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Z同学的几条控诉

      Z同学,这是我喜欢你的第八个月。以下是这八个月来,我要对你所做的事情进行的控诉。

      其一,我总是不明白你的用意。今年的第一个月,我和一个高中好友约着逛了逛这座城市。我去了你的高中,在外面拍了几张照片,把它们糊得不能再糊了,然后做了我的屏保两个月。这是在见不到你的寒假里我全部的支撑。就像在上学期结课后考试前,在图书馆碰到你,我称其为“充电”。图书馆里有两件事我记忆很深。一是我们很久未见,在厕所与你偶遇,你从背后叫我,笑得像个买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二是你来找我问题,脸上带着那种憋不住的笑意,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自习室,我也不问你从何得之。其实我很不明白,你真是因为用功才来频繁找我借各种资料的,还是因为想找我说话,还是二者皆有?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你大可以跟我一样,坐在靠前的位置,上课用心就可以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借东西,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你却又是个极能自来熟的人,不仅仅是跟我,你跟很多人都可以很自然地开始交流。所以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二,我总是在试着理解你。我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对待感情很慎重很认真,所以在待人接物上,多了一点拘谨和礼貌,少了些热情和活力。因为我总觉得,我有多有趣,只要那个真正要携手一生的人知道就好了。可你不一样,你很外向,有时候甚至不计较对方是男是女。要是在以前,我看到别的女生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看到别的女生掐你脖子,看到你和别的女生一起从地铁站回学校,我一定会在心里面默默生气,然后只以为自己爱错了人,一定会就此结束对你的暗恋。但是现在,我开始在我自己身上找问题,我开始发现或许是我自己活得太过扭捏也不一定,开始理解,并且相信你们只是朋友。

      其三,在我最难熬的日子里,你并不在我身边。四月份我们“一起”在实验室查文献。说是一起,其实那天晚上我已经换好了衣服,全副武装准备去跑步,看到你发的消息说你在实验室,又默默地换回衣服。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到了实验室还不过二十分钟,你就说你查好了,并且你很饿,要去食堂吃饭了。走之前你还不忘叮嘱我,离开实验室要记得关好门窗,关好水电。我没有钥匙反锁门,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不知道吧,当天晚上我真的气得差点暴走。可是这还只是小巫见大巫。五月中旬我做了一个全麻手术,想必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请假三天,连最重要的专业课也不来吧?当我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说已经推了麻药,要给我戴上喉罩之后,我能感受到的,只是压在我身上毫无温度的厚重的绿布,之后我就没有了意识。再醒来我就躺在手术室的一角,之前的五六个医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我问了她一些问题,好像是关于手术的,又或许不是。怎么回到病床上的我毫无记忆。只记得或许是麻药的作用,我跟爸爸妈妈说了很多,而且我记得,我已经尽力说得大声,他们却还要凑近我才能听得清。在他们看来,或许我是在胡言乱语,什么营养学的老师啦,什么上课时老师放的电影啦。爸爸突然问我要不然不学二专了。一开始还是他要求我学的,我本着学有余力,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的想法才答应的,我却在这时候说,算了吧,我都已经坚持那么久了,半途而废多可惜啊。手术完的那天晚上,我和妈妈几乎一夜没睡。止血绷带压得我喘不过气,腰酸背痛,又很护疼,不敢乱动,又找不到一个不痛的姿势。好在慢慢地,情况一天好过一天。在活检结果出来之前,自己一直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想,自己还二十岁不到啊,可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幸而上天眷顾,只是给我一个警醒,让我注意身体。谢谢从前给过别人善良的自己,以后依然善良。手术醒来如同万里长梦结束,我多么希望那时候你陪在我身边,或者是一句问候的话也好啊,可是你没有。大病一场再次回到学校,我想要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了,从以前的想跟你说话,到你每天来上课,我看你一眼就好。但是你逃课的次数越来越多,留下我每天不知所措。

      最后,我对你最严正的控诉就是,我没有办法做到不喜欢你啊。即使是经过漫长的不见你的寒假,即使是一次又一次被你的态度伤害,我还是会在你演讲PPT时被你吸引,我还是会在你每次找我说话时重新燃起希望。我能怎么办呢?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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