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金文为何被称为最美的汉字

闲得实在无聊,看了儿子读的一本书《美丽汉字》。这本书是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作者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副教授徐刚,书很薄,梳理了中国汉字的发展历史,完全属于儿童读物,每一条也都介绍的很简略。我半天就读完了,有一段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西周青铜器上的铭文,记载了西周时期的历史故事,内容非常珍贵,而且文字写得非常优美,是我们古代汉字书法的代表作品。所以,把西周金文称作最美的汉字。”

我理解,作者之所以把西周金文称作最美的文字,基于两个主要观点,一是这些铭文有很重要的史料价值,对于研究西周的历史、文化、社会、军事等意义重大;二是这些汉字的书法价值也很重要,体势严谨,章法朴实,书写精美。

在书法史上,金文是指刻在鼎等青铜器上的文字,发端于商代中晚期,成熟于西周中期,繁荣于西周晚期。最重要的青铜器有被称为“晚清四大国宝”的《大盂鼎》《毛公鼎》《虢季子白盘》《散氏盘》等。从考古发现来看,到了东周以后,就有了帛书和竹简,再在青铜器的刻文字就不如书于简册上方便,金文数量逐渐减少。


《大盂鼎》拓片

《大盂鼎》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内壁有铭文291个字,记录的是周康王任命大臣盂作为军事统帅的经过,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从书法上来看,通篇遵守横平竖直、一字一格的形式,每一个字无论点画多少,都占有相同的面积,整齐划一。体势严谨,结字、章法十分质朴平实,用笔方圆兼备、端严凝重,雄壮而不失秀美,布局整饬中又见灵动,并达到了十分精美的程度。


《毛公鼎》拓片

《毛公鼎》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内壁有铭文497字,是目前所见青铜器中铭文数字最多的。讲述的是周宣王即位之初,非常想振兴朝政,自己又经验不足,于是,请叔父毛公帮其治理国家的大小政务。毛公辅宣王就像当年周公辅成王一样,兢兢业业,立下大功,宣王给予了很多赏赐。毛公为报答天子的恩德,铸鼎以示后代,内容叙事完整,记载详实。从书法上看,整体布局完美,笔法圆润精严,线条浑凝拙朴,字体瘦劲修长,仪态万千,显示出大篆书体高度成熟的风貎。


《虢季子白盘》拓片

《虢季子白盘》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盘内底部有铭文111字。讲述的是虢国的子白奉命出战,荣立战功,周王为其设宴庆功,并赐弓马等物品,虢季子白为感天子恩,铸盘作为纪念。从书法上来看,非常注意每一个文字的单独性,字形修长,大小相当,结体婉转流畅、精巧匀称,章法上,字与行之间排列整齐,呈现出清丽秀逸的整体格调。


《散氏盘》拓片

《散氏盘》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内底铸有铭文357字。记述的是夨人付给散氏田地之事,是研究西周土地制度的重要史料。从书法意义上来看,散氏盘的最大审美特征是“拙”,表现出一种斑驳陆离,浑然天成的美。与前三种讲究规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散氏盘》追求的是大放逸。许多长短线条之间,展现出种种不规则的趣味,字型相互避让多变,给人以欹正相生、自由活泼的艺术美感。

我根据自己粗浅的书法史知识,简单梳理了西周金文中最有代表性的四件重器的历史和书法意义,算是读书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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