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 旅 （二）

羽下昌方个展

这次在东京，美术馆主要看了两个，一个是陶艺家和画家的羽下昌方个人展，一个是盐田千春（Chiharu Shiota）的个人展。

羽下昌方个展上的所有画都是一个风格，同样奇特的女人形象，同样奇特的分裂和生长方式。画家的思想都融在画里，很多地方我还看不太懂，只能试着理解画家想通过这些画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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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的说明是大自然不仅生育人类，还教育和培养人类，人类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并以强大的意志力生存。这幅画意境广阔，小小的画面里，好像装着很多的故事。

人类从自然中汲取养分，消耗自然能源，生产出种种会带来希望的东西。后来，我们就在这些自己生产的物质中活着，或者说这些物质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空气。在新的环境里，人类依然依靠着自己的智慧，继续创造着新的物质。这些新的物质，对人类一代人的影响或许并不直观，但是他们会累积在后代人身上显现，总有一代人，要在前几代人生产出来的世界中生活。自然和人类的轮回是不可逆的，我们在自然中使劲往前走，一边捡拾着自然的果实，一边丢弃着已经无用的果核。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最近在日本国内热议的话题，日本环境大臣原田义昭开发布会时称将会把福岛核电站的辐射污水排入太平洋。并且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2011年日本福岛核电站辐射泄漏，为控制反应堆温度，东京电力公司注入大量冷却水，因而产生含有辐射物质的污水。该公司曾预测，核电站含有放射性物质的污水最多还能保存3年，存放污水的容器将于2022年被装满。目前，大量辐射污水迟迟没有得到处理。

原田义昭的说法是海水可以稀释污水中无法分离出的放射性元素氚，而低剂量的氚是无害的。但是这个说法忽略了生物链的累积作用——毒杀任何一个地方的食物链最终会导致所有的食物链中毒。

美国女作家蕾切尔·卡森写过一本书叫《寂静的春天》，说了这么一个故事。1962 年，密歇根州东兰辛市为了消灭伤害榆树的甲虫，在榆树上面喷洒大量的 DDT。甲虫死了，但是树叶上还残留有很多 DDT。秋天时树叶腐烂在泥土里，土里的蚯蚓吃了树叶，体内摄入了 DDT。而知更鸟吃了蚯蚓，最后导致东兰辛市的知更鸟几乎全部死亡。11只蚯蚓身体富集的 DDT 加在一起，是致死剂量的毒药。

元素会在食物链中流动，如果将污水排入大海，那放射性元素会进入鱼虾的体内，再被我们人类摄入。人类汲取了自然中的能量，不曾想无法妥善的处理这种能量。

食恶果的如果只有恶人那就好了，可惜平白无辜的生灵也难以逃脱。

盐田千春个展

艺术家盐田千春(Chiharu Shiota)，1972年出生于大阪，现在工作生活在柏林。她的作品包括装置、行为、录像。这次的展览主题叫灵魂的震颤。以下是摘抄的一段：

塩田千春现居柏林，艺术作品以传达无形之物：诸如记忆、焦虑、梦境、寂静，以对人本核心问题：诸如身份、边界、存在，以个体经验的直觉，唤起思索与共鸣。此次展览为艺术家历年最大型个人展览，包括6件大型装置，以及诸多雕塑、多媒体、摄影、绘画、表演艺术等，探索”不在之中的存在感”，希望给观者带来对生活、生命和内心深处的追寻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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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展厅之后，被这铺天盖地的线条所震撼，密密麻麻的红色网线，遍布整个房间。彷佛从一个角落里茁壮生长出来的爬山虎，越往上生命力越旺盛，直到它爬满整个墙壁。

盐田千春说，“这些具象的绳线代表着那些无形的线，内化的线，他们将万事万物串联在一起，这些关系通常是不可见的，但当我们试图使他们可视化时，我们能够从整体的角度去审视这些多重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展览的作品最多的元素就是线条，艺术家将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发生过的场景，使用线条勾勒轮廓并彼此连结，这个比一幅画更加立体和充满想象空间。

盐田千春的创作大多与她的记忆有关，九岁时邻居的一场大火，这个记忆深深的陷在记忆的凹槽处，成为她灵魂的一部分。展厅中黑色线条中的钢琴，还有椅子，略有些阴森的意味，像是它们呆在记忆深处快要触摸不到的地方。如果没有黑色线条，觉得这些椅子就要飘荡荡的四散飞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But they exist as souls whithout a tangible 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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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看，这些红色的线条上许许多多的箱子，由低到高，像是一座堆满箱子的山丘。盐田千春说看到这些堆积如山的旅行箱让她想起这许多的人与生命。人们带着旅行箱，远离故乡，寻找着心里的某个目的地。

Why did they go on this voyage?

I think back on the feelings of these people on the morning of their departure.

我不就是这许多箱子中的一个，它们在我眼前晃动着，一阵小小人流穿过的风力，也会让这些箱子左右摇摆。我的心就这么晃啊晃的，忽然地，我想家了。

离开家的那天早晨，我的开心多过于忐忑，或者说迫不及待更为贴切。期待的新生活就在眼前，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火车的路程就可以到达。

我是一只兴奋的旅行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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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一层皮肤是人的皮肤，衣服构成我们的第二层皮肤。我们周遭的一切，墙壁，门，窗户等等，构成了我们的第三层皮肤。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装置的时候，脑子里是和恐怖有关的名词。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里包裹着两件衣服，看了介绍才知道想表达的和皮肤有关。环顾四周，我们生活的空间就是我们的第三层皮肤，再看回这些黑色的线，不禁毛骨悚然。为什么艺术家用黑色的线条来营造我们的第三层皮肤，是想说对我们生活的空间充满了恐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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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线条代表了广阔的宇宙，红色的线条代表了人与人之间的连结，以及血液的颜色。盐田千春用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线条来表现存在于体内的精神世界与外部宇宙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永不动摇的。

我诧异于艺术家富有张力的表现，这种生命与宇宙之类宏大的思索，也可以通过这些线条来呈现，并且是极有震撼力的呈现。老实说，我只能通过说明看懂其中一二，更多的是一头雾水。但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直观上的震撼和心跳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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