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成长 || 书写的人 · 宁静的兽

写作成长专栏编辑:文言明语

推荐语:我们都是迷失于城市之中的书写人,以书为食,品读本文作者是如何保留“半兽人”般最原始的创作,必将会有不一样的收获。特此推荐。

天下间所有书写的人,骨子里都是“宁静的兽”。

爱迪生说“天才是1%的灵感与99%的汗水”,也有人说成功是实力与运气的双重偶合。我想,这些表述都太过于“人性化”了。能在一个领域里坚持到底并成为翘楚的人,他们或多或少埋藏着人类作为动物与生俱来的“兽性”——那个名为野心,对欲望最原始、最本能的追求。

在我五岁的一天,那是幼稚园(香港幼儿园的叫法)的一个茶话会。依稀记得喝光了自己那份汽水的我,本能地将目光移向同桌的杯子,再下意识地伸出了手……随之而来的,是杯子落地的支离破碎,以及杯中之物的弥漫满地。洒落一地的汽水像旋涡,我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然后,享受着老师的同情。

那时候的我清楚地听到了内心的声音:“我想抢他的汽水。”

再后来,我逐渐意识到,我想抢的,其实远不止汽水。我也意识到,那道声音叫“欲望”,那个内心叫“野心”。那时候的我自以为意识到自己与同龄人的与别不同,亦几乎在同一时间意识到:我要伪装自己,当一个“宁静的兽”。


一次幼稚园茶话会的我(中)

是的,普天下所有书写的人,都是宁静的兽。

与狮子不同的是,狮子的猎场是森林与原野,猎物是羚羊与斑马;而对书写者而言,猎场是生活与书房,会用名为“笔杆”的猎具,而猎物名为“素材”。

与狮子相同的是,我们都有着伺机而动的狩猎者本能,平时锻炼功力,然后看准时机,不鸣则已,一击即中。同时,我们都会“狮子大开口”,有着作为狩猎者与生俱来的无尽欲望与野心。

每一个黑夜,只有天上的星星与月亮看见,那沉睡于丛林里的猛狮,以及成千上万个潜伏于城市的每个书房里,鸦雀无声、挥笔疾书的“宁静的兽”。


自从五岁那天,我有了成为“宁静的兽”的觉悟后,我的生活改变了。我比以前更频繁地听到了内心的声音,更用心去感受生活的一切酸甜苦辣与喜怒哀乐,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

当其他同学都在为应付作业而书写时,我正为了满足对于书写那本能的、原始如兽欲般的渴望而书写。后来在中大念中文系、去国外读商科,“兽性大发”的我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学校要求的书写行为,自己、朋友、家庭、疫情、时事、城市、留学生活、旅游经历……一切身边的人与事都是名为“素材”的猎物。

生活本身就是写作素材的百科全书,只要用心生活,时刻保持着狩猎者本能,便不至于无事可写、乏善可陈。人生重质多于重量,书写亦然。每一天的生活用心去过,每一次的创作用心完成。久而久之,二十五岁的青年一样可以拥有五十岁的沉淀。

我有一个习惯:每次写好一篇满意的文章,我都会地将它们列印、排版、整理好,甚至加上封面与署名,然后再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放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或许这看来很像过家家式的作家扮演,虚荣而幼稚。但,我就是乐此不疲,因为我分明从这刻意制造的仪式感中感受到简单的满足。虚荣与幼稚,本来就是构成我的一部分。

这个抽屉犹如月光宝盒,没灵感的时候打开一看,里面尽是一幕幕印在脑海里的生活碎片与创作回忆。在这里,我可以选择随意记取、编排素材,然后回到现实的创作;更多的时候,我会选择回望二十余载人生的一幕幕璀璨情景,然后沉溺其中、流连忘返。

曾几何时,我们会意气风发地立志要当医生、当老师、当军人、当记者、当志愿者……曾几何时,我们会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和小伙伴们玩起过家家的角色扮演,诉说着天马行空的童言无忌。还记得是从什么时候,我们开始为了成为一个“体面的人”,而忘记自己最原初追求梦想的欲望吗?

我庆幸那个敏感而任性的男孩还保持着对欲望的坦率;还保留着如兽性般最原始的创作野心。

仅以此文唤醒那些迷失于城市之中的宁静的兽。让我们成为书写世界的“半兽人”,以书为食、以文为色,此为吾之性也。

【第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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