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华农

——30年聚后感

    华农到了吗?大门口在哪?哇,好气派的校门!随着一阵骚动,我们已经来到我们的母校---华中农业大学,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车子沿着陌生的道路来到熟悉的水产楼,完成拍照、师生见面会等仪式后,大家迫不急待地开始了校园访旧。

      首先我们要去华农的核心建筑---主楼。对华农来说,主楼是根、是心脏,是灵魂,也是我们最牵挂的地方。主楼几乎没有变,毛主席的老师徐特立先生书写的“华中农学院”几个大字赫然还在,主楼前的梯级、花草都在。尤其是主楼前小广场正中的假山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假山下水池中的睡莲安静而秀美,蜻蜓仍然像从前一样在小广场上飞舞,悠然自得。我突然一阵恍惚,仿佛昨天才离开这里,今天又回来了。但转过身去,顺着主楼前新的华农中轴线往远处望,视野开阔、深远,两旁的建筑时尚、端庄。其中有一座是校史馆,这次有幸参观,受益匪浅。极目远望,据说是亚洲第一跨式建筑亚跨(可惜这次我们没去),现在名为未来之窗。寓意望向未来的窗户,希望广大华农学子从此处看到未来。亚跨连接图书馆、人文楼、第三教学楼。亚跨后面是学校的种植基地,每年初夏的油菜花遍地金黄,大家可以登上台阶,漫步在亚跨上看一片黄色花海。一座现代化综合性大学跃然眼前,与古老的主楼形成鲜明的对比,相映成趣。

      离开主楼,我们寻着记忆,沿林间小路向狮子山、南湖边行走。研究生楼、专家楼,凭借记忆应该是原来的上山小路,但往日的石子小路已经变成宽阔、油光、高大上的柏油路了,如果允许,汽车都能开到山上去。只是原来去湖边游泳的下山小道已经封闭,能走的只有原来山顶的那条路了。

      山顶小路与南湖绿道相连,是散步休闲的最佳去处。山上的树木长得更高、更茂盛了,绿树成荫、秋风习习。这是我们当年几乎天天要来的地方,三十年后的今天与同学们再次结伴同行,回忆30年前的青涩、欣赏眼前的胜景,展望以后30年的安逸,话题纵跨60年,怎么能不谈笑风生、心旷神怡!

      湖边绿道则完全是一道新的风景线,背山面水,绿树掩映,美不胜收,叹为观止。湖面水波荡漾,偶尔有小船点缀,加上狮子山的倒影衬托,恰似一幅山水画。湖的对面高楼林立,其中也有一些湖边别墅,繁荣、豪华可见一斑,原来形单影只的中南民院已难觅踪影。这里有人散步,有人骑行,有人垂钓,有人野歺,当然少不了有人读书、有人拍拖,熙熙嚷嚷又安然祥和。

      我们压轴要去的是学生宿舍楼。当时宿舍楼共有六栋,万众瞩目的四栋(唯一的女生宿舍楼)已经拆除了,其它栋都还在。我们走到二栋楼下,抬头仰望,寻找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的窗户,窗外仍然同以前一样挂满红红绿绿的衣服,当然已不是他们的了。然后,以去洗手间的名誉,快速地走上二楼,隔着门缝看看房间里的情况,房间还是老样子,高低床、白蚊帐、乱,仿佛回到30年前……

      说了半天都是记忆中的老地方,就没有什么改变吗?当然有,新教学楼、宿舍楼数不胜数,新图书馆高大宽敞,新体育馆、运动场高端大气,但为什么视而不见呢,翻看手机相册,里面竟然没有一张他们的照片,是不喜欢吗?应该也不是,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回来主要是寻找记忆的,这些新的建筑确实与我们无关,但它将来也会成为后来人们的回忆,所以,旧的东西要尽量保留下来,比如四栋,否则我们回来看什么呢?另一方面因为他们占据了我们心中的桃花源、芳草地,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戚戚然的。

      走了一圈回来,华农印象基本清晰了。昔日华农今犹在,今日华农更风采,新老校区相辉映,秋日荷花别样红。

      虽然华农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如果你仔细辨认,我们熟悉的标志性建筑还都在原地默默的等着我们,如水产楼、主楼、土化楼、植保楼、农机楼、农经楼、食品楼,图书馆(改成档案馆),一栋、二栋、三栋、五栋、六栋,旧饭堂、操场、主楼门前的假山、睡莲以及飞舞的蜻蜓等,除了四栋几乎都能找到,这真是个奇迹。感谢母校为我们留下了这些记忆。

      华农变了,变年轻了,不是涂脂抹粉的变,而是脱胎换骨的变。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首先是格局变了。一是在学科设置方面,从单纯的农学变成包罗万象的综合性大学(虽然我对此变化不太认同),内容丰富了,形象年轻了,时尚了。二是建筑格局方面,校园内功能性建筑,如体育馆、教学楼、饭堂等不论从数量上还是规模上旧华农都不能比拟,校内道路升级、山间小道也变成了柏油马路。可步行,可骑行,时尚、大方。三是在大武汉市的定位变了,不再是偏远的郊区,已成为繁华的城市中心。欣赏陶醉中让我们有一种想再次来华农读书的冲动。

      其次,老华农焕发了青春。四栋没有了,同学们惋惜、感叹,校方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除了四栋都保留下来了,我想不会有谁再会动他们了。不但保留下来,而且焕发了青春,外观换了铝合金门窗,内里扩大了洗浴间,还有了独立的洗衣房,村姑摇身变成时尚达人。红红的外墙,在阳光下、微风中婷婷玉立,好像是当年街头流行的红裙子,在绿树掩映中翩翩起舞。

      同学群、朋友圈刷屏的都是主楼、旧宿舍楼,却不见新的体育馆、图书馆、教学楼的影子,对高大上的新建筑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因为怀旧吗?我想不是。水产楼拍了不少照片,但背景都是“水产学院”四个字,却很少留下水产楼的倩影,可见只是为了纪念。主楼、旧宿舍、狮子山、南湖的美是美到骨子里的,无论谁来、什么时候来,都会立此存照,不正说明了她们与生俱来的美吗?

      大美华农。有同学说,三十年的职业生涯,到过国内国外不少大学旅游、参观。清华大学的荷塘月色、北京大学的未名湖畔,美国斯坦福的大草坪、日本早稻田大学、韩国首尔大学,单说环境优美,堪和美国斯坦福大学媲美,其它大学则不能望其项背,这话虽然有点过,但对华农的赞誉之情溢于言表。为了证实华农的美,他又特别询问武汉工作的朱同学,武汉有比华农更美的大学吗?没有,朱同学肯定地说,可见华农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地位。

      为什么三十年后才发现华农的美呢?读书四年竟视而不见,还牢骚满腹,是华农变了还是我们变了?我认为主要是我们变了。一是对学农的认知变了。我们大多来自农村,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业深恶痛绝,农业大学不好听,考大学本来就是脱离农村的一条通道,现在迈出农门再做农民,在乡亲们面前没面子,没有天之骄子的骄傲。最突出的表现是出去逛街连校徽都不敢戴,傻呀!二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今天为什么又觉得华农那么美呢?时代变了,我们的家园都变成了石屎森林,对蓝天白云、山水农田的向往,让我们在华农找到了感觉。人就是这么任性,当你拥有河山湖海、良田万顷的时候却向往工业文明、城市生活,当苦苦追求,得偿所愿的时候,却又想起来当年的海阔天空,鱼翔浅底。其实这很正常,不必过于追悔,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生活态度。三是因为爱所以爱,敝帚自珍,情人眼里出西施,对华农的特殊感情决定了我们对华农越看越美。

      这次聚会,不但学校变了,而且发现同学们也变了,变得圆润、厚重、感性、得体。尤其是同学们诗兴大发,大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势,这是什么样的氛围才能激发出同学们的豪情万仗,而且余音绕梁,至今未散。山高人为峰,五十岁的我们,应该到了人生的最好时期,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愿我们在天南地北、各行各业都能实现最美的自己。

      我们的华农,永远的华农,我们爱你!

                            2018.10.15于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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