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载凡尘

第一章

一个故事的开始往往发生在另一段故事的结束之时。日月轮换,斗转星移,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转眼间一晃三十年,三十年足够成就一个人的沧桑人生,也足够消磨掉人们对历史的记忆。

掖县东莱山,山体成弦月型,四周群峰围绕,中间为一深邃圆阔的谷底,其只在西南方有一缺口,自称天然门户。曾经为中国八大名山之一,据《史记》载:“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会。”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据山下周围的村民所说,山中住着一位神仙,保佑这一方水土安宁。神仙之说也许只是乡下村民心中对东莱山的敬仰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东莱山从古以来确实有很多奇怪的现象发生。

山中半山腰有几栋青石堆砌而成的房屋,砖瓦之间残留着历史留下的痕迹,房屋的来历已经不得而知。房屋中住着一位年过半百却须发已斑白如霜的老人,没有人知道这位老人来自哪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到这里,仿佛春季蒙蒙细雨一般从天而降,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更是不知道,只是有一次一个村人上山问他,才只知道他姓李,于是山周围的人都喊他老李。

夕阳西下,房顶的烟囱已飘起袅袅青烟,老人坐在简陋的门槛上,抽着烟袋锅子,借着朦胧的光线,烟斗杆身清晰可见道道荧光闪烁,老人双眼如炬,借着夕阳残红,仿佛眼中要喷出火花,睁睁着望着远方,若有所思。此时已可见天上淡淡的星痕,了了几颗可见的群星中,其中一颗课外显目,一闪一闪,时亮时暗,放佛要挣脱枷锁,破壳而出。

老人望了望那颗星星,磕了磕烟斗中残烟,也不顾锅中早已熟香的饭菜,迈起脚步,下山而去。

距东莱山大约30公里外,有一座安静宁祥的小村庄,名字叫张家寨,位靠沿海,水产丰富,村里人大多靠出海打渔为生,此时天色已暗,对于别人今天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而对于村中的袁家却是一个充满喜悦的日子。袁家在村里也算是大家族,而这份喜悦却只发生在一座看起来颇为简陋的青砖泥瓦的房子中,房分四间,居中两间为厅堂,东西两间为卧室,东卧里,只有一位年轻少妇正躺在炕上,肚子已高高隆起,此时,她表情颇为痛苦,额头敷着湿了水的毛巾,仍是留不住双颊的汗珠,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不时扭头望着窗外,显得焦虑而期望。这名年轻的妇人姓楼叫玉水,今年二十七岁,是邻村东雪村人,是村里少有的美丽姑娘,在那个充斥着时尚夹杂着淳朴的年代,不施粉黛而貌美的女人在这样的一个小村子是不常见的。

随着外门一声急促的“吱”声和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男子急匆匆跑进了房门,男子姓袁名普云,嘴阔鼻直,眉宇之间透着英气,身穿海蓝色工装,不知那个工厂的职工,在其身后气喘吁吁赶来的却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妇人耳廓肥大,天庭圆润而饱满,身穿蓝底白花的棉袄,是县里有名的接生婆,姓杨叫娟秀,人们都叫她杨妈,此时她迈着有点蹒跚的步子,单手拄着门框,显然来的有多匆急,男子也不管她,急步进了卧室,看着炕上躺着面露痛苦,却极力隐忍着的妇人,急忙向前握着她的手,声音带着颤抖:“玉水,怎么样?疼不疼?”

边说边转头看着仍在那缓着气的杨妈,催促道:“唉,我说杨妈,您倒是快点过来啊,玉水要生了,要生了!”

杨妈抹掉额头的汗,喘着粗气说到:“我说普云啊,我老婆子快让你拽散架了,急啥么急啊,要生早生了。”边絮絮叨叨着来到炕前,看了看楼玉水,伸手扒拉开在那干着急普云:“别在这碍事,赶快去烧锅热水,把你娘叫来!”

袁普云听罢,也不在磨磨唧唧的和楼玉水嘘寒问暖的,连忙应道:“好好好,俺这就去,这就去。”

说吧,把腿就去了厢房锅台添上水,生上火,多加了些干柴,看差不多,然后就出门去了娘家,袁普云娘家,直线距离是不远,但经不起七折八绕的小街小巷子,正跑着急着呢,也没注意一个拐弯一个慢慢走着身影,等回过神来已经晚了,说来也怪,那黑色身影反应也快,只是转身伸手顺势一带,袁普云的身形便不自由住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稳住身形,发起来呆,老人文丝未动,轻口喝到:“火急火燎的赶着投胎啊!”袁普云缓了缓神,他也是个驴倔脾气,吃软不吃硬,想也不想谁对谁错,回口便说道:“唉!老头,木看见俺在跑着呢,俺有急事,不和你叨叨些没用的。”说吧理也不理在那听后被气笑了的老人,撒腿便跑了,老人家看着已经跑远的身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正要继续向前走,突然一怔,低头想了想,确实转过身去了袁普云离去的方向,借着朦胧的灯光,认识他的人会疑问,这不是东莱山上住着的老李嘛。

再说袁普云也不去想着回去给老人道个歉,他现在满脑子里只有他媳妇和他即将出生的孩子,来到娘家老屋,那时候的门头屋檐还是单檐歇山顶的,算是保存比较完好的古代建筑。

袁普云转开大门抠门环,走进正屋,刚踏进厅堂,就喊道:“娘,出事了,出事了。”

袁普云他爹听到喊声,急忙匆里屋走了出来说道:“喊什么喊,你娘耳朵又不聋。”

袁普云心想“得了,碰石头上了”口上却说道:“爹,俺娘呢,玉水在家快生了,杨妈正在那看着呢,让俺妈快过去看看,我啥也不懂啊。”

普云他娘从炕上下来,穿上鞋子,出了里屋:“普云啊,玉水快生了,走走走,快走。”边走边又想普云他爹说:“你也别闲着,赶快拾掇拾掇,拿上咱家的棉被。”

普云他爹虽然对儿子很横,但是听了普云他爹的话,什么脾气也没有,更何况这样不是耍脾气摆派头的时候,立马掉头进屋拾掇东西去了。

普云领着他娘,火急火燎的回家去了。

昏黄的灯光透过领里的小窗,照着一高一矮两个急匆匆身影越来越远。

再说刚才追着袁普云的老李,老李之前看到袁普云进了一座老屋,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了老屋门口的巷子尽头,躲在了黑暗中,隐约可见只有那随着一口一口炽烧着烟丝的火光。

正在等着的老李看到普云和他娘出了门,转身隐进了黑暗当中。

普云家杨妈和楼玉水,杨妈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有一个习惯,喜欢叨叨,可能是到了年纪的缘故,嘴里总是不停的念叨些什么,如果仔细听,这会,正念叨着“这混小子,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这是招了狼,被叼去了啊。”

正念叨着呢,一阵脚步声响起,袁普云领着他娘进了屋,杨妈看到他两,连忙上去拉着普云他娘的手往里屋卧室走去:“唉,普云他娘,快来快来,玉水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了。”又看了看正要跟着进来的袁普云说道:“你别搁这占地方,赶紧的去烧水去。”

袁普云跻身进了里屋看了看玉水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去乐灶台烧水。

杨妈拉着普云娘说道:“我说他娘,这来之前刚消停了些,不过看样子啊,今儿晚半夜估计就要生了。”

普云他娘拍了拍杨妈的手:“杨妈,就麻烦你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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