍上的妹妹做辅助队友。晚饭过后,我问:“爸爸你又开始吸烟了是吗?”

“嗯……就一下,味道不大的。”

“唉,你能不能稍微遵守一下说好的,吸烟出去吸。”父亲和姐姐老对外宣称“家里吸烟就要到阳台吸”是成文的。

于是,父亲很自然地说出了开头的那句话:今天我不在家吸二手烟,我将来也很难承受社会上的二手烟——在父亲的逻辑里,歪理是这样的。但家是自己的领地,我不喜欢二手烟我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地方承受我讨厌的事物呢?训练吗?

这时,母亲从厨房走出来,很安静地在一旁收拾饭桌。

我又想昨天让妈妈帮我闻闻客厅还有没有烟味时,母亲一副理所当然的脸色:“你不要问我,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时烟味了。”

“烟味就是一种味道啊,跟其他味道不一样,怎么会闻不出来呢?”

“我就是闻不出来。”

……

母亲是个在大多数时刻都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所以父亲的恶习在母亲的一边谩骂一边包庇中生长良好。我们这代人,拿我来说,更早开始辨别是非,偶尔忍让是为了顾全大局,照顾对方的自尊也顾及所谓“面子”。但,这绝不是忍让。

无论是现在在家还是将来在社会,人与人之间相处应该是平等且相互尊重的。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忍让危害健康的“二手烟”,也会找到合适的时机并且锲而不舍地出声反抗。

到底有多少大学生总是间断性地处于迷茫状态呢?这些天,我没有停止思考自己将来到底要做些什么,为的是在某个时刻我能平静说出让父亲支持我的理由。假期过去一大半了,在父亲不善言辞的脸色下,现在的我总算可以稍微暂停死循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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