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在武汉大学附近的一家中餐厅上班,在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我和店里的很多同事一起去武大看樱花,途中经过了闻一多先生的塑像,拍下了这张照片。
那时候,对闻一多先生没有过多的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位学者,一位为了革命而牺牲的文人。塑像中的他满脸怒容,当时甚是不解,为什么他那么生气?
一次偶然的机会,看了《西南联大》的纪录片,在那个大师云集的片子里,我对闻一多先生又多了一些了解。
其实,闻一多先生的生活并不像塑像中的那般怒气冲冲,他曾在美国学过画,是诗人,懂音乐,他不仅仅是一位文人,而是一位才华横溢,非常富有生活情趣的一个人。
在西南联大从长沙西迁昆明的时候,有一个师生徒步3000多里的徒步西南之旅,闻一多先生参加了。他一边走路一边和穆旦谈论诗歌,并在途中抽空写生,手绘了不少风景画。
闻一多先生特别喜欢竹子,住在北平时,窗户外面种满了竹子,看书累了,就在阳台上转一转,看看那青翠婆娑的竹子,给竹子浇点儿水。
1946年7月,在社会教育家李公朴先生的追悼会上,闻一多先生发表了《最后一次演讲》后,在返家途中,被暗杀于昆明街头。
在《西南联大》纪录片缓缓响起的背景音乐中,我对武汉大学中那尊愤怒的闻一多塑像有了一丝丝的理解,当时的情形,没有谁能够不愤怒。
对闻一多先生有更多的了解,那是在侄子的课本上,臧克家先生的《说和做——记闻一多先生的言行片段》,让我读完后很是激动。
“人家是说了再做,我是做了再说。” “人家说了也不一定做,我是做了也不一定说。”
读到闻一多先生的这两句话,深感惭愧,做了再说,做了也不一定说,闻先生是埋头苦干的那种类型,想想自己,每次都是信誓旦旦,到最后都是无疾而终,这也正是我一事无成的缘故吧。
目不窥园,足不下楼,十年艰辛,一部《校补》赫然而出,就在别人赞美、惊叹的时候,闻先生已经向“古典新意”迈进了……
仰之弥高,越高,攀得越起劲;钻之弥坚,越坚,钻得越锲而不舍。
在臧克家先生的描述中,我似乎体会到了闻一多先生的那种“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的精神,他对文学的执着,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作为革命家,闻一多先生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但还是义无反顾,昂首挺胸,长须飘飘,骂得慷慨淋漓,骂的大快人心,终以宝贵的生命,实证了他的“言”和“行”。
学习完臧克家先生的这篇文章,我终于理解了闻一多的愤怒,也理解了为什么武汉大学为什么要塑闻一多先生愤怒的塑像。
如果没有先辈们废寝忘食地钻研学术,哪有我们今天朗朗上口的课本?如果没有先辈们奋不顾身的牺牲,在何处安放我们的那一张课桌?
当想要偷懒时,准备懈怠时,想想闻一多先生那愤怒的眼神吧!我们今天的幸福是来之不易的,也是需要我们不断维持的!
这篇文章写于2021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