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漫步

下午四五点钟,贺贺在家看了一下午书了,我提议出去走走,让孩子歇歇眼睛,贺爸表示同意。

贺贺飞快地换好鞋,说“妈妈,咱们去找爬山虎吧?”好啊!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啊!“我知道!”他说。于是,我们就下了楼。

走到楼下,发现下着小雨。贺爸给我们一人一把伞,那就来个雨中漫步吧!

我们小区的旁边是一片回迁的社区,生活气息很浓,社区的外围栏边种满了蔬菜瓜果。贺贺指着一处爬满栅栏的植物问:“那是爬山虎吗?”贺爸回答:“不是,那是拉拉秧。”贺贺看了看:“对,它的脚不是这样的。”

我小的时候也一度认为拉拉秧是爬山虎,毕竟它是那么能攀爬。

拉拉秧,又叫葎草,那简直是小时候的噩梦植物,表面看上去绿油油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不好惹的很。

夏天正是光脚丫穿裙子的季节,也正是葎草旺盛的季节,稍不慎蹭到腿上,轻则红肿,重则会被剌出一道道口子,火辣辣地疼。沟边、墙头、荒地、草丛,任何有土的地方它都能生长,而且都长的生机勃勃,一夏天便能铺展开一大片,我还从没有见过哪一处的葎草长得稀疏瘦弱呢。

长成这个不好惹的样子,还挺厉害的!我想着。我们继续往前走着。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贺贺把雨伞收起来,在前边跑着。冲我们喊“不下了,不下了!”我挪开伞,喏!是不太下了。我们也把伞收起来,潮潮湿湿的路面,混着草香味的空气,零星的几点雨滴,缓慢闲自的步子,这雨中漫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是爬山虎吗?”贺贺又发现了一片攀爬的植物。“那是丝瓜啊,小傻瓜!”贺爸拍拍他的头。“对哦,那是丝瓜哎!”我也附和道。“丝瓜?”他仰起头,表示怀疑。

我们走近丝瓜,指给他那缠地一圈一圈的丝瓜须是什么样子的,指给他那黄黄的小花下藏着的小丝瓜。“哦,这是丝瓜啊!”

不远处的一片眉豆架,也是攀缘植物,确实是绿油油的叶子,“叶尖一顺儿朝下”的,“铺的也很均匀”,还没等他说,我就指给他了“你看,那是爬山虎吗?”他仔细瞧了瞧很确定地说:“这也不是爬山虎!”“对哦,这也不是爬山虎,这是我们经常吃的眉豆,现在还没到结豆角的时候。”

我们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家家户户小菜园里种满了蔬菜,尤其是夏天有吃不完的菜菜。豆角、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小油菜……各种蔬菜吃都吃不完的。像豆角、黄瓜一天不摘,第二天就满架了,更吃不完了,所以要每天摘,每天吃。

到了秋天,绿叶蔬菜逐渐下架,瓜类豆类就争抢着上了桌,南瓜、冬瓜、葫芦、扁豆、毛豆、花生……熬粥烧菜都好吃的很。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烤毛角烤地瓜烤花生,妈在上边做饭,我就在炉灶下边的草灰里烧东西吃,把豆子埋到草灰里,然后拿着草棍棍在地上划着道道,等着它们慢慢熟。

小时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慢,家里的条几上坐着一个北极星牌的老座钟,下边印着熊猫吃竹子的图画,钟摆来回来回地摇着,时间不会精确到几分几秒,人们也不用很着急地去干什么。大体有个数,一天到晚三顿饭,看着日头做就是了。从田间地头到四角餐桌,日子便在这一日一日的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中慢慢走过。

小时候的我们认识各种蔬菜,各种庄稼,各种农具,知道什么节气该种什么菜,也知道什么季节该有什么收成。“谷雨前后,种瓜点豆”“白露种葱,寒露种蒜”“冬至收萝卜,小雪收白菜”,老一辈一边念叨着一边扛着土锹在田间走着,小孩子跟在后边踩着泥巴,摘着狗尾巴草,编成戒指戴在手上,编成小兔子摇来摇去。大人去地里干活,小孩便坐在田埂上自己玩耍,捡树叶、摆棍棍、捅蚂蚁窝,来来回回跳格子,能玩上一上午。

现在的小孩,丝瓜、豆角都分不清的呦!

“妈妈,快来看啊,这是不是爬山虎?”我正想着,贺贺的喊声又打断了我。他是又发现了其他攀缘类的植物了!

漫步到小区后边的路上,雨下的有些紧了,我们又把雨伞撑起来,加快了脚步。“妈妈,这个树结果子了!”贺贺指着一棵结满海棠果的树,兴奋地指给我们看。那一串串的海棠果呦,像是一串串红玛瑙藏于叶间,竟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结的硕果累累。这不经意的相遇,便让人欢喜了好大一阵子。

天空响起轰隆隆低低闷闷的雷声,贺爸催着我们赶紧走。离小区还有几步远,雨下得密了,贺贺转着伞,伞沿的水流溅起四射的水花,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妈妈快走啊,下雨啦!”

下雨啦,下雨啦,在贺贺清脆的喊声中,我又想起小时候踩着水洼,披着塑料布,和小伙伴跑着去上学的时候了……那又是很长很长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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