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河面雾气氤氲缭绕,夕阳透过河岸边两间房屋的缝隙,穿破雾气照在那一团橘黄色茸毛上,浮萍嫩芽在水中慢慢流淌,偶有秋叶静静的落下,在水中散开一圈圈的涟漪,如梦一般,向天边即将升起的月亮游去。
“喵。”一阵温柔夹杂些许悲伤的声音,叨扰了无限的思绪。
2.
即使毕业三五年了,陵鬿还是会和留在L市还有周边几个临近城市的同学们相约小聚一下的,彼时的聚会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而是不想把大学那四年深厚的感情就轻易丢了。
聚会都能干嘛。一群大老爷们无非就是吃饭喝酒抽烟侃大山了,酒没喝的时候,大家都客客气气寒暄寒暄,问问近况,工作生活是否顺心。等到酒过三巡,也就开始各种怀念过往,聊起了在学校那四年发生的诸多往事。
他们群居生活着,但是难免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秘密。
当然无论聊什么,都避免不了的是要提到杨紫曦。
“郁炎,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游邺端起酒吧敬郁炎,喝完顺势把杯子倒过来,一滴不剩,这表示:我干了,你随意。
既然你都这样了,那我也不能真的随意啊,郁炎新启开一瓶酒,把杯中酒续满,随即也是一饮而尽,“差不多今年年中吧,急什么,反正份子钱你是跑不掉的。”
“哎哎哎,知道现在杨紫曦怎么样了吗?”胡煜珏在一旁轻言的问道,好像在诉说着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她现在在一家国企上班吧,挺稳定的,养了猫,生活也过得挺滋润的吧。”郁炎夹了一块鸡翅,慢慢的啃了起来。
“哎呦,都要结婚了,还惦记着人家呢?”陵鬿在一旁鬼魅的带着酸楚味说道。
“倒不是惦记,偶尔看一下朋友圈了解一下,哎,都过去了。”鸡翅才啃一般,但是很认真的抬起头说了这一番话。
“嚯,都是你说的,这过去了哦。”游邺惊喜的说道,仿佛话里有话。
“不然呢,还想怎样?”郁炎,刚把鸡翅啃完,又轻轻的喝了一口酒。
“既然你都结婚了,那我就坦诚布公,其实我也是挺喜欢杨紫曦的。”郁炎一股邪笑,贱贱的样子。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陵鬿,符少寒,邱凡一边吃菜,一遍听着大家聊八卦,没想到游邺说出这个话之后,为了积极响应,也都纷纷举手,表示赞成。
“靠,这么多啊。”郁炎表露出很是惊讶,随后又是一股浅笑,“不过我都知道,游邺,你给杨紫曦送过巧克力对吧?邱凡,你请她看过电影有没有?陵鬿,我就不说了,你跟她走那么近,鬼看不出来你喜欢过她!不过当年是大家都让着我了,没有说出来而已。好了,现在我是没机会了,看你们的了。”
“来来来,为我们的女神,干杯。”游邺站起来,把酒杯举到中间,众人也都积极响应,纷纷喝完杯中酒,再斟满。
灯光暗淡,香烟都点了起来,阵阵青烟升起。郁炎轻轻嘬一下,然后吐了一口烟,指间缝夹着的烟头忽明忽暗,偶有身边走过一两人把笔直升起的烟丝也吹乱。
“陵鬿,你应该还是有故事的吧?讲一段风流往事呗。”
“你酒够不够,不够再来点。”胡煜珏看陵鬿一个劲的在吃菜,并没有什么醉意,好像也不愿讲出多少故事。于是拿起酒瓶子走上前,“也不说多少了好吧,这一瓶还有三分之二,我吹了。”
胡煜珏是这一帮兄弟中的头头子,私下大家都叫他大哥。
“大哥牛逼!”“大哥威武!”在一阵鼓吹呐喊声中,胡煜珏把大半瓶啤酒喝完。
陵鬿为人豪爽,平时也都挺照顾大家,兄弟当中不用说的最好脾气。“大哥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陵鬿把出后一口烟吸完,慢慢的拈灭在烟灰缸里。随后起身开了一瓶酒,倒拔垂杨柳。
游邺,郁炎他们见这个状况,也都纷纷把酒瓶子拿起来陪着陵鬿一起喝,喝完后都把酒瓶倒扣。
“老板,再拿一箱酒来。”
有些命里注定的事就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其实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最难留住的是逝去的光阴和一个要走的人的心。
那年,金陵城中,樱花很美,樱花树下少年和姑娘在一起欣赏着如此的美景,也许就是那一天、那一刻,这一生也就值得了。而后很多年,少年也习惯了没有姑娘的青春,没有她的世界。
3.
“大二那年,我爱上了一只猫,是真的猫。”胡煜珏帮陵鬿新开了一瓶酒,杯中斟满。服务员新上来一盘菜,郁炎转动圆盘到陵鬿的位置停下。
“对,我曾经奋不顾身的爱上过一只猫,圆肚皮的花猫。她很爱笑,有点婴儿肥,个头也不是很高,她并不是最美最好看的,却也足够让我爱上了她。”
“所以是真的猫?你自己养的啊?”不知道是酒喝多了有点迷糊,还是没有听清陵鬿的叙述,众人听完瞬间笑趴。
游邺刚听一点就这么被打乱,“别笑,让人家认真讲下去好吗。”然后转身问道:“所以是猫妖了哦?”
“去你大爷的。”低头想想,然后轻轻的摇头冷笑了一下,随记拿起杯子一口喝下,“如果真的是妖那该多好。至少妖会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像我们失联了那么久,她也会知道我离开了她的那段时间是多么的憔悴不堪,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如果她是妖,她也会知道,我这些年慢慢的变成了她所希望爱着的那个我。”陵鬿有一点点头晕,但不是醉,他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舌头和嘴唇以及两腮都有点打颤。
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似乎今天是他这么多年来说的话最多的一次了。有些话没有说,想一个人闷在心中,可是闷久了终会憋出内伤,也许只有借着酒劲,才能完全的诉说出来,其实也并没有醉,只是想说出来罢了。
4.
陵鬿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到嘴角,火光慢慢的凑近嘴边,他微眯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深深的吐出烟尘,而后上齿抿了一下下嘴角,随即长舒一口气,开始述说着他的故事:
她叫李筱颖,典型的A市姑娘,个头暂定一米五八,反正是不高啊。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很爱笑,阳光灿烂的那种笑,也许我就是被这股可以暖化心灵的笑而征服的吧。小脸肉肉的,生气的时候就会咕哝着嘴巴,当然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啦,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点小凶巴巴的。这些呢,对于我来说,都是给她加分的理由。
她喜欢猫,自己也养了好多猫,马路边随时窜出来一只猫她都要上前去挠挠他们的下巴,只要听到猫叫,她就走不动路了。因为这样,大家都叫她猫头。
猫头是个喜欢二次元的姑娘,玩cos、玩汉服。那个时候汉服是复兴汉服的一股热潮,A市是一个重文化发展的城市,所以她们可以很常态性的组织汉服活动,一大群人都涌入其中,穿着汉服,到处去轧马路。
要说喜欢汉服,也是有原因的,猫头高中的时候,父母亲一度感情不合,那个时候她还不怎么懂事,也不知道如何去劝解父母的感情问题。
后来某一次和一个好朋友出去玩,朋友带她和一帮玩汉服的朋友参加了一个汉服活动。从那开始,猫头在汉服圈子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在她最失意,最不开心的时候,陪伴她最多的就是汉服。只要穿上汉服,猫头就立刻变成另外一个人,是那个无忧无虑,穿越千年而来的书中颜如玉。
等到考上大学后,被分到的宿舍几个姑娘都不怎么待见她,经常性的欺负她。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谁都熟稔于心,猫头本来就是小小的,也就任由着她们欺负。加上那段时间父母的感情恶化,几乎就是随时要离婚的那种住状态。猫头每天哭,她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小猫,深陷泥沼不能脱身,周围环境一片漆黑,偶尔还有狂风嘶吼而过,她看不到希望,只能堕落以待。
或许真的是每个人总会注定有个那么深渊的劫难,你越想逃离、拼命挣扎,到头来却是陷入的更深。
当然最险恶的是,这个时候你竟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拉你一把。
所以,这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慢慢的爬出那个深渊,要平心静气,要学会坦然待之。这里你所受的苦,将来一定会有一天让你尝到它的甜美。只有你浴火而生了,才能最美的绽放光芒。
后来,大二的时候,猫头转了新的专业,换了新的环境,遇到了新的朋友,这个姑娘叫许音妍,也许是曾经有过相同的经历,许音妍和猫头两个人特别交心。
也正是那段时间,父母也不知缘由的开始和解,两人相敬如宾,对爷爷奶奶也孝顺倍加。
阴霾总算是过去,那么自己也就是保持安逸的自己,然后带出自己更多的笑容给周围的朋友,把悲伤留给自己,微笑一起分享。
劫后余生的人更加珍惜和享受这个世界,猫头过得很开心,并且她也很乐意的分享自己的快乐给别人,她是很多人的开心果,当然偶尔也会有愤懑揪心的时候,因为要考试啊。
5.
“说了这么多,跟你自己有个毛线关系啊,我们要听关键的那部分,这些都不刺激。”游邺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啤酒瓶都吹起来,杯子碰撞时也洒出来很多,自己杯中酒也晃到别人的酒杯里,不知道谁发明的碰杯,说是这样如果有人下毒,大家就一起死。
郁炎举起杯子,向我示意,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别急啊,这不要铺好前序,才能会有精彩的故事么。小说的三要素是什么?人物、环境,情节。不要急,情节要慢慢发展,上来就将高潮,那就没意思叻。就算做爱,也不能脱了裤子就来,要先调调情,有个前戏吧。”陵鬿尽可能的把最后这几句话说的猥琐一点,听到大家的起哄声,他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好好好,大家不急,慢慢来,听陵鬿慢慢讲。”大哥这个时候发话了,不过大哥毕竟是大哥,一句话就控制整个场面,大家也都安静下来了。
我顺势借着大哥刚刚点的火,又点上了一根烟。
6.
陵鬿继续讲着:
年少的貌美如花总是会吸引无数人的亲睐,猫头的美不是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的,需要去慢慢的发现,慢慢的相处接触,那种埋在她骨子里包含古典气息女人的端庄文雅、兰心蕙质也就全都跃然于空气之中,让你无时不刻的想到她的美。
我与她初次相识也是因为汉服。
那个时候A市在搞一个汉服文化节活动,许音妍和我早前是朋友,她知道我对古典文化有兴趣,对汉服有不排斥,所以就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很爽快的我就答应了。
初见猫头,就觉得,她很一般,矮矮肥肥的,不过她对于汉服的热情是不容置喙的。
时间原因,我没能和许音妍搭乘同一班车,我先到了A市,是猫头来接我的。
“你是音妍的朋友吗?”轻柔的声音,鼻音有一点点拖长,说话的时候莞尔一笑。互相寒暄介绍自己,随后我就跟着她去了活动场地。“你是怎么认识音妍的?”
“那个时候都比较喜欢古风的东西,好像因为都喜欢几首古风的歌而后认识的吧。”
“嗯,那你应该对汉服也会有兴趣的。”她走在前面,步履轻盈,根本不顾后面跟随的人,我一个一米八几的人,都快跟不上她的脚步。
活动忙结束后,她让我陪她随便逛逛。
那个地方叫情侣园,初春季节,樱花开的正好,行往而过的路人都纷纷惊叹这番美景,也不乏有摄影师带着模特来这里拍艺术照。一阵清风吹来,美丽柔弱的花瓣便轻轻地飘落下来,扑落在脸庞,温柔惬意。
猫头被前面樱花树上的一直小猫吸引,和猫主人打好招呼,她就开始自己的撸猫大法,挠挠下班,捏捏猫头,顺顺猫后被的猫,她拿出手机,让我帮她拍一张和猫的合照。
她穿一身粉红色的袄裙,轻轻的微笑,露出两边的小酒窝,猫咪也是很配合的看着镜头。
“你拍照技术还不错嘛?”她低头翻弄着照片,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路人挡道,我拉了她一下。
“没有啊,人长的好看,怎么拍都美。”面对女生的夸赞,这是标准答案。
她笑的更加开心了,我也顺势走的更加贴近她一点。
柳枝静卧在小河边随风吹摆,涓涓细流击打着露出的礁石。樱花瓣坠落,被微风卷起,随风飞扬,像寒冬纷飞的粉红色雪花,时而急促,时而悠扬,在不经意间,地面上已似铺了一层淡粉色的绒毯,花瓣掉落,旋转,在天空中徘徊,最后仍无力摆脱宿命,成为尘埃。
就这样我们算认识了,起初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姑娘,并没有十分的爱恋她,不过之后我们接触的机会挺多。
四月份,学校里每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她负责了一个汉服秀,五对男女生。因为缺人,她就拉我前去参加,算是帮朋友忙,我就去了,不过我要求只跟她搭,不然就不参加了,倒是真的缺人,她也就答应了。
后来,很多时间一起排练,舞房里她总是最忙碌的一个,细心指导大家很多动作规范、礼仪态度、眼神配合。而我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忙来忙去,有时候也会不配和她。她就气鼓鼓的嘟囔着嘴,开始凶我,而我对于她这种凶也甚是觉得好笑,随后也会配合。
偶尔大家排练累了,我们就会一起坐在地上休息,汗水从她额头流下,刘海有一点点被染湿,我找来几张纸叠在一起帮她扇风,她回过头来看着我,让我给自己扇就好,我还是坚持帮她扇,她也就坦然接受了。
这次活动很成功,也很圆满。表示感谢,她请我吃饭,我也乐意赴约。
就这样,我们开始慢慢的熟络,联系也越来越频繁,也会聊很多各自生活的事情,她跟我讲了她以前不开心时候的事情,也聊了她父母的事情。我请她看电影,约她出去看风景,整个L市我们都逛遍了。
而我也开始慢慢的习惯了有她的存在,那种夜里会梦见,一天不见面会紧张的感觉。
原本那段时间,我想要跟她告白,告诉她我有多喜欢她,想要陪着她一生一世。年少的时候觉得,爱情就是陪伴,希望长长久久,不像现在觉得,爱情就是做爱,做完一次再一次,做完一个换一个。
那个时候说爱很难,几次话到嘴边最后又咽了下去,最后拖到了暑假来临,我又没能说出口,最后一次见面,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看了一场电影。女生宿舍楼下,我看她慢慢的走了进去,我掉头准备要走的时候,她正好也掉头看我,只是一下,她有掉回去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
7.
又一箱子啤酒喝完,大哥让老板拿了几瓶白酒,是郁炎起头的,毕竟都喝了三箱白酒了,大家还都没醉,只能叫白酒。
陵鬿喝酒最忌讳的就是先喝啤酒,再喝白酒,酒刚入口就有一股要全部吐出来的感觉,眯着眼猛的吞下,然后一股翻江倒胃,然而也不得不强装淡定,所以今晚大家就真的是不醉不归了。
“不行,我得少喝点,故事还没讲完呢。”陵鬿眯了一点白酒之后想吐,赶紧趁喝下一口之前再吃一点菜。
“后来呢,后来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啊?”
“废话,肯定没在一起,不然我们还能不知道啊?”
“哈哈,也是也是,我喝多了,自罚自罚。”他们几个打着岔。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是猫吗?”陵鬿趴在桌上,晃了晃头,似乎真的喝醉了。
“她根本就不是猫啊!”郁炎十分肯定的告诉他。
“不不不,她是猫,她就是猫!”
8.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农村人的生活,春种秋收,没事家里养养鸡鸭鹅兔。看门护院,弄几只狗,防鼠闹腾就会养几只猫。
那个时候我家里的大猫生了一窝子小猫,周边没有其他人家,生了一大窝子小猫自然也没有必要,爷爷奶奶决定留下两只,其余就让我们全部溺死。
八九十年代婴孩的命也都是不值钱的,更何况几只小猫呢?
我和哥哥还有姐姐带着几只小猫来到河边。
河面雾气氤氲缭绕,夕阳透过河岸边两间房屋的缝隙,穿破雾气照在那一团橘黄色茸毛上,浮萍嫩芽在水中慢慢流淌,偶有秋叶静静的落下,在水中散开一圈圈的涟漪,如梦一般,向天边即将升起的月亮游去。
大姐一只一只的把猫丢进河里,“扑通扑通”,一阵阵的声音传到耳边,在心中激起回响。
河边的木槐上还有几片残叶牢牢地粘着树枝,不想掉落,它要与命运抗争,它不想和其他的叶子一样沦落为泥土。萧瑟的寒风扑在了我们的脸庞,河水不停的流动,不曾为任何一个人驻足回头。
我不知道它是否流过荆轲的易水寒,流过霸王的乌江刎,流过赤壁的烽火连天。
或许那个时候的我也不懂这些,只是我真的不想断送这几只猫咪的生命,至少,我是不想亲手溺死我手里的这只猫。
“喵。”它传来一阵温柔夹杂些许悲伤的声音,叨扰了我无限的思绪。
我偷偷的跑到菜丛里面,用几裹草垫在泥土上,把小猫放在中间,最后用青菜盖住。以为轻微的能力可以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家里人没办法有多余的心力养它,但是我有最基本的怜悯和同情心,这份心驱使我在做了这些事。
第二天我去看的时候,那只猫已经不在那边了,其实死不见尸也许就是最好的希望吧。
9.
直到后来我遇见了猫头,我一直觉得,她就是那只猫化身而来的。
暑假来了,前半个月我们还时常联系,偶尔也会寄给她几件好玩的礼物。半个月后,她就突然失联了,我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到她,问许音妍也说不知道。我跑到A市她家,也都无人回应,我找一些汉服圈子的人,也都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处。
再开学后,她也都没回来上学,之后我联系了她班主任,才得知,她爸妈后来还是离婚了,而她也转学去了别的城市,只是不知道去了哪个城市。
我以为所有的尘埃落定,所有的花落谁家都在那一年的盛夏,只是繁华过境、人事难料,我现在甚至是连她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
在古代有一个书生,和一个千金小姐交好,两人鱼传尺素,历经了一段恋爱。不过最后,千金小姐却和一个经商的公子成婚了。
书生得知事情后,悲恸欲绝,恰逢科举未中,一干事宜把这位书生击垮,最后一病卧床不起。他的母亲见状焦急万分,几经求医,药石无效。眼看书生日渐消瘦,几要亡命。这日来了一位得道高僧路过家门口,问老母亲讨要一口水喝,喝完老母亲也请高僧稍适休息。
这位高僧看老母亲一脸愁眉惨淡,问其原因,老母亲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高僧说:“可否让在下与公子交言一番。”于是老母亲便请高僧里屋探看书生。
高僧看见书生后,掐指算算,然后淡淡一笑:“不妨不妨。”随手一挥,顿时风起云涌。不一会儿便带着书生来到了一个村庄的小河边,只见河岸处躺着一个死去的女子,女子全身裸露,甚是可怜。
不停的有人路过,有些害怕的看到这番情景自然走的远远的,也有少些人觉得可怜,道一两声叹息,说一两句保佑的话便也离去。
此时路过一个书生,书生看着着实可怜,便解衣上前为姑娘披上,好让他不受这曝露之罪,随后诚心祈祷,妄求姑娘他日寻得善缘,来世能过不再受罪,享一番荣华富贵。随后,书生在怜悯中离去。
“那个是我吗?只有我和她有缘分,只有我关心她了。为什么她今生还抛弃我呢。”远处的书生向高生问道。
“不急不急,你再继续看。”
书生走后不久,又一位公子路过,看到这番情景,找来草席、铁锹,挖好地方,然后用草席包裹后将姑娘埋葬,立碑撰文,采了野果,烧了纸钱,让姑娘得以葬身后方才离去。
远处的书生看着泪流满面,高僧轻轻道来:“现在你应该知道了,这位姑娘就是你今生遇见的千金小姐的前世,那些路过表示怜悯的人也是就是芸芸众生中与她少有交集的普通人,而你解衣为她遮体,她今生为了还你一份情,与你相爱一段,但是并不能与你相伴到老,因为与他相伴一生的人是那个最后为她葬身的公子。”
“其实,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有些人短暂相陪,只是为了报恩,那么我们都要善待彼此,缘来则聚,缘去也要释怀。与我们真正交缘的人,也许还未到来,未来的路还很长,珍惜身边真正关心爱护你的人吧。”
10
“也许,我和她就是那个书生和千金小姐。”
“前半年,我机缘之下没有忍心将她溺死,后来她转世来报道我这一段恩情,于我相识一场,而后离去。只是当时我没有能够下定决心把她养在家里,照顾她一辈子。”
“所以,她离开了,我只是救了她一命,并没有照顾好她。希望他真的是个猫头,她也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之后会有个很好的人会去爱她、宠她、护她。虽然这个人不是我,但我也希望她能够幸福美满的过一生。”
白酒全部喝完,陵鬿也就趴在桌上慢慢的要睡着了。郁炎和游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回酒店,给他盖好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窗外一阵躁动,郁炎走过去随即一串黑影闪过。
伴着几声尖锐的叫声。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