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匠与教授】随笔第24篇。 初中三年

                    初中三年

  现在的初中生以学习为重中之重。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父母姊妹都盼望初中生考上重点高中,然后升上211、985。本科毕业、硕士生、博士、博士后。

  現在的大人小孩包括上学的和供养上学的人,基本上看不起技工学校,可是我们的国家又很需要工匠,这个矛盾只能由管理教育的部门和管理社会分配的部门重视工匠精神教育,重视劳动人民,因为任何社会都离不开高文化、高素质、高修养的人才,同时都离不开任劳任怨、不惧艰辛、精益求精的工匠。

  实事求是地说,工匠同样是高素养的人才。

  我考上初中的时光是一九五七年的九月到一九六零年的七月。我的年龄是十一岁到十四周岁。我是本届初中生年龄最小的三人之一。我班里最大的一位姐姐比我大七岁,今年已经八十四周岁了,虽说上下楼需要轮椅侍候可她的思维清晰,笑容可掬,无忧无虑。

  她是我们这代人,生命健康的榜样。

  我初中三年里把学业放在第一位,同时在勤工俭学的口号下参加了拆除城墙的劳动;在大办钢铁为了年产1070万吨钢的目标指引下去金牛山开矿、上小高炉炼铁;为了绿化浉河从西关到小南门的河滩里植树造林;为了完善南湾水库的灌溉系统,背上行禳去南北灌渠担土筑堤;为了修建战备大桥在刺骨的寒风中,与同班的男生一起跳进浉河里抢修拦水导流砂坝。

  先讲讲学习,它是主流。

  信阳市第二中学位于信阳市文化街的西侧,学校入口应该是解放路2号,从一个四合院的大门进入。我一年级教室和鲁迅先生上私塾的三味书屋的民房一样,二年级的时候学校大门就改在文化街的南侧、古白果树正北的地方、比现在信高大门偏南。三年级的时候搬到一座可容纳十二个班的红墙红瓦教学楼内。(该教学楼什么时候被拆除不详)教学楼底层四面墙正中开了四个双开的大门,东西大门相贯行成两米宽的走道,南大门处是空旷的厅,向北直穿东西向的走道是上三楼的楼梯,楼梯和走道把整楼的各层平面分隔成四个独立的空间——教室。学校共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每个班45个学生。我是第五届最后一个班,教室门上口挂着第20班的班名。这个班名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从未更过名。教学楼瓦屋面内的阁楼里是学生宿舍。楼梯东半部为男生,西半部为女生就寝。因为是木楼板宿舍里都是地铺,男生宿舍里一年四季充满着脚臭气味。这楼里没有设置教师的办公室和公共厕所。

  我们的公厕设在数学楼的东侧,由北到南30余米长,东西宽约3.5米,旱厕蹲坑溜槽式,存粪池在溜槽的东边由一道实心砖墙把槽厕分开,厕所内的槽上和厕所外的存粪池上都盖有木盖,厕所内墙上写着随手盖盖。我们每个班都分有卫生区和清扫厕所的值日时间。打扫厕所必须在学校水井里提水、冲洗大便溜槽和男生的小便池,冲干净后学校的值日生必 须认为合格才能撒上白石灰面或者六六六消毒粉。我班几个年龄小的男生在下午课外活动时清洁厕所卫生,然后就在厕所内弹玻璃球和搧用香烟外包装纸揩成的三角板。

  在除四害(国家号召的运动。指苍蝇、老鼠、蚊子、臭虫。)的高潮中,想在我校厕所里挖蛆虫是难上加难。

  我初中期间的所有老师都是好老师。

  20班在校三年中只有两个班主任,一二年级的班主任姓闫,男性高个子,他和霭可亲,浓眉中等大小的眼睛。他喜欢学习成绩好的,上课用心听讲,按时交纳作業的学生。我们全班同学都尊重他。他对我们每个学生都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在2002年,老同学们委托我召集能够見到找到的20班的老同学聚会,在筹备的三个月中没有一个人不问我,闫老师健在吗?他老人家参加吗?我去他家找到了他,他肯定地回答我,只要你赵仁亲自接我,我和你师母一定参加。

  20班毕业42周年纪念活动如期在信阳浉河餐厅举行。班主任夫妻在我们五位代表的簇拥下兴高彩烈地走进大厅。身驻河南省政府供职的郭鸿军同学为聚会致词。餐后在浉河公园里合了影。

  南湾村的刘宽芳同学在分手时,对身为大校军官的邱明宏说:欢迎他在五一从西安回家参加刘的儿子的婚礼。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

  在五一前,刘因墙倒坍抢救无效。

  大班长彭明生因病离开了我们。

  为我们照聚会像的老牌摄影师(我们女同学的丈夫)也撒手人间。

  20班在我们升为毕业班时改换了新的班主任。他姓张,个子比闫老师矮,他兼教我们三年级的《语文》课。

  张老师给我留下终身难忘的一节课。

  一天上午,天空灰蒙蒙的,微风。

  张老师满面春光的给我班上语文课,当他念到洋洋得意的时候,他突然话锋一转,自言自语的说,什么是洋洋得意呢?他笑着继续说,一洋洋就得意,一得意就洋洋……

  我坐在第一排中间,紧靠讲桌下方。我听了老师的解释忍不住用双手捂着嘴巴,当听到“一得意就洋洋”时,我憋红了脸笑出声来。

  紧接着满教室里充满了笑声。

  笑声惊醒了正洋洋得意的张老师。

  笑声中教室外的天空由灰暗变成了雷鸣电闪。

  教室中讲堂上的张老师的臉也由晴转阴,对我吼叫着:“赵天仁,你给我站起来!起来……”我睁大眼睛莫明其妙的望着忿怒的老师,我只听进了一句,“我决不允许你走白专道路!”

  在提倡又红又专的年代,红色与黑色是对立的两条人生道路。定为红专的学生是成绩优秀,政治思想可靠的接班人。白专的学生成绩再好也不是可以培养的孩子。

  我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跑进倾盆大雨里。

  我淋病了。我沉迷了。我沉默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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