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散文精选:《左手的》

  《左手的掌纹》是一部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台湾著名学者余光中的散文集。它精选出作者五十年间散文创作各个时期的主要代表作,从最早时期发表的《猛虎与蔷薇》、《蒲公英的岁月》、《听听那冷雨》到近期问世的《萤火山庄》、《金陵子弟江湖客》,有长逾万言的巨制,有纯粹的抒情文,还有夹叙夹议的杂文。这些散文或者域外见闻,或写人情世故,或写域外游踪,或抒发思乡怀人之情,内容广泛,不拘一格,整体勾勒出作者从浪迹天涯到誉满中外的人生轨迹与心路历程,文笔激情奔放、叙事精当、人情炼达、知识渊博,集中展示了余光中散文创作的艺术才华。

    “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这是文坛对余光中公认的评价。大多数读者都是通过《乡愁》这枚小小的邮票认识的余光中,“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现在,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乡愁》这首小诗浅显易懂、脍炙人口、情深意切地表达了作者对故乡恋恋不舍的深情,和期待中华民族早日统一的美好愿望,这首诗在华人世界流传甚广。余先生不仅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更是一位优秀的散文大家,在他的散文作品中,另有一番令人沉醉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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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骤雨,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在听觉上总有一种美感”、“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影光相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虫吟也减了唧唧”,从金门街到厦门街,从杏花、春雨、江南,想到了方块字和古老的中国文化,通篇写雨,却非想雨。作者通过对台湾春寒料峭中漫长雨季的细腻感受的描写,真切地勾勒出一个在冷雨中孑然独行的白发游子形象,委婉地传达出一个漂泊他乡者浓重的孤独感和思乡之情,表现出一个远离故土的知识分子对传统文化的深深依恋和由衷赞美。

      在《假如我有九条命》里面,余先生写到,他希望有九条命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分别用来陪伴父母、做丈夫和爸爸、做朋友、读书、教书、写作、旅游和享受生活,这样才会活得游刃有余,否则自己分身乏术,根本就忙不过来。九条命缘于九种情,每种情都是一个多彩的世界,由此可见余先生的心灵世界多姿多彩,事业也是灿烂辉煌。

    在《朋友四型》里,余先生写到:一个人命里不见得有太太或丈夫,但绝对不可能没有朋友。即使是荒岛上的鲁滨逊,也不免需要一个“星期五”。一个人不能选择父母,但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他把朋友大致分为四种:高级而有趣、高级而无趣、低级而有趣、低级而无趣。高级而有趣的朋友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高级而无趣的友人知识丰富,人格高超,只是身上有那么一窍没打通,缺乏点儿幽默感,与之交谈,只管自己侃侃而谈,也不管你这个话题接不接得住,就像打球,他只管发球,而你捡一路的球,疲劳可以想见;低级而有趣的朋友,极富娱乐价值,消息灵通、会讲故事、人脉广阔、接的住任何话题,餐桌上有了他,一定宾主尽欢,这一型的朋友拥有世界上全部的常识,独缺学问;最后一种低级而无趣的朋友跟第一种一样少,这种人自有一套价值标准,非但不承认自己低级而无趣,恐怕还自以为高级又有趣呢。做人若无趣,很煞风景;有趣的人,是大家的“开心果”,热爱生活,活得至情至性,有趣的人,不见得能成就大事业,但让人看着就高兴。“有趣”是对一个人最高的评价。

    《我的四个假想敌》里面,余光中写到:“在父亲眼里,女儿最可爱的时候是在十岁以前,因为那时她完全属于自己”、“曾几何时,几个女儿都在时光魔杖下,点化成少女了”,并戏称他的家是“女生宿舍”,而他这个“舍监”自然不欢迎鬼鬼祟祟的各路男客。这篇文章入木三分地写出了一个父亲对待嫁女儿不甘、恐惧、不安、伤感的复杂心理。他把自己比作一棵果树,女儿好比树上结的果子,把未来的女婿称之为偷偷侵入“余宅”摘果子的、抢走他宝贝女儿的、别有用心的“敌人”,女儿男友某天登堂入室,是由于妻女的“里应外合”和“开门揖盗”,而余先生当年有四个待字闺中的宝贝,心中的这种不甘心想必也会放大数倍吧。这篇文章写得妙趣横生,读来令人捧腹大笑。

    《日不落家》描绘了父母对远在异国他乡的女儿一生的牵挂。冷战时代过后,国际日趋开放,世界变成地球村,同一家人离乡背井,散落在海角天涯,昼夜颠倒,寒暑对照,整个一个大家庭,两个女儿在西欧,两个在北美,老两口在台网湾,你醒我睡,便成了“日不落家”。这个“乡愁老头儿”,每日都要和老伴儿准时坐在电视机前,仔细收看世界天气冷预报,密切留意自己四个女儿的冷暖,思念着飞出去的孩子们。

    余光中一生颠沛流离,阅历丰富,少时长于大陆,辗转台湾 又曾任教于香港,而后再回归宝岛,根在故土,血脉记忆从未中断。余先生自己戏称诗歌是他的“右手”, 散文是他的“左手”,现在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他的“左手”,看看他“左手的掌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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