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直想将曾经的故事用文字的方式画上圆满句号,因为各种情绪百感交集,总是还没开始回忆,就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在两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各自已尘埃落定,有了各自的幸福后,我想将它记录下来,因为,那是一次完美的告别。
记得初识黑先生的时候,还是他追的我,那时候觉得他特别不好看,可是日久生情,慢慢也觉得他顺眼了,再到相爱,深爱的时候,就觉得他已经很帅了。
我们大一的时候因为羽毛球结缘,大三,他要去当兵,我那时候深爱他,很怕分离,于是也毅然决然去报名当兵,后来我们都幸运地被录取,去到北方,度过艰难的两年军旅生涯,那时候,我在部队很优秀,说春风得意不为过,业务好,还有一个相伴多年的爱人,黑先生许诺我,一退伍我们就结婚。
后来退伍后,我们回到大学继续完成学业,结婚的事情就搁浅了。那时我们相恋四年,感情还算坚固。后来毕业后,我努力备考名落孙山,他裸考却幸运中榜,我们不曾发觉各自的命运已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的事业开始走上正轨,而我是逢考必输,本命年让我坠入了人生的谷底。黑先生开始对冷落,大概是从觉得我不再优秀开始,那一年我们说了好几次分手又和好,后来我开始过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第五年的时候,我准备考研,因为我们的关系忽远忽近,我的心思也无法扑在学习上,看似努力,却什么也学不进去,后来年底去考试,我只考了政治和英语,就落荒而逃了。
我们有时候争吵,大多时候都是冷漠。我记得分手前的某一天,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告诉妈妈,我想分手了,我觉得自己不幸福。妈妈听了没有很惊讶,她说尊重我的决定。后来我还没有忍心说出口,黑先生就说了。
不管怎样挣扎,我们还是分手了。我们其实都很想提分手,但是坏人还是黑先生先做了。那是一段煎熬的日子,黑先生不回家,我独自默默打包行李,订好了去重庆的机票。
他原本是不愿在我离开前同我见面的,只是因为他的父母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他才被叫回来到我面前,我知道当初他的父母有些反对我们在一起,后来两年的相处,他们都已经接受了我,没有了父母的阻挠,反而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如果说因为客观原因吵架分手,那么还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因为不爱了,在一起也只能是将就。电视剧《我的前半生》,唐晶和贺涵兜兜转转十年,最后也没有修成正果,那大概是因为真的不合适吧,如果说在一起彼此太累,这样的婚姻并不会幸福。贺涵其实是因为责任感才答应了唐晶的求婚,那么我想黑先生也是,当初为我买下订婚戒指,大概也是和贺涵一样的心情。
所以与其因为责任感而结婚,还不如不结婚,这样,对我们彼此都还有选择的机会。
离开上海的前一天,黑先生在家,我们说了很多贴心话,像一对老朋友。
第二天一早,我落寞地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一根,他从阁楼上下来,看到笑着说:"还挺有样子的,你会抽嘛?"
我没有说话,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凑近我的耳朵告诉了我那句话。我惊呆了…但是我突然就明白,再没有什么可能能够留住身边这个人。
他说:"你要不要开我的车出去转转?给你钥匙。"
我说:"你带我出去转转吧,去海湾。最后一次。"
也是很稀奇,前几天阴雨连绵,那天的阳光却分外耀眼。趁着阳光明媚,趁着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充足的时间,黑先生最后一次带我去了海湾。
一路上迎着风,心里没有前几日那么沉重,反而是轻松了许多。到了海湾,停了车,我们步行着往海边走。
我们牵着手,不知道黑先生的心情怎样,我的心情像是一块发霉的饼,在这阳光下,渐渐香甜起来。
我们奔向不远处的小黄车,沿着海边的大道一路骑,我冲在前面,黑先生在我的后头,我转头看他,他在偷偷给我拍照。
我们找了一处不高不矮的围墙停下来,爬上去坐着,望着不远处的海滩,两腿摇晃着。海边有人骑马,有人拾贝壳,他们真开心啊。
海风轻轻吹着,我的发型都有些乱了。
我扭头望着黑先生,定定地望着他好一会儿,从包里拿出来他家的钥匙,笑着递到他面前:"喏,还你钥匙,以后我就用不着了。"
黑先生看着我,看了看钥匙,他紧紧闭了一下嘴巴,又深吸一口气,从我手中接了过去。这好像一种交接仪式,好合好散的仪式感,我们过往六年的青春,在这里画下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那天的海风真温柔啊,摩天轮似动非动的旋转着,阳光也灿烂得让人眯着眼,不远处的海滩上一匹马掉队了,被赶马人催促着,有人在嬉戏,有人在笑……这美好的假日,一点也不像离别的样子。
我们又静静坐了一会儿,后来黑先生开车送我去了机场,目送我进了安检口,他转身就走了,走得很快,我看见,他也哭了。
在飞机起飞前,我发了一条朋友圈:"Goodbye,my love.",配上的是六年前他给我拍的一张笑得傻傻的照片,我还是我,但我已经不是当初他喜欢的那个我。
而他的朋友圈也发一张照片,就是在早上给我偷拍的骑着小黄车朝前奔去的背影,配文是:"再见,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前程。"是的,我也没有想到,说了那么多次分手,这一去就是永不回头了。
我在海湾对黑先生说:"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人生有多少悲欢离合啊,我们曾经开开心心的相遇,那么,离开的时候也好好说一句再见,这也许并不是什么遗憾的事了。
两年后的今天,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幸福,遇到了更适合自己的人。虽然也会回首,也会怀念,但也不再计较对错,而是感叹青春真是一个美好的东西啊,照片里的我们依然笑着,几十年,几万年后也依然笑着…
谢谢曾经多年的陪伴,真心的,祝你幸福,黑先生。我也会幸福的。
阿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