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表弟问我,增进两个人之间感情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又一个我只能给他答案但是我很难去给他解释,他也很难想明白的问题。
“有两个答案,一是在对方无助疲惫时给与对方真心的关怀,二是做爱。”
我是这样回答的。
当一个人陷入了自己内心的孤岛
当一切的倾诉都被当做庸人自扰
穿过车流 穿过城市 穿过湖泊
穿过高山 穿过平原 穿过沙漠
孤独的世界 人们早就习惯冷漠
深邃的宇宙 又在何处可以停泊
即使对于那些自以为早就成熟早就习惯冷漠和理智的人来说,这时的一丁点关怀也是致命的。
而做爱也不仅仅只是性,不仅仅只是欲望的释放,不仅仅是繁衍的本能带来的生理快感。
但是这种快感却因为人类聪明的大脑变成了一种幻觉,让人无法释怀。
这一定不是简单的与一个陌生的妓女的金钱交易,也一定不是深夜酒吧偶然的疯狂邂逅。
做爱一定是有预谋的,两人心知肚明,或生疏羞涩或习以为常。
在高潮的一瞬间,双方的灵魂都被刻下滚烫的烙印,一次又一次,成为两人共有的、不可告人的羁绊。
那一瞬间仿佛落入星辰,深邃宁静,光是微弱的,再坠入凡间,感受到喘息与熟悉的肉体的温度。
那一瞬间仿佛潜入汪洋,低沉浅吟,海是厚重的,就这样慢慢下沉,直到海底。
这是除了致幻药物带来的后遗症之外,唯一一件让人的体验最接近神格的事情。
在欲望彻底侵占整个身体时,兽性却带来了超乎真理的伟大。
我想这就是生而为人最可悲的地方,拥有充满想象力的大脑,拥有最高的智慧,却依然依附于充满欲望的肉体。
如果失去欲望,人类便会毁灭。
如果我与表弟提及这些,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应该去精神病医院做一次检查。但如果不说,他一辈子也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也只不过是把我说的话当做追寻爱情的一两句建议。
这便是一个孤独的思考者的痛苦,越是接近真理,越是会把看似简单的日常生活变得生涩难懂。
但是这同样让我快乐,也真正让我疯狂,去追寻浮躁表面之下的一切,然后变成文字,变成诗,传达给身边的人,再传达给世人。
二
我想起好多年前有女孩问我,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物理。”
没错,我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
物理证明了上帝不存在,证明了地球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行星,证明了银河系还有别的生命,证明了生活中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暗物质,甚至证明了宇宙之外还有别的平行宇宙,证明了在此时此刻很可能还有另一个“我”正在研究量子物理学而不是写文章。
物理便是探寻真理的过程,每一步突破都不可能是终极,即使有了宇宙规律的终极也还会渴望发现终极的终极。
物理杀死了旧人的想象力,杀死了信仰,摧毁了天堂也摧毁了地狱,却留给人们一整片广阔无垠的星空,还有星星背后没有尽头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面前,在这颗宛如尘埃的蔚蓝色美丽星球上,人类花了1000万年的时间从学会直立行走到学会控制火源,再到学会使用电能。
正当人类沾沾自喜以为走上了神坛时,爱因斯坦的出现却又让世人发现一切对于宇宙规律的探索才刚刚开始。
后来因为爱因斯坦的伟大,人类掌控了核能的破坏力,结束了本该让世界满目疮痍的战争。
重新洗牌后的世界一点点的稳定并且进步,人类造出了可以脱离地心引力的飞船,登录了月球与火星;造出了可以飞出太阳系的探测器,渴望知道人类不是宇宙中孤独的奇迹。
可就在这时候,又有人出来否定了爱因斯坦,甚至有了量子力学理论之后,连唯物主义都开始被动摇。
人类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远古时期,在夜里仰望星空,嘴里发出的感叹不属于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伸手想去摘下星星却怎么也够不着。
所以我迷恋星空,我歌颂星空,我甚至信仰星空,我也把星星比作我曾爱之人的眼睛。
我仿佛变成了没有开化还不懂得人类语言的野兽,在追寻我心中的真理,明明就在眼前,却求而不得。
三
这都只是我孤独时的遐想,这些想法让我渐渐变得和周围人不一样,变得更加孤独。我渴望读懂所有人,却没法让别人读懂我。
这一度让我思维变得混乱,让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真理”到底是什么。这种东西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不是么,与繁忙的生活格格不入不是么。
可是我走在回家路上,去见朋友的路上,在你家楼下等你下楼的时候,带上耳机,与世隔绝,思考就没有停下。
有人教我切莫交浅言深,可真当我想要深言,却没有人会去听。
以前是有的。
越是追求自己想要的越是会失去更多。
而我想要的更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填充空虚而作茧自缚,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终
旅客
孤独的世界 他们早就习惯冷漠
深邃的宇宙 又在何处可以停泊
怀疑 失望 猜忌 争个对与错
潮湿 欲望 敌意 比谁先堕落
穿过车流 穿过城市 穿过湖泊
穿过高山 穿过平原 穿过沙漠
追寻那份炙热 享受片刻沉默
坐上宇宙飞船 旅客只有自我
蔚蓝星球 我的故乡 越来越小
终点在哪 我的信心 渐渐变少
面对浩瀚星河 天赋还是骄傲
没有人告诉我 只能拼命寻找
拼命寻找 梦想到现实的距离
拼命寻找 大雨后仅剩的诗意
拼命寻找 欲望占据整个身体时
大脑中残存着的你的香气
时针在黑洞旁失效 引力压抑心跳
地球上的一天 相当于我的一秒
过去了两年 心脏却没来得及变老
十多分钟留下的只有混沌与思考
与现实早就有了隔阂我还不知道
宁静之后的暴风雨来得毫无征兆
早已忘记害怕与疼痛忘记要逃跑
我被遗留在只剩我一个人的孤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