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大学舍友丨一个差点登人民日报的90后男生

我是在大二时候和骚包头熟起来的,骚包头叫徐伟成,江苏南通人。

南通这地方只要是江苏人都知道,是教育大市,年年都有别的地方教师去考察,学习南通究竟为何大学升学率那么高,其中也包括我的老师。

而我的老师从南通回来和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靠。

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我的老师对我们说,你们生在淮安实在是太幸福了,人家南通的孩子从上小学开始每天晚自习就上到九点,一个月只放一天假……

接着又摇头说,学不了,学不了。

当时的我对这个老师好感大生,心想,黄老师真是一个为同学们着想的好老师。

这个印象直到我的同学们也做了人民教师,每天的业余活动只剩下在朋友圈抱怨不想上课,贼不想上课的时候,才土崩瓦解。

(一)

骚包头就是一个月只放一天假,这一天假还有五分之四时间用来赶作业的南通孩子。

他稀里糊涂和我们这些学渣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并在和我们熟识之后,经常感叹大学生活好啊,大学生活真好。而且他不想上课,贼不想上课。

那时候大家都没钱,都很穷而且没有女朋友,所以说大学生活好就是说大学生活真好,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也听不出来。

而让我惊异的是,在毕业两年后的今天,骚包头在和我们聊天时候仍然会冷不丁的感叹一句,大学生活好,大学生活真好啊。

由此可见骚包头是一个不忘初心的人。

即使在毕业后的两年里,他变得形销骨立,比上学那会花钱更多了,但是仍然令我们这群油腻的90后汗颜。

毕竟他是唯一知道大学生活好的男人。

(二)

骚包头开始住在芳园217宿舍,我住在芳园213宿舍,后来虽然学校不再分配我们毕业后的工作,但是班主任仍然希望分配我们的宿舍,并且觉得开学时候依据人名分配宿舍这个方法不够过瘾,经过一年的接触和了解,认识了每一个人,提出了另一个宿舍分配方法,于是,我和骚包头均被重新分配到了214宿舍。

重新分宿舍这件事引起了我们班男生的集体反抗,而我们班女生却因为仅有六人,刚好凑成一个宿舍,分无可分,集体做了沉默的羔羊。

而比起做沉默的羔羊更令全体男生震惊的是,她们还是助纣为虐的羔羊——

在搬走床铺的那天,如果遇见男生胆敢赖床反抗,班主任则会指挥女生们一拥而上,先扯被子再卷席子,往往男生还裹在被窝里钻出头已经到了新宿舍的床上,在搬宿舍这件事上全面实现了自动化,搬运速度堪比工业4.0的机器人生产线。

据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生内线事后透露说,当时这么有干劲是因为我们班三十多个大老爷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对她们展开追求。

(三)

我们一致认为调整宿舍是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原因是这件事打乱了我们的朋友圈,本来一个宿舍相当于一家人,重新分配就相当于二婚,关键在于感情还未破裂,强行逼着我们二婚,这就好比梁祝。

甚至一些身体虚弱的兄弟还说,到了新宿舍换了新环境,菌群和原来宿舍不同,半夜起来上厕所的频率都大幅增加,总结起来就是尿频,总之大家一致认为以后的大学生活注定不会太幸福了。

后来的后来,我们除了发现我们班的同学如果舍友结婚,人均要出十份份子外,基本没啥影响。如果有,那也是精神层面的,其实也是最严重的,我们都发现男人是喜新厌旧的。

因为每个人都迅速适应了新宿舍。

在还没谈过恋爱的当时,我们通过分宿舍提前认识了自己。鲁迅曾经说过,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新厌旧,没有念旧的人存在,那么感情世界就会迅速归于平衡。鲁迅也说,我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

(四)

骚包头开始在214宿舍不说话,总觉得我们是后爸,独自一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骚包头这个外号就是那时落下的,因为常常把头裹在被窝里,钻出被窝后,发型就成了莫西干经典造型。

在我们还停留在平头的年代,他已经莫西干了,可以说非常骚包,非常international。出于嫉妒,我们只好叫他骚包头。

后来随着接触和了解,骚包头逐渐接受了自己是骚包头的事实,直到植物大战僵尸游戏的流行,骚包头一夜睡醒,发现自己变成了“豌豆射手”。

(五)

我班公认的豌豆射手一共有两名,一个是徐伟成,一个就是我。

当然,公认的时候我们俩双双投了反对票。出于自爱,我们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豌豆射手,并且觉得对方才是豌豆射手。

虽然“骚包头”的外号不见得多么好听,我那时也因为一夜呼声嘹亮,影响了整栋楼的休息,一觉醒来获得了“呼噜娃”的外号。

徐伟成拒绝承认自己是豌豆射手的具体原因是因为这个外号是以貌取人,着重突出了他豌豆射手一样肥厚的嘴唇。

而发型是可变的,相较于嘴唇就显得不痛不痒。所以他宁愿别人叫自己骚包头。

至于我虽然也长了一张这样的嘴唇,但是我拒绝的原因是因为我当时谈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豌豆射手是绿色的。

我不想春天还没来,自己先绿了。

最后人民群众的意见是两个都是豌豆射手。

骚包头气得差点登人民日报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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