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肩膀

(散文)父亲的肩膀(973字)

文/陈建珍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把我扛在肩膀上的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他那宽厚的肩膀承载着一家老小,挺直的脊背承载着一个男人坚韧的力量。

  那时候因为奶奶常年体弱多病,而爷爷常年在外,家里缺少劳动力,父亲是老大,家里苦点累点的活都是父亲承担下来。闹饥荒那年,听说望亭有南瓜卖,只有17岁的父亲,150斤的南瓜从望亭挑回官桥,现在算起来有二十多公里路。

  父亲有姐妹四个,那天守候在门前等父亲的南瓜,因为他们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到家里奶奶心疼的撩起父亲的衣衫,那件旧旧的衣衫已经磨破,父亲两边的肩膀已是血肉模糊。

  听妈妈说我出生后,父亲每天那个神情像是灌了蜜一样,神采奕奕。

  春天,当红花草争先恐后地萌发出来,嫩茎上开始结出花蕊,像举着小火把,呈现在田野上时,父亲便扛着我去看红花草盛开的美景。那时村里有上海来的插队落户青年,他们有照相机,父亲扛着我便要求他们在满是红花草的田埂边照了一张相,虽说是黑白照片,父亲开心的将照片珍藏着。

  爷爷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看到父亲总是扛着我,便埋怨父亲不该这么宠我,说我是个女孩子,怎么能骑在一个大男人的肩膀上。父亲不以为然,继续扛着我,笑着说,男女都一样。

  那年,村里开始养蚕,为了能让蚕宝宝吐丝结茧,大人们便会用麦梗做一条条长长的像毛毛虫一样的“毛毛龙”,然后将快要吐丝的蚕宝宝放在毛毛龙上。

  我那时候非常调皮,和小伙伴们一起玩的不知道南北,结果不小心麦梗刺伤了我的眼睛,几天下来眼屎像胶水一样沾满了双眼,我越看不见越哭,越哭眼屎就越多,我尝到了黑暗的恐怖。

  父亲背着我去镇上看眼睛,那时候没有公交车,父亲背着我走了五公里路,一路走还一路给我讲故事,讲武松打老虎,讲诸葛亮的空城计,虽然我是女孩子,但父亲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就这样一路上我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听着父亲慢慢地叮咛,安静地睡去,父亲的肩膀温暖又安全。

  现在父亲已是七十多岁,原来挺拔的脊背已经微驼,也不顾我们儿女的反对,仍然接受一家绿化公司的应聘,不管刮风下雨,继续奋战在绿化的第一线。

  当人们趟洋在苏州园博园,那青翠的草地,摇曳的绿树间欣赏着那园林花卉的盛景时,也许不会注意到有一个老人正用微驼的肩膀扛着一台除草机,在清理着草坪,那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永远也不肯闲下来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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