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先森
01 故人逝
夜里的星星都是我们在天空中的投影，每当星辰坠落，就有人的灵魂要离我们而去
我姥姥走了，就在几天前。
我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只知道那时我还在玩着游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楞了一下，把耳机摘了下来。
脑海中回想起前几天的视频通话中她的样子：面容枯槁，已然行动不便，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意识却还很清醒的和我打着招呼。
妈妈在她生命中最后的岁月一直陪着她。
我有点手足无措，木然。简单的回复了消息之后，听着耳边的游戏音乐声，便机械似的继续玩起了游戏。
然后便是忙着开学课程、一些申请资料，总之一堆麻烦的事情。
当我此刻坐在电脑前，偶然间抬头望向夜空我才意识到：我姥姥去世了，再也见不到了。
此时，我姥姥已经走了十天。
小时候夏夜常常听村头纳凉的老人说，夜里的星星都是我们在天空中的投影，每当星辰坠落，就有人的灵魂要离我们而去。
那个时候只顾着找天空中划过的流星许愿，不曾意识到什么。
后来，我长大了，知道了什么是星星，也离开了村庄。
离家越远，年龄越长，感情变得越淡薄，思想变得越来越麻木。
我现在还记得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那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嚎啕大哭的场景。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死亡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种很悲伤的情绪，它让我想哭，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
再次接触死亡的概念是十二岁，那年夏天我小学即将毕业，我祖父去世了。我是他带大的，经常一张床上睡。他走之前身体不太好，一直是我伺候他端屎尿，所有人都夸我懂事、孝顺。可是，只有我知道，那天我在外面贪玩到很久才回去。那时才发现好多人围在我家门口，我挤过人群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他。张着嘴巴，身边有几只苍蝇在飞舞着。
听说祖父走之前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哭得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从那以后，我一直逃避和祖父相关的话题，因为很愧疚，觉得如果我不在外面玩那么久他就不会走那么早。
再后来就是某天我喜欢的人告诉我说她亲人过世了，虽然那人和她关系不怎么亲近，但是还是感觉到很伤感，然后想给我打电话。那天我和她聊了很久，聊我祖父、聊我对死亡的感觉、劝她想开点。挂了电话，我沉浸在情绪里好久没有说话。
这是最近一次，我姥姥离开了，十天后我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我开始害怕这种变化。
（下面是我刚刚和朋友的对话）
“我姥姥走了，几天前。”
“节哀”
“我感觉我变了”
“变得怎样了？”
“以前我很在意这些的,但是现在我感觉到自己......”
“在意亲人老去？”
“在意有人死去，然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木、冷漠——我姥姥走了 ，我今天才有反应！”
“你之前没说出来，你们感情不是也没那么深吗？我奶奶走的时候，我也没回去，我心里也没什么。”
“不是这个感情问题，也不是回不回去的问题，我觉得不该这样。”
“不应该怎样，人老去，伤感？”
“不应该心里没什么”
“那说明我们越来越接受死亡啊”
“不，我害怕我越来越接受死亡。”
——故人逝，漠生死
02 淡亲疏
我们明白了太多的道理，却依然走不好这一生。
暑期几日，闲来无事便找来了几部电影看，《灿烂人生》便是其中一部。
上中下三部六个小时的剧作，对于这个娱乐至上，快餐时代的时代来说颇显得格格不入，整部剧作没有太多的跌宕起伏，总体来说就是导演用平凡的口吻来述说着大时代背景下的小人物的喜怒哀乐 、生老病死。
"本片讲述一个意大利家庭从1966年至2000年所经历的社会、家庭变迁过程，中心人物是尼古拉（ Luigi Lo Cascio饰）和马迪奥（ Alessio Boni饰）两兄弟。少年时，住在罗马的兄弟二人有着共同的梦想、喜好及人生目标，但自从在精神病医院遇上精神病少女佐珍之后，两人的人生观开始逐步发生不同的变化。在经历一系列事件后，崇尚自由思想的尼古拉决定做个精神科医生；而颇具反叛精神的马迪奥则决意放弃学业，做个除暴安良的警察。佛罗伦斯的一场洪水使尼古拉遇到颇具天赋的钢琴家朱丽安，而马迪奥则与乐观的摄影师米雷拉相遇，他们四人的政治观念和性格冲突也折射着世界这段混乱不安的历史痕迹……" ———— 摘自简介
本片讲的是尼古拉和马迪奥两个兄弟毕业后的不同人生历程，这对于即将毕业，还未正式的启程人生规划之路的我来说正是时候：按部就班找个工作养家度日，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可还是有些许彷徨。
片中里面几个情节对我触动颇深，这里先提出这一情节：马迪奥路过家门的时候，看到了在妈妈搀扶下的得了重病的父亲，却阴差阳错没有去问候，结果这却是他们相遇的最后一面。
父亲不久便病逝了。
愧疚的马迪奥，面对父亲的逝去的噩耗，只能靠在马路上飙车赶回家来宣泄自己的悲伤和愧疚。
不由得想起，现在的我越来越厌倦与抵制母亲电话中的嘘寒问暖，也越来越听不进去父亲的说教，逐渐变得孤僻和封闭。
我不由自主地把这一切归结为从少年时期便开始的独自生活，成长叛逆期的延续。
即使我对他们为供养家庭，背井离乡，从而忽略对我的成长教育没有丝毫怨言，却很难去从内心去接受这些毫无意义的嘘寒问暖，去接受体会不到温暖的亲近，去接受来的太晚的指责。
但是我明白生活艰难，人情冷暖的道理。
母亲陪着姥姥度过了余日期间，伺候着她吃喝拉撒，夜不能寐。
父亲为了供养这个家庭如同囚徒一般辛勤劳作了数十余年。
而我还在为诸多事情有没有意义而斤斤计较的时候，将母亲疲惫的问候划到了没有意义的那一条线内，无视父亲的不善言辞的教育。挂了电话却又诸多悔恨，自己没有好好地与父母说说话。
再这样下去，担忧也越来越深，总会有一天我也会像愧疚的马迪奥一样，一样的纠结与矛盾，一样的自我封闭，一样的自我悔恨。
————知冷暖 淡亲疏
03 恨别离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如果有件事，你明明知道结果是不好的，你还会去做吗？
很久以前风流年少，意气风发嘲弄过圣人孔子的“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事。如果一件事明明知道做不到或者说是不好的结果，还去做的人，这样与愚者何异。
后来我却成为了我那时口中的愚者。
原本我是不喜欢甚至讨厌她，或者说她这样的人：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基本不重样的衣服，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嬉笑玩闹的异性。其中缘由在于我以前是个太过于正经（傲娇）的人了吧，总是不喜欢，或者看不惯这样的情景，然后我把这种不喜欢归结到她的身上——我讨厌她，即使她是个漂亮的姑娘。
我总是刻意的躲避与她的接触，甚至是几乎毫不掩饰的隔离。像是个内心充满戒备，呲着獠牙，守卫者自己地盘，傲娇却内心自我封闭的小狮子。
可是，她却不自觉的去主动接触我——打招呼，问问题。后来我想了一下，可能那个时候我“天天课堂睡觉的学霸”这一属性吸引了她，她学习成绩不算太好，应该很羡慕这种能力吧。（后来她说，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努力去做一件事，我知道原因，是因为没必要。她想要的除了学习成绩，她基本都能得到。）
可能是我刻意的疏远太过于明显，直到有一天，她在背后拍了我一下直接问我，我是不是讨厌她？
我没有扭头，背靠着她的桌子听着，满脸涨红。
那一晚，我心神不宁，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愧疚难安。
第二天，我主动向她打了招呼，她眼睛都亮了起来，像夜空中的星星。
原来，她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后来的接触中更慢慢的发现，也是个很善良，有趣的姑娘。
她人缘其实也不像我原本想象中的那么好——她对很多人都很热情却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有加入女生中常见的小团体，别人也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很难真正的亲近起来。
她才是那个浑身竖起尖刺把自己保护起来的人，原来我们是一样的。
可是，真正让我喜欢上她的是那天午后。
我那时候之所以天天睡觉，真正的原因是无心学习，我应该是心里抑郁了：叛逆期，对学习压力大的反弹效应，让我丢失了存在的意义。现在还记忆优新的一个场景是：早起，我凝望着朝阳，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光芒。
也就是说，我遇到她的时候正处于我的心里谷底。
作为走读生，她有中午回家休息的权利，而我们大多数人是在教室休息。那天快要上课，我莫名的早早醒来，正好看到她拉开门，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五彩斑斓的光晕。我眼神躲闪，不去直视，因为我知道刚刚睡醒脸上会有红红的印记。她也看到了我，却径直走来。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两盒牛奶。
（我那个时候有点懵，只记得我拿到手的牛奶是什么味的）
“你要草莓味的，还是XXX的。”她笑着问我道。
“……”我有点懵，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收过女孩子东西的小男生，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草莓味的，还是XXX的。”她又问了一遍，语气有点催促，旁边的同学有的醒了。
“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在我看来，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个回答合情合理。我没有送过她东西，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送给我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惜当年年少无知啊，要是现在，我都能想到我们以后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了。
她也没有回答，自作主张把草莓味的丢给我，一溜烟地走了，在我看来却有些羞赧，现在想想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我感觉到我的心动了一下，不是普通得心跳那种。
直到后来我看到《狼少年》才明白这种感觉。
在你出现之前，我是一头流离失所，被抛弃在世间肮脏阴暗角落里的野兽。但你，你带给我这样的快乐，你清澈的眼，美丽的唇，温柔的双手和温暖的怀抱，成为了我生命的信仰。所以，我要等下去，守着你给的回忆，你给的承诺，静静的等下去，等你缓缓地打开我的门，等你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等你一声令下，再次投入你的怀抱。不去挽留，也不必找寻，明天，或许明天我就能等到你——《狼少年》台词
从那以后，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我心里告诉自己我喜欢她。
再后来就是电视剧里面俗套的暗恋，处处留意，默默暗中观察——影视（艺术）果然起于生活。再到后来快毕业的表白。不过很遗憾，生活并不总是十全十美的大结局，公主与骑士的故事也只是通话里面的美好祝愿。
她的回信写了很多，却没有给我正面答复，也没有太多的表示。
后来，我问过多个女孩，你们怎么对待向你们表白，你们却不喜欢的男生，不是直接拒绝吗？她们大多数的回答都是委婉的表示，理由是为了照顾男孩的心态。其实，对于我来说，简单点更好：不合适，不喜欢，这就够了。
这让我不知所措，我不是那种失恋了就哭天喊地的性格，但是沮丧和失望还是有的。生命中燃烧的火焰光芒也逐渐变得暗淡，黑暗再次吞噬着生命的光辉。
再后来慢慢断了联系，我毕业她复读。我渐渐的在迷惘中失去了光环，却慢慢的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挣扎着克服了抑郁情绪的继续加重，我漠然的看着这个斑斓的世界，局外人一样品味着人情冷暖，人生百态。像是村上笔下的主人公一样，过得勉勉强强罢了。
我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事情总是不和自己想的一样。
我大三的时候，她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依稀想起来，她回信中说过，大二之前不谈恋爱。那年，她刚好大二。
“玩游戏吗？”这是她打招呼的第一句话。
“嗯。”我又有点颤抖。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又是不可思议。
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我们无话不谈——我知道她三餐吃什么，穿什么衣服，去哪玩了，看了什么电影，平均每天三个小时的语音电话，甚至她的生理期我都知道了什么时候。在这一个月内，我的整个世界都亮如白昼，做梦都在傻笑的我心里却隐隐有点不安。也就是在这一个月内，她关系不怎么亲近的亲人去世了，她有点心里不舒服，我在外面陪她电话劝了她很久。
一个月后，她生日到了，她生日和我相隔一天。也是巧合那年平安夜，圣诞节，我生日，她生日这几天相邻，我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日夜兼程。
…………
我没提前告诉她，我要过去，所以我到她学校的时候，她还没起床。我在学校溜达了近两个小时，拍了学校日出的景色给她，结果就是她看到消息后随便套了单薄的衣服就飞奔下楼接我，在寒风中的身影有些萧瑟。
第一天，她涂着我送给她的口红，打扮的很漂亮。她带着我溜达了很多地方，商城，咖啡厅，二七广场的地下街。
送她回去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一直对她笑。我说，看着你就很开心，忍不住的想笑。可是我能看出来，她笑的有些勉强。
地铁站临分别的时候，我问能不能抱她一下，她委婉的拒绝了。
我背过身，朝她挥了挥手。她追了上来，叫道徐先森啊，我冲她摇了摇头，我记不清她说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我在地铁站蹲着把头埋在膝盖很久。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那个时候《芳华》正在上映，她说她看电影的时候最后的结局，她猜到了何小萍想对刘峰说的话，因为这也是我曾对她在信中说过的。
那天是圣诞节，却没有下雪。
第二天，她提了生日蛋糕，我们在她喜欢的餐厅里待了一下午，不是很愉快。
她问了我以后规划，我说以后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我上班她干什么都行，我支持她。
她说她以后是个自己都养活不起的人，花钱大手大脚，又什么都不会。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等一个人很久。”她看向我。
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直在不安地拨弄着咖啡的糖包，她一直在说着话，语气中有着愧疚也有着淡淡的失望。
我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来了：她不喜欢我。
我告诉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姑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话说的太过于绝对，因为你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对我说。
我还是摇头。
“你觉得我变了吗？”她又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你没变，又或者是我眼中的你，可能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吧，也可能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我打消了她打算下午一起去看电影的念头，送她回去。
一个是失望愧疚，一个是心如死灰。
回去之后，我在宾馆埋头睡了一下午，醒来已经是晚上。
我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听着两个小人在说话。
“你不是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结局的嘛，为什么还要来？”白色的小人问。
“正是因为知道结果，我才来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虚幻的事对两个人都不好。”黑色的小人眼睛也是黑的，从眼睛看不出来神情。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你把自己当圣人还是傻子了？”
“总要有人去做的。”
“为什么她坚持付款的时候你没有优点男人的样子？！”
“你知道她的性格，说一不二。还有如果这样能让她觉得不再欠我，那就这样吧。其实她根本不欠我的，我做的这一切几年前她送给我草莓牛奶的时候就已偿还了的。”
“你还真是个傻子！” 白色小人摇头晃脑，叹息着。
“我害怕以后就不是了，说好的一辈子的。”
“你不怕她对你很失望？”
“怕，我更怕的是我们都相信互相给的幻觉。”
第三天，她家人陪她举办的生日聚会，我没有去，我又回去了我们第一天一起游玩的地方。直到傍晚，我送了她在娃娃机上没有到手的粉色娃娃，其实我知道的她也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娃娃，然后继续挥挥手告别。不过，她生日那天抱着布娃娃的样子很漂亮。
“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送的” 我在临走的列车上，她向我解释起床晚了——我知道她是真的想来送我。
“骑士不应该是守护公主的嘛？” 白色小人不甘心。
“是啊，骑士应该守护公主的，可是给她幸福的还应该是王子。童话之所以是童话，那应该是小孩子信的东西。”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在轰隆作响的列车厕所里自言自语道。
————相见欢，恨别离
04 观世间
我没有宗教信仰，但是我是个有信仰的人，并且一直在追寻着它。
15岁的我，站在红灯面前犹豫踌躇，红灯那边是人群和我的姐姐，
15岁的我，会对火车站借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
15岁的我，会看着垂危的老人久久的不能言语。
然而，
现在我即将变成了一个漠生死，淡亲疏的人 ，
现在的我开始对这个世界报以失望，
现在的我逐渐的相信着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想法。
我对着一切感到失望，我对着一切感到不安。
看着马迪奥 我便想到了那个曾经在别人眼中 “别人家的孩子”般的我，学习好、懂事，可是这些都是他们眼中看到的。
我曾像马迪奥一样愤世嫉俗对这个世界的既定的规则感到恶心和愤懑，也曾封闭着自己的内心，既渴望着被爱，又将一切拒之门外。像他一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马迪奥选择在新年的焰火中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个念头在我脑海只是一闪而过。
死亡是懦弱的解脱，我却在懦弱的活着。
我曾经将自己代入到那些选择自杀的人的身上，我能体会到他们对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失望，我能感受得到他们是没有一丝勇气和希望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我更觉得他们应该是对自己失望吧，对自己毫无能力去反抗命运的失望。
我的木子走了—— 唐家三少。
在我写这篇文章期间，偶然刷到了这条消息。刚开始我楞了一下，以为是只猫去世了，便不再留意——因为语气偏于平淡，语言近乎质朴。后来经朋友提醒才得知是他妻子因为癌症去世，于是乎猛然惊醒，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说的是这样吧。
在这里表示沉重的哀悼，人死大于天。
我的姥姥走了。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 我放弃了思考，放弃了写作，像是一条自我放逐， 堕落在无尽深渊里的任其腐败的烂鱼。
直到我的姥姥走了，直到我察觉我对这一切变得如此的冷漠。
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道声音在我心底响起。
那到底该怎样？
今天和昨天如此相像，想改变明天，必须改变今天———— 中岛美嘉《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你自己知道的，不是吗？” 那个声音这样说道。
很多时候我都在思考 ，为什么而写作。
我反驳着我自己写作这难道不像是唐·吉诃德一般荒诞滑稽，异想天开凭着一己之力去影响整个世界？
“你真把自己当鲁迅了？”白色的小人嘲讽道。
“在自己建造的小破木屋，苟延残喘罢了。” 黑色的我头也不抬，凝望着眼前的深渊般的黑夜。
拿着笔的人写着自己的故事，述说着这个世界的黑暗与不公，构建着他们心中的理想国度。他们凝望着深渊，创造着改变世界的骑士，没有信仰却在为自己救赎。
“拿着笔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太多的人出卖着自己的内心却一点都不脸红。” 白色小人摇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至少他们中大部分的人是活着的啊。” 黑色小人走向黑夜。
“你想好了？”
“嗯，总要活着吧。”
————观世间,著长歌
故人逝,漠生死,知冷暖,淡亲疏,
相见欢,恨别离,观世间,长歌行。
徐先森 著于2018-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