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关上门时,隐约听见外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胡~三、胡~三。”声音拉的很长,时远时近。
胡三打开门瞧了瞧,外面除了黑漆漆的夜,什么也没有。
他又关上门,叫他名字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打开门,声音又消失了。
如此往复几次,胡三心里害怕了。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胡三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子,心里想到,莫非是因为前两天那件事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两天前,胡三与一帮狐朋狗友在酒馆喝酒,喝到三更时分才各自散去。
胡三与马四的家在同一个方向,因此两人相互搂着肩膀,动摇西摆的往回走。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一阵哭声划破深更半夜的寂静,显得十分凄烈。倒把胡三马四吓了一跳。
胡三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是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在那烧纸,边烧边哭,嘴里还叫喊着不知是谁的名字。
借着酒劲,胡三不知从哪来的胆子,竟然走上前一脚踢飞了烧纸盆,口里骂着:“真晦气,吓你胡三爷一跳。”
那女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缓过来之后,哭的更凶了,声音更加惨烈。
马四一把拉着胡三就跑,一口气跑回家才作罢。
本来这事第二天酒醒后就不记得了。今晚屋外这叫声让胡三又想起来了。不禁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怎么喝点酒这么混呢,谁知当时那女的是人是鬼?这不,人家找上门了吧?
“砰、砰、砰”,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胡三一下就吓的瘫坐在地上。
“谁敲门呀?你是人是鬼?咱无冤无仇,可别吓我呀。”胡三的声音都快哭了。
“是我呀,三哥,我是马四,快开门,大事不好了!”
胡三一听是马四,这才连忙起身开门。
门刚一开,胡三便被马四一把拉出去。
“三哥,快跟我来。”马四边说边拉着胡三往他家跑。
到了马四家,马四指着门旁一个躺着的女人,边喘边说:“三哥,还认得她是谁么?”
胡三上前仔细观瞧,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晚烧纸的那个女人吗,怎么躺这了?
那女人还穿着那晚烧纸的衣服装扮,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不知是死是活。
马四说道:“我刚才探了她的鼻息,是死尸。三哥,咱这下可摊上事了。”
胡三也吓的不轻,想起刚才门外的叫声,莫非她真是化成厉鬼找上门来了?
正在这时,身后又响起了那句叫声:“胡~三~、胡~三~”,声音越来越近。
胡三吓得连忙转身,看见一个人影忽隐忽现,从远处慢慢的走过来,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飘过来。
胡三连忙跪着,不断地磕头。边磕边喊:“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马四狐疑地看着胡三,他往胡三跪拜的方向看了看,没什么异常呀。
马四连忙去搀扶胡三,胡三边挣扎边胡乱喊叫,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胡三苏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他躺在马四家里,但是马四却不见了,屋外的女尸也不见了。
胡三很奇怪,想起昨晚的事也很后怕。万幸能捡条命回来。不知那女尸和女鬼还会不会回来。
这时,衙门口来人了,李捕头带着四五个差人进到马四家里就搜。差人们把马四家都翻了个遍,终于在炕眼里找到一个小包裹,便收队走了。
胡三连忙跑出去拦住李捕头,询问怎么回事。
李捕头说,马四涉嫌奸杀妇女,已缉捕归案,大人连夜升堂,马四已招供伏法。现已搜出作案的凶器和其他证物,现带回衙门供大人定罪。
这是怎么回事呢?胡三更纳闷了,如果说那具女尸为马四所杀。那为何女鬼口里叫着我的名字?女尸又如何出现在马四家门口?马四又为何不跑,而是去找他?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胡三跟着去了县衙。
来到县衙,大人已经定罪结案,马四死罪难逃,将秋后问斩。那具女尸还躺在县衙内,仵作已完成验尸,正在清理,等待女尸家属来认尸领走。
胡三使了点银钱,打通牢房的班头,得以探监马四。
见到马四,胡三喊道:”兄弟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你就成杀人犯了?你跟三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四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那晚,胡三酒后踢翻死者的烧纸盆之后,马四连忙将胡三拉回家。然而马四并没有回家。
马四贪恋死者的美貌,又折返回去。趁夜深人静,将死者拉入家中奸污,期间,由于死者不从,马四失手误杀对方。当晚,马四偷偷将女尸运至荒郊野岭抛尸。谁知道昨晚女尸竟出现在家门口。
胡三感觉脊背发冷,没想到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马四竟然这么狠。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不逃跑,而是去找我?“
“那是因为——她以为我叫胡三,口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