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如烟逝，岁月东流去（六）

终于到站了，老钱感叹这一路不知跨了多少省，经过多少市，走过多少站，才回到自己的出发点，他甚至有些后悔去郭碧婷那了，否则直接坐高铁回公司，便捷的像在城市做地铁，也不至于曲折的像唐僧去西天拜佛求经。

出了地铁口，老钱找到自己放的自行车，夏日的晨曦透过淡淡的云层，缓缓洒向整个城市，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披上了霓裳，稀稀落落的人，往来穿梭，有的行色匆匆大踏步前走，有的不急不慢晃晃悠悠，晨起锻炼的迎面跑来，早起买菜的缓步离开，远处传来汽车飞驰声，近处掠过自行车的铃铛声，整个街道充满了生机，老钱本想回住处再去公司，但这样一来太浪费时间，索性就直奔公司，离上班时间尚早，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老钱所在的这个公司，人际氛围很好，大家各司其职，且又互相支持，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利益牵连，这主要归功于老板领导有方，老钱这几年在外一直跟着老板做事儿，见过的老板形形色色，虽然身份都一样，但做人做事儿上却是云泥之别，老钱一介书生，多少沾染了几千年文人清高的臭毛病，对这些老板不是太感冒，但唯独对此领导打心眼里钦佩不已，平易中透着大气，做任何事儿都不急不躁，对待任何人都不卑不亢。老钱一直认为打工不跟好老板，不如回家去种田。跟着这样的老板，老钱觉得是荣幸中的荣耀。

老钱其实也一直有这样的梦想，虽然这样的梦想没有马丁路德金“I have a dream”那么高尚，但有值得努力的方向。那就是让周围的人能为自己引以自豪，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钱才明白什么是梦想，梦想梦想就是在梦中想象，就像黄粱一梦那般，梦中光芒万丈，梦醒黯淡无光。老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他现在才明白坐一宿的硬座和硬坐一宿对身体的摧残是没有什么两样。老钱正准备再趴硬桌睡一会儿，手机响了，凭直觉老钱就知道是郭碧婷的，她问老钱到公司了没有，坐了一夜车是不是很累，一定要吃些早餐，老钱常年在外奔波，除了父母外，几乎没人关心过自己的衣食住行，更别说是嘘寒问暖了，老钱觉得即使郭碧婷不做自己女朋友，就是做自己的女性朋友也让他知足了。

经过这番相处，老钱发现自己和郭碧婷的关系好像又迈进了一步，彼此的手机号码都成了两人的热线，老钱过去很少主动和女孩子联系，更别说打电话了，但对于郭碧婷，老钱恍然觉得就像多年相识相知的故友一般，主动把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讲给郭碧婷，老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郭碧婷带动起来了，他只知道自己以前从未如此。早晨起床时，不由地会打开QQ，给郭碧婷问个早，晚上下班时，老钱一边带着耳机，一边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人群中打着电话，然后漫不经心地去找餐馆吃饭，以至于老钱每次在餐馆前一圈一圈地兜来兜去，三过餐馆门而不入，直到饿的肚子抗议，老钱才狠心挂掉郭碧婷的电话。老钱有时候自己都疑惑，他和郭碧婷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循规蹈矩，然后是循环往复，即使用本子记流水账也都是屈指可数，这一天到晚哪儿哪来那么多话。

老钱有时候会感叹，这浪费口水，消耗话费，喉咙生烟，舌头发累，可依然无怨无悔。很多时候，老钱讲完都忘记说些什么，只记得两人有时候会在电话里开怀大笑，有时候会相互叫好，偶尔也会默默无言，但也不觉得不自然。有人说最好的关系就是当两人单独相处时，无话可说却不觉得尴尬。老钱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即使这是在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