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51）

曲琴和丽丽到了时，锅底和几样熟食刚刚端上桌摆好。两位姑娘很细心，从越秀那边打包带了一大份萝卜牛杂，还有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小杨接过花的那会儿，我俩相视一笑，估计她们都不知道这玫瑰背后的小梗。

“Cobby，你俩这么久没见，不拥抱一下？” 我注意到Cobby的眼神有些游离，便打趣道。“小曲，晚点阿文也会过来，我帮Cobby约的。” 这话说完，曲琴稍显慍怒的脸色才略有好转。丽丽的眼光在杨硕身上溜溜地转着，猜不出是胆怯还是欣赏，我就趁势介绍了，说他也是无锡过来的，原来是单位的同事。气氛瞬间就活络起来，两个女孩围着杨硕，聊起了无锡好玩的地方和特色美食。听他们热火朝天的聊天，我才知道把过妹子的男生完全不一样，杨硕应该是陪胡曼去过很多地方，他们讨论的那些美食，好些样我压根儿就没有品尝过。我承认自己那一瞬间有一丢丢失落：我和茵茵的交往，根本就没有这么精彩过。比我更显失落的是Cobby，他被晾在一边插不上话，到后面只得乖乖地跟着我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出出进进，帮着端菜摆桌。

“喂Cobby，杨硕这小子还留了一手哦，泡妞的功力不在你之下。”我在厨房低声调侃Cobby时，他倒显得满不在乎，“宾哥，在女人面前男人不能说不行，其实你也可以。”

“来来，开吃啰。” 杨硕有些过份了，不知在哪里弄了个空罐头瓶，在一本正经地教小曲和丽丽插花，还说得头头是道，这事儿一看在无锡和胡曼一起时就没少干。你说你讲就讲呗，关键是他还抓住了小曲的手，教她怎么正确地握剪刀。我不确定Cobby有没有留意到，只得高声地吆喝着开饭来打断他们。

落座后，又很快进入到了Cobby的表演时间，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这趟出差一路上的见闻。他说开普敦好望角的企鹅，颠覆他对这种笨手笨脚生物的认知，“灵活得很”。在约翰内斯堡期间，公司还真是雇佣了6个手持AK47的彪形大汉，提供全程安保服务。印度孟买的海滨大道风景不错，一家叫“南京”的中餐馆出品的咖喱饭很受欢迎。

“Cobby，这一路上的美景，哪个让你印象最深刻？” 一群没有出过国门的听众陶醉在Cobby的描述中时，小杨提出了这个问题。

“印象最深刻？那应该还是开普敦的好望角，站在非洲大陆的最南端，你可以看到大西洋和印度洋的交汇线，两边的海水颜色不同，交汇处真的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你会感觉到人很渺小。” Cobby说得很深沉，我感觉是有那么一点装B。

“来啰，喝酒，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感慨。” 72度的长乐烧根本没法入口，好在细心的丽丽在冰箱中冻的一些冰块能派上用场。我提议这支长乐烧搞完后就别喝白的了，“等下阿文还要过来，Cobby你不是找他要谈正事吗？喝得醉醺醺地还谈个毛。”当然帮着我说服Cobby和杨硕的还有曲琴，“对啊，你们俩少喝一点。文哥等下过来，他车上有好酒，你们啊懂？”这个丫头说那次在阿文大霸王的后尾箱，就注意到不少高档的烟酒。

让我没想到的是丽丽也很能喝，如果说前两次见面注意力都放在小曲身上，感觉丽丽斯斯文文少言寡语的话，她今天在餐桌上的表现，绝对称得上是落落大方，还有一点霸气。得益于Cobby说过小曲处于特殊时期的原因，几个爷们敬酒的火力就全集中在丽丽身上，她倒是一点也不怯场，来者不拒，还反攻了Cobby和杨硕几杯。

“丽丽，怎么没带你男朋友一起过来热闹热闹？”我想起Cobby曾经说过丽丽有一位身材威猛的男朋友，半开玩笑半吃醋地问了。

“被我蹬了。” 丽丽毫不隐瞒，面不改色地痛快抢答了。

“这么快？不是感情挺好的吗？还没见过面就换掉了？” 在Cobby满脸狐疑之际，我胡编滥造地接了话。哪有见过丽丽的男朋友，我对她本人信息的掌握，还没有对小曲了解得多。至少我知道小曲的年龄、毕业学校和现在工作学校，当然还有手机号，和她那位应该属实的无锡前市领导老爹。“换了就换了呗，再找一个，或者哥儿几个给你介绍介绍。”

“不找，谢啦！找个毛线。” 丽丽忙着用筷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中捞着菜叶，想都没想地回答了我，“我准备出国，手续快办好了。”

这个答案倒是让几个糙爷们儿有点意外，小曲做了补充，说丽丽其实一直在筹划出国的事儿，雅思考得不错，学校的offer也拿到了，在等签证面试排期。“她那个男朋友其实不错，有点身家也还算大方，丽丽那些中介费用都是他掏的。”

这么好的男朋友都给蹬了？Cobby没有出声，低着头在猛吃，剩下我和小杨面面相觑。“这么快甩了干嘛？还没请我们一票哥们儿吃过饭呢，留着备用买买单也好。”我编了一个拙劣的笑话，试着打破尴尬的沉默。

“没必要，太老！” 丽丽脱口而出后，站起了身，举着酒杯伸到了我的面前。

讨了个无趣，好无聊，这杯烈酒，我干还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