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朴之语
1
月鹅又一次被苏二连踢带踹暴打了一顿。对月娥来说这已经不只一次被家暴了！她内心在呐喊，离开这个恶魔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家。
可是父亲不支持她离婚，在父亲眼里有个愿意接受她的男人已经不错了，未婚先孕那就是给父母蒙羞！
月鹅20岁时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甚是好看。这十里八乡的小伙都希望自己可以入月娥的眼，可月鹅心气高着呢！她看不上那些没文化的男人。
最近乡里分配来个小科员，戴着象征文化的近视镜，文质彬彬对人很有礼貌，没几天村里人都知道这个小科员名叫付斌，付斌性格温和再加上那张亲民的脸，他留给村民的印象不错。
付斌来村里考察植树工作时见到了月娥，他们很谈得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偷偷谈起了恋爱。
在一年后的一天早上，月娥一吃饭就恶心想吐，开始月娥妈以为她肠胃炎，拿了藿香正气水让她喝，没想到一开瓶月娥再也忍不住狂吐了起来。
月娥妈心里一惊仔细询问起来，月娥说就不能闻重的味道一闻就恶心。月娥妈又问她例假这些问题，月娥被妈妈问的羞红了脸，无奈如实说了情况。
月娥妈听完后特别生气，拿起鸡毛掸子使劲抽在月娥身上，边打边骂月鹅不要脸，接着逼问那个男人是谁？月鹅从妈妈这里知道自己这是怀孕了，也顾不上被鸡毛掸子抽的疼痛了哭着冲了出去。
月鹅徘徊在乡办公室外等着付斌，等到中午付斌开完会出来看到了月鹅时，他很高兴。走到月娥身旁才发现月娥红肿的眼睛，精神也萎靡不振。
付斌赶快问月娥出什么事了？月鹅吞吞吐吐说自己怀孕了，说完紧张地看着付斌等待答复。
付斌一愣：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然后紧锁眉头思考着。
月娥等不到答复又小声哭了起来，付斌拉起月鹅的手去了他们经常约会的老地方，这个地方很隐蔽，外围密密麻麻一圈树，里面一块小草坪。
付斌等月鹅坐在草坪上，问月娥这件事谁知道？月娥说就她妈知道。付斌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搂着月娥说：你别和其它人说，我尽快和父母提咱们两人的事，然后结婚。
付斌接着嘱咐：千万不要说孩子是我的，尤其不能和你父母说，如果他们知道是我，肯定会来乡里闹，那时候你的名声也坏了我的工作也没了，我父母肯定会迁怒于你。
月鹅一听付斌答应结婚，提着的心放下了，觉得这个男人有担当是真的爱她，她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付斌点着头，对他言听计从，期待着美好的生活。
2
月娥回去后，妈妈怎么问孩子的父亲是谁，月娥都只字不提以沉默对抗着妈妈，因为这事儿月娥没少挨打。月娥妈拿这个倔犟的女儿没办法，只好赶快托媒人给月娥物色人家。
月娥等了三个月还没等到付斌那边的消息，她每次去找付斌，付斌都说快了让她耐心等待。
月鹅在等待中煎熬，肚子也一天天鼓了起来，五个月的时候，月娥妈急的不行只好告诉了月娥爸，月鹅又被她爸扇了好几个耳光，逼问是谁的孩子，月娥闭着眼一副你打死我也不说的态度。
月娥爸气的骂：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女儿？家门不幸！然后回头对月娥妈说：“赶快给她找个人家嫁了！”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月娥又去乡里找付斌，在乡办公室外面等了一上午，直到中午下班了也没看到付斌。看到有个工作人员走出来，她顾不上面子了赶快说：大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付斌。
那男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月娥然后说：付斌调回县里去了，你找他什么事？不会又是和他谈恋爱的吧？这小子其它本事没有，处的对象倒一个比一个漂亮！
那男的接着说：姑娘，我看着你老实，可别被那小子骗了，他同时处的好几个女的，那么花心的男人你可别当真，他才不会娶农村的女孩儿呢！早点离开他免得吃了亏。
月鹅一整眩晕，转过身僵硬地迈着步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才不会娶农村的女孩儿呢！”
那个男的看着脸色苍白失魂落魄走远的月娥，摇摇头：“可怜的女孩！”
月鹅麻木地走着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她的心彻底死了！短短的一段路她却仿佛走过了一生。月娥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月娥妈一看她那个状态也吓了一跳，忙问她去哪里了脸色那么难看？
月鹅不说话倒头就睡，这一睡就是三天，妈妈着急了拖起来逼着她吃饭，看着女儿干裂的嘴唇很心疼，留着泪劝说了起来：鹅，事情已经这样了妈妈想办法吧，你别折磨自己了。
月鹅抱着妈妈放声大哭，哭过后她对妈妈说：妈，我错了！
月娥妈去找媒婆去了，月娥翻箱倒柜在杂物房里找到了一个瓶子，她把自己认真地打扮了一番，换上她最喜欢的衣服，拿过瓶子喝了两大口，肚子一阵绞痛倒在了地上。
月娥妈回来看到月鹅躺在地上，裤子上都是鲜血！大声喊着，月鹅！扑过去抱着她。
月娥爸刚进门就看到月娥妈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赶快去把赤脚医生请来，经过医生一通穴位针灸总算把月鹅的命捡了回来。孩子没保住流掉了！
3
自从月娥喝农药被救活后，人变得安静了很多，不愿意多说话什么事都听父母安排，媒婆给介绍了苏二，她没反对听之任之。
对于月娥来说她最看重的爱情没有了，嫁谁都一样，却没想到她的噩梦刚刚开始。
苏二长得尖嘴猴腮面目丑陋，说话还带点结巴，家底薄一穷二白，拿出仅有的一点钱给了月娥父母一点彩礼，剩下的勉强办了个简陋的婚礼。
新婚第二天，月鹅就被打的鼻青脸肿，苏二嚷嚷着说月娥家骗了他，原因是月娥不是处女！
月鹅自己觉得理亏，不吵也不闹就默默承受着。
一年后月娥在家暴中怀孕了，10个月后女儿出生了。苏二只是在月子里没动手打人，等女儿满月了就找着理由继续家暴。
月鹅以前一个人可以忍受，现在她是个母亲，她不想让孩子跟着鸡犬不宁。她多次回家和父母说要离婚，妈妈还好，爸爸拍桌子瞪眼说：有人愿意娶你就知足吧！你自己明白苏二为什么打你 ，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月鹅很怀疑这是不是她的亲爹！光说面子面子，就不考虑女儿被虐待！
当月娥提出离婚时，苏二暴跳如雷坚决反对，说他把所有积蓄花在她身上，月娥必须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月鹅强忍着，在苏二的拳头下把女儿拉扯到5岁。
有一次带着女儿从娘家回来，遇到了苏二和村里王寡妇在家里厮混，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婚。
苏二耍无赖就不离婚继续对月娥打骂，月鹅态度坚决，苏二为了胁迫月娥，把孩子交给自己的母亲抚养，不让月娥见孩子。
月鹅经过痛苦的抉择后自己去了县城，找了个裁缝铺跟着师傅学起了裁缝，她一边学技术一边起诉离婚。
苏二坚决不离婚，月鹅坚持要理离婚，法院调解了几次无效。
法院传唤苏二，苏二两次不到场，最终下达了缺席判决离婚。月娥经过两年地奔走和努力，终于自由了！结束了那噩梦般的婚姻。
4
月娥自从离婚后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只是苏二不让她见孩子她想孩子也无能为力。
月鹅在师傅的帮助下开了自己的裁缝店，用心经营起来，经过多年积累后自己在县城买了房子。
师傅看她一个人过得幸苦，就给她安排相亲，见了五六个她都没看上。半辈子过去了，她想找个性格温和的人相扶到老，不去考虑其它。
最后月娥选择了大她10多岁的老赵，因为她对婚姻的恐惧，他们生活在一起却没领结婚证。
月鹅和老赵在一起生活了10多年，老赵除了赚不了多少钱，其它没什么毛病，对月娥也很好。
月娥发现最近半年老赵没去工作，每天待在家里做做饭，和小区里的老头们下下象棋。
月娥自己很努力，很不满老赵的不上进，她每天念叨老赵必须去找份工作，老赵嘻嘻哈哈打着马虎就不行动，这使月娥很不满。
月娥慢慢就没有了耐心，她很看不起男人不上进靠女人赚钱养着。老赵也不急，一如既往地晃晃悠悠得过着日子。
月鹅下班拖着一身疲惫走进了小区，看到几辆警车，小区的人都在议论着人不可貌相，看她走过来都赶快闭嘴不谈了，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月鹅莫名地心慌，她说不出自己慌什么，等走到楼门口时，迎面出来几个警察后面跟着双手被铐着的老赵，她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红着眼睛急急地问老赵出什么事了？
老赵看了她一眼，轻轻地说了句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警察走了。
月鹅去探望老赵，老赵看着顶着黑眼圈的月娥，红着眼睛嘱咐月娥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说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月娥过的这些年。
最后放低声音说衣柜最低层那里有个存折，密码是月娥的生日，那是他这些年的积蓄，虽然不多但也算他对月娥的一点心意。
老赵说起了过往，因为老婆出轨他离婚了，那个晚上他心情压抑开车太快，撞死了一个过马路的人，他很害怕最后逃到了这个县城。
这些年他过的很不安，良心备受折磨。
半年前老赵遇到了老乡，就明白没几天好日子了，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呼吸点自由空气。
月娥流着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没想到和她生活了十多年性格温和的老赵，是个开车撞死人的逃犯！就个人感情来说她挑不出老赵一点不好来。
老赵要去服刑去了，月娥给老赵送去了一个包裹。当老赵在监狱里打开包裹时，从衣物里找到一封信，信上只有简短几个字：照顾好自己，好好改造，等你。
老赵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完——
了解一个人需要一辈子，真诚的陪伴和包容最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