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得选,现在还有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得选择,现在就想有套房。”
“好啊,跟售楼部说,看他让你付多少。”
“那就是让我成房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穷。”
“谁知道?”

买不完的房,数不尽的奴

27岁的我坐在开往北方的列车上,看着窗外,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地铁旁,学区房,9888元/平米起售”,还没阅完,一排又一排的高楼就从眼前掠过。回过神,速度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到了200。“哎,要是能到30K就好了。”,心里说了一句,再看向窗外,那片高楼也没了影踪……

20年前搬进新房后,家里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似乎是客厅过于局促,往来拜访的亲戚也显得拘束。我的那些玩伴大概是嫌爬楼、脱鞋、换鞋太累人,所以只能与他们在学校作乐。在这房子里,既住不好,也吃不好,所以用坚定的语气跟爸妈说,“我以后要买个大房子,才不要住这个呢……”

闲着没事,拿起手机,公众号里一篇《超千人抢87套房 再创诗城楼盘传奇》的报道占据了头条,退出微信,换到浏览器,映入眼帘的是“首开均价9字头 1小时内售罄”。“这些媒体又在贩卖焦虑了”,我深呼了一口气,对此深信不疑。收起手机,随手从包里翻出了《看不见的城市》,书签在这一页里,“阿纳斯塔西亚,诡异的城市,拥有时而恶毒的力量:你若是每天八小时切割玛瑙、石华和绿玉髓,你的辛苦就会为欲望塑造出形态,而你的欲望也会为你的劳动塑造出形态;你以为自己在享受整个阿纳斯塔西亚,其实你只不过是她的奴隶。”

出站了,拖着行李箱伫立凝望着,墙壁上到处可见的“中国梦”,身边经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想必他们都是敢于追梦的人,那个梦大概是“在这个城市定居”。

局外人

“爸,我想买电脑。”
“再等等吧,他们说老房子那边就快拆了,拆掉就买……”

这一等就是十来年了,电脑都换了好几台,房子还没拆。也就这十来年,房价也很“争气”的从2000涨到了4000一平,基本上跟物价保持了同步。刚毕业还没稳定下来的儿子哪能奢想买房的事,何况他爸又跟他说,“儿啊,老房子那边铁路动工了,听人说明年就拆了,你赶紧找个对象回来了……”然而“眨眼”的功夫,房价过去十年的涨幅幅度竟然还不如找对象的这一年。

没了对象的儿子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镇上那个爹娘不待见的“傻”儿还在,嘴里念叨的是“2017年全国土地出让超五万亿,同比增长40.7%”,
“那现在拆迁什么政策了?”,儿子问“傻儿”,
“购房券呀,这你都不知道啊,我都知道,哈哈……”,
“你多大啦,还在养老院吗?”,
“哥,我25啦,爸妈把我放在养老院,不在那里我还能去哪里啊?”

儿子望着“傻儿”,不禁笑了,在如何买房的问题上,他想到了选择,想到了自由,也就想到了胡适,“情愿不自由,也是自由的一种,其实心甘情愿地被束缚,很幸福。”于是义无反顾,再次踏上了远方的路途。



决定回乡的时候,北方城市的房价已经从8000涨到了18000,而那本书刚好看到末尾,“生者的地狱是不会出现的;如果真有,那就是这里已经有的,是我们天天生活在其中的,是我们在一起集结而形成的。免遭痛苦的方法办法有两种,对于许多人,第一种很容易:接受地狱,成为它的一部分,直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第二种有风险,要求持久的警惕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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