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半球的南芳

第一章  搅局的南芳

        东经110°14′ 北纬 22°64,计划生育政策执行最凶狠的几年,我却这么来了,来到一个南方小镇。家里排行老三,老姐比我大7岁,至于老二,我爸曾很肯定地对我说,老二肯定是个男孩。可我们谁都没见过老二,我妈东躲西藏6个月后,还是被计划生育委员会的人请去喝茶,然后,然后,没了。老爸又很肯定地对我说过,如果老二在,就没有你什么事了。现在想想,没有我也许不是什么坏事。老爸不会因为我丢掉国企的工作,老妈也不会落下病根子。好不容易熬出头的日子,就被我这么搅黄了。

      老爸刚落地的时候比我强多了,爷爷是炮兵连连长,可惜是党国的,抗日的时候立过战功,说是随了委员长准备退到台湾,后来被劝了回来,但生活还是得到因有的保障。奶奶就更不的了,大地主,拥有大片土地。随着土地自愿捐给国家后,也跟着爷爷住进了留下的房子。挺好,瓦砖房,当时就一个字,气派!

      邻里街坊,这个时候还是很羡慕的,经常走动,亲戚也常来,主要是有饭吃,能吃个像样的饭菜,当时不容易。

      好景不长,爷爷正以新身份奋斗新事业的时候,变了天,家里成员被归为黑五类分子,爷爷进去几年后,肺出了问题,放回家没多少光景,去了。

      这家彻底崩了!

      3男1女,四个娃,天灾人祸!各路亲戚避瘟神般忙着划清界限。

      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你们的成份,我们不能帮!

        这也许是当时最温柔的拒绝。     

        当时老爸最小,好歹也长到了十一二岁 ,算个劳力 。奶奶虽然年轻的时候锦衣玉食惯了,但爷爷进去的那几年,也学了一些手艺。卖完家里值钱的家当后,弄了辆二手的手推车,每天拉着老爸去电影院门口卖薄脆,两个大哥,一个大姐,去了远点的地方,隐姓埋名做起了学徒,虽然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这个家终究没有倒下,没有散。

      平反那年,家里人恢复正常身份,可根深蒂固的旧思想,依然挥之不去。一家人依旧遭受各种排挤,愿意来往的亲戚,或者街坊,屈指可数。

      也许正是这种环境,我爸这人年轻的时候特较劲,脑子也很活。

      照他老人家的说法,那时的人特老实,只会规规矩矩上班,吃大锅饭,没什么见识。拿些成年人巴掌大的鹅蛋,一通话下来。那人哪,排着队来买。后来人眼红,也跟着卖,老爸看准时机清仓后,改行做了其他。

      闹腾归闹腾,终是被劝归了潮流,奶奶不知道拖了多少关系,把他摁在了镇里的美术厂。

      都说属羊的人大多乖顺,老爸估计是披错了皮,在厂里皮的狠,不是坏事的皮,他懂奶奶的不容易,他皮,都用在折腾新玩意上了。厂里的羽毛扇被他一改,都卖到俄国佬毛皮子那边。如果不是我来搅局,照这态势……还是呵呵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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