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放肆还是克制(中)
文学社活动室,《校园之声》的兼职编辑们都陆续撤退了,空荡荡的活动室只剩下梅九阳和袁野(吴珊的同班,文学社组员)。
“九阳,《巧儿》这篇稿还没有敲定?”袁野看看墙上的挂钟,问梅九阳。
“社长说还要再简化简化,还说要我写个《众生相》系列呢。现在脑子快被格式化了。”梅九阳叹息。
“遇到一位高僧,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巧儿是个女孩,不算漂亮,况且嘴巴上生下来就有一块难看的疤。巧儿,人缘总是相当好,因为嘴巴上时常抹着蜜。巧儿爱说更爱笑,有时虽然说的,笑的让人感觉有点没有必要。除非有所需要,否则没有多少人愿意听见她那甜得腻歪的说笑。
巧儿爱凑热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没有人知道巧儿究竟有多少种嗜好。你需要的她都会说需要,你爱好的她也会说爱好。
巧儿有很大学问,我一直看不出来。反正有腥味的地方,她都会酒足饭饱。
……
巧儿是神仙投胎?高僧把头摇摇。早听说天界有一只苍蝇,因偷喝了佛祖的灯油,犯下了天条。原本是要被打下十八层地狱的,因为它嘴上那块烫伤的疤,多少沾了佛祖的灵气,只好被贬人间,游戏苍茫世道,冷暖俗情。
莫非巧儿是那一只苍蝇?高僧只是笑。我也感觉莫明其妙,不信。经年日久,我便不觉得荒唐了。”
袁野瞅着文章,也就300多字,还怎样再精简呀:“老郑这是要刁难你不成?”
梅九阳也不敢给袁野说郑文选前几日对自己发酒疯的事,只是支支吾吾:“不成吧,原来1000多字。不过,经他指点,倒真的删繁就简,他说这文应该跟女孩子的超短裙一样,越短越性感。”梅九阳说着,觉得郑文选要求的也有点过分。
“估计,他是对你,呵呵,虐你啊!”袁野打趣道。
“去,他又――”梅九阳听袁野话里有话,仿佛郑文选对自己发酒疯他也在现场一样,所以梅九阳话说到半截就停住了。
“你不知道,有的人越喜欢越爱捉弄人。”
“切,你又被谁虐了?”两个人正抵着头没边没沿的聊着,活动室的门“吱呀”开了,吓得梅九阳打了一个冷颤,袁野也吃了一惊,心想:日了狗了,说谁谁来。
“俩熊孩子聊什么呢?聊得这样热乎。我又虐谁了?”
“没,没,没什么。”袁野支支吾吾,起身逃也似的要跑开了。
梅九阳见袁野要丢下自己跑了,想起前几天被壁咚的事,梅九阳心有余悸,伸手抓袁野没有抓住,看到郑文选,梅九阳心里忐忑,更有鬼似的,有点坐不住了,也想逃开,刚起身,郑文选就扑了过来。
梅九阳下意识地一惊,闭上了眼睛。
“谁的笔掉了。”郑文选弯腰从梅九阳的脚底下捡起一支笔,直起身放到写字桌上,不经意看见梅九阳闭着眼,表情呈惊恐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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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柔和的月光透过玻璃窗,轻轻地打在马彬彬的床头。
宿舍楼上已经熄灯了,马彬彬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心里盘算,这梅九阳去哪里疯了?想着,也就坐在床边,摘下眼镜,揉揉眼,尔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揣着火机,朝门外走去。
“梅九阳去哪里疯了?舞跳上瘾了吧?”马彬彬看看正在床头听磁带的张永强。
“跳了一会儿,文学社团那个大迪脑儿(脑袋)的孩子把他叫去了,说改稿子呢。”张永强应了一声。
“梅九阳还玩命写稿子呀,给几个大子儿呀?!”马彬彬没有好气的踱着方步,拉开门,直直地杵在走廊上,吧嗒吧嗒抽起了烟。
一支烟燃尽,马彬彬总觉要出什么事,扔掉烟屁股,就向楼下走去。走到教学楼一楼文学社活动室门口,见灯还亮着,准备推门进去,不想,还没有走几步远,突然看到文学社活动室的门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人影,差点把马彬彬撞翻在地。
“啊?梅九阳,吓成这么?”马彬彬不解,盯着梅九阳。
梅九阳一看,原来是马彬彬,急忙用一只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拉起马彬彬就跑。马彬彬正在奇怪,这胆小鬼,逃难吗?
“怎么了?”马彬彬一边急切地问,一边回头瞅,心里还嘀咕:这倒霉孩子,是碰见老鼠了,还是蟑螂,吓成这样。
马彬彬没有察觉,身后正有一个人从文学社活动室探出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梅九阳他们逃走的身影,露出一丝惊奇,摇摇头,伸出舌头咬咬自己的嘴唇,回味着什么。
逃到宿舍楼下面,梅九阳放缓了脚步。
“梅九阳,怎么了?这么慌张?”马彬彬打量着失魂落魄的梅九阳。
“没,没事。”
“没什么事,瞧你的狼狈相。腰里别的枪都露出来了。”马彬彬有点乐了,示意让梅九阳看看自己甩来甩去的皮带头儿。
梅九阳红着脸,脸上的汗珠直往下流。
“走吧,梅九阳,回去冲个热水澡,跑死你个熊孩子。”说着,拉着梅九阳就往宿舍走去。梅九阳走着,还趁马彬彬不备偷偷瞄一眼身后,跟要躲着谁一样。
到宿舍等梅九阳冲完澡,除了张永强闭着眼睛带着耳机外,其他人都进入梦乡了。走到床边,准备上自己的上铺,看马彬彬半躺着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就松了一口气,像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一样。
“又睡不着了?”马彬彬直勾勾地瞅着梅九阳,仿佛要哄孩子一样,说着,撩开自己的被子角。
梅九阳顺势半推半就钻了进去, 马彬彬一下子搂住梅九阳的脖子,梅九阳赶忙挣脱开。梅九阳乖巧的侧过身,故意背对着梅九阳,闭上眼:“谢谢,晚安。”其实,梅九阳与马彬彬的关系,室友们都心知肚明,好的跟一个人一样,别看高冷的马彬彬,遇到逗比一样的梅九阳也是碰见了天敌。
老话说的好,一物降一物,有人落单,只是没有碰见自己的专属罢了。
“你们又滚床单了,马彬?!”大早上宿舍老大刘剑锋就在瞎哔哔。
马彬彬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滚进床里侧仰着脸睡得正香的梅九阳,下意识的扬起了嘴角。突然,他发现梅九阳脖子里,有几片紫色的唇印,心里直骂自己,下手有点狠了;旋即,下意识的拉拉被子角,盖个严实,生怕被别人发现一样。然后,蹑手蹑脚的起身,害怕惊扰到梅九阳。
等梅九阳打着哈欠醒来,宿舍里就只剩马彬彬在有滋有味地吸着烟。“想你又要翘课呢,快滚起来吧,包子都冷了。”马彬彬说着,手就要揭被子。
梅九阳弹簧似的抱着被子坐起来:“烦人呀,不想起了。”
“快吧,别撒娇了,没有几分钟了,模范生,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呀?”马彬彬顿了顿,又问:“昨晚在文学社活动室忙什么呢?到那个点儿也不回来,胆儿够肥的呀?”
“啊哦,呃呃。”梅九阳敷衍着,慌忙往盥洗室冲去。
洗洗涮涮,梅九阳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隐隐约约有几个紫色的印记,心里顿时有点不安;赶忙用热毛巾敷了敷,良久才从盥洗室出来。
梅九阳撅着嘴,把衣服领子故意竖起来一点,生怕马彬彬发现。
不过,因为梅九阳是没心没肺的人,看到马彬彬买的早点,也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包子,就跟着马彬彬屁颠屁颠往教室跑去。
快走到门口,马彬彬放慢了脚步,拉住梅九阳的胳膊,梅九阳一怔,直直地看着马彬彬,任马彬彬用手给自己理了理的衣领。其实,马彬彬是想遮住脖子隐隐约约的紫唇痕,因为痕迹太明显了。
梅九阳傻愣愣的,完全把脖子上的几片紫唇印忘得一干二净。前一秒不知道马彬彬发得什么神经,姑且悠他意儿去了,后一秒想起脖子里的草莓,下意识地扯了扯衣领,心里只嗔怪马彬彬,你说你偷草莓就偷草莓吧,你又种个什么劲儿呀。
【眉间故事,不是深情就是辜负。】
(初稿首发,难免有瑕疵,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欢迎亲留言斧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