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山河无故人,回望皆别离
这是一个看到这句话想起来的故事。

我记得她的所有模样,她微笑开心的样子,她流泪悲伤的样子,她烦恼困扰的样子,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她儿时以及长大的样子,我都见证过,但是最后我没有看见过她幸福的样子,这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


正进入初秋时期,李轩铭一家搬到一个带院子的平层小木屋里,院子里有一垦田一颗杏树,杏树上还吊着几个蔫不拉几的果子,仿佛风一吹就会掉了。

杏树一侧的枝丫已经被扯断了,不难想象,这是这一带的孩童来这里摘杏果下手太重产生的后果。

小小的一块田地也可以看出前任主人热爱有加的身影,一侧的南瓜秧以及长得非常成熟了,而且不管是叶子还是茎干都长得非常饱满,尽管已经到了初冬,部分藤蔓已经枯萎。地里已经看不出之前种了些什么了,遍地的枯乱杂草干叶,也并没有感觉是片荒地,只是太久没人打理了,让这些野草钻了空子遍布这方小小天地。

轩铭的目光停留在了杏树上,动身把断掉的枝丫折了下来,插在了杏树的旁边,轩铭心里明白其实这束枝丫大概率活不了,但仍然这么做了。

母亲打算好好利用这块土地,把家里都安置打扫好了之后,不久便把土都翻了一遍。上集市买了蒜头跟萝卜种子,一半种了蒜头,一半种了萝卜,蒜头没多久就长出了绿苗,萝卜只长出了苗苗头子,尽管如此母亲还是会偶尔炒萝卜的小青叶子。意料之外的惊喜,口感新鲜,还是好吃的,毕竟刚长出来的嫩叶子,水分多口味甘甜。

到了深秋时节叶子都开始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冻过的萝卜最是甜口,但是萝卜种得比较晚,也没长出个啥。

李轩铭家搬的新房子旁边邻居家都有同龄的孩子,都是初中时期的少年。左边邻居家里有一个女孩名为尹小伊,右边家里是一个男孩叫杨嘉宏。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混熟的,比如说一起爬山,不同时节山上有不同的美味,春天有茶泡,蕨菜,夏天有树莓,雨后有蘑菇,秋天寻八月瓜,摘门口的杏果。

没过多久,便是初冬了,嘉宏要矮小伊跟轩铭一届,嘉宏初一,小伊跟轩铭初二,嘉宏要比轩铭调皮淘气许多,时不时的先回家,然后在半路上吓唬小伊,有段时间从学校到家的有段路路灯坏掉了,而且那时候同学之间都在传有一个流浪汉拿着刀在那一截路晃荡,小伊一个女孩子自然是害怕的,所以每天都是跟轩铭一块走,因为两个人刚好一个班。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段时间有一天嘉宏先回家了,却躲在了半路上的电线杆子后面,小伊那天跟一个女同学一块回家的,俩人正说着话嘉宏就从电线杆后跳了出来,一段漆黑的道路,突然蹦出来一个人,两个女孩子都吓得不轻,直接扯开嗓子大叫起来,同时迈开腿跑了起来,后来反应过来是嘉宏但是也还是吓得不轻。之后小伊每次回家都跟轩铭一起了,偶尔嘉宏碰上了三个人也一起回家,有时候两个人也会等等嘉宏,由于老师要求不同,有时候下课时间会不一样。

那是初冬时节,一天晚自习后,小伊跟轩铭一起走的。回家的路灯是黄色的光,在灯光的映照下,已是零下温度但也并没有觉得很冷,让人觉得暖暖的,刚好也是在回家的半路上便下起了雪,那种感觉就是欢愉伴随浪漫,十来岁的他们哪里知道浪漫是什么感觉,只是因为南方的雪不会覆得很厚,基本都是头天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回暖了,那一年的冬天却是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学校操场上都盖了薄薄的一层雪毯。

同学们也不顾什么冷不冷的,下课了就直奔操场,堆雪人打雪仗,开心得不得了。

小伊,轩铭,嘉宏三人回家后也堆了一个很大的雪人,刚好堆在了杏树的脚下,三人把院子里的雪,门沿上的雪都扒下来了,拾了几个石子做雪人的眼睛,纽扣,然后用枝丫当做雪人的手,然后嘉宏拿出了自己的帽子给雪人带上,轩铭拿出了家里的胡萝卜,小伊给雪人围上了自己小时候戴的一条红色围巾。

那是三个人为数不多这么和谐的场面。

也是三个人心里都铭记着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中考结束,小伊跟轩铭考上了同一所学校,小伊的班级在三楼,轩铭在二楼。

同为住校的两人最开始还会一起吃饭,偶尔小伊会去找轩铭接个水。

后来两人都开始跟身边的同学舍友一块了,只有回家的时候两个人会结个伴,小伊生的白净,也没真正晒黑过,到了高中愈发的动人,清澈明亮的瞳孔,细细弯弯的小眉,微长的睫毛,薄薄的双唇,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一次社团活动组织成员在学校外面公园处理垃圾,小伊遇到了一位男同学,阳光映照在他脸上,此时她觉得他生得好看脸上有光,成绩又好,戴了副眼镜让他看起来儒雅随和,而且又热心服从安排,心里确实有了好感。

因为社团的这次活动两人有了联系方式,最开始互相发了一些社团资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后来男生向小伊告白了,或许是心里荡起了很大的一片涟漪,或许那个时候还不清楚什么叫喜欢,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一起去网吧,一起去公园,一起去溜冰,一起去唱歌,一起去爬山。

当然两个人周末出去约会的时候也会牵牵小手,亲亲小嘴,那个时候更多的是两个人去逛公园爬完山后找一个椅子坐着互相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家里面的事情。

那段时间两个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上课谁谁谁怎么样了,社团活动怎么怎么样,谁跟谁又在一起了。

轩铭平时也会跟兄弟组队去网吧,对于小伊他只是觉得现在两个人有了彼此的生活也不好再在一块玩了。

后来才知道小伊谈了一场恋爱,这对于他来说很突然,他劝说小伊,别再那个男孩子身上花太多心思。

十六岁的时候,都会多少有点自主意识。尤其是刚刚谈了场恋爱的女孩子,你说她止步结束,又如何能听进去呢。

后来一年后男孩说了句两个人不合适,分手了,小伊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不愿意去表现自己的难受,于是每天埋头学习,空闲时间就打球,放假就回家。

这样的变化轩铭怎么察觉不到呢,只能在小伊每次回家的时候陪着她。也不说什么,嘉宏因为贪玩没有考上同一所高中,只能够偶尔回家碰到小伊轩铭,会一起蹭饭,也会跟轩铭一起去打游戏。

后来小伊填高考志愿的时候,跟谁也没说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轩铭也是随意填了志愿,两个人都离开了家,但是隔得很远。

后来到了大学空闲时间多了起来,小伊时常给他打电话,以消遣突然空出来的大把大把时间。

有一次那个男生又联系上了小伊,但是小伊很清楚,他们两个人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那天小伊跟轩铭打电话,一直哭一直哭,轩铭没有办法赶到她的城市,只能看着这冰冷的电子讯号陪着小伊,听着她哭。那个年纪的小伊真的好爱哭啊,但是她最幸运的是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不厌其烦的听着她哭听着她的所有抱怨。

大学毕业后,大家都在各自的城市工作生活。

轩铭以为他最后能跟小伊在一起,嘉宏也不止一次的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表明你的心意呢”。

“我只能跟她开开玩笑,我怕我们之间变得尴尬。”

没想到小伊后来又谈了个男朋友,轩铭也放弃了,到最后的一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轩铭找了一个很爱他的女孩,两个人很幸福,最后邀请了小伊参加了他们俩的婚礼,去的那天轩铭才知道小伊到那个时候还是孤身一人。

心里或许有遗憾吧,那也不能辜负眼前人。

小伊含泪默默说了句祝你幸福,然后转身走了。


写在最后:

我知道他喜欢我,二十多年的陪伴我都知道,我知道我只要稍微表示一下他就会跟我在一起,但是我觉得他那么纯粹的一个人,只有一个纯净美好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他,从他搬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我喜欢的人,一直没变过,放在了心底二十多年。

他一直都是人群中最闪耀的一颗星,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待人极其友善,我拼命努力都赶不上他。

我知道他对我是有感觉的,我只有远离他才能打断他对我的所有想法,但是我又忍不住想要联系他,后来有个男生追求我,我便顺应了下来。只是他也没有表达出什么,直到后面我分手后他默默陪着我,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我。

下课后会叫我一起打球,一边教我一边陪着我。直到多年后那段时光都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高考结束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城市,想着距离总会打败这段感情吧但是也阻止不了他放假了飞过来找我,后来我没办法就说了我谈恋爱了,找了个男孩子好让他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走他自己的那条路。

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太轻松了让我脑子里会不断想这些事情,曾经一度的抑郁。然后换了一份工作,每天忙忙碌碌,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没有让我去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

再之后知道了他找到了她的另一半,从他的朋友圈知道了他的状态,女孩子长得很可爱,很细心特别会照顾人。

他们俩在一起很幸福,我真心的祝福他们。

他,是我近在咫尺却是心底最遥不可及的秘密

他陪伴了我二十多年,我已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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