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时候,你会想着放弃算了,我这一生似乎也没那么值得坚持了?
如果屏幕前的你,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深深地祝福,希望你永远不要有。
如果能坚持走下去,其实,人生还是可以有很多可能的。
对生活太认真,对人太真诚,都是关系太满,至纯无友,慧极必反。
三年前,Z朋友买车差几万块钱。
他省吃俭用把自己本不多的存下的仅有的三万储蓄借给了朋友。
朋友很感激,并承诺半年之后就归还,还会算上利息。
此一年后,他最亲的爷爷过世,不太富裕的家人亲戚间因为要给爷爷选怎样的棺材而争执吵架起来。
他默默伤心地流着痛失亲人的泪,计划着自己把丧礼和棺材钱都出了,给爷爷置办一个好一点的棺材,体体面面出殡,以告慰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填补这么多年自己不常伴爷爷身边尽孝的遗憾。
他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挣扎了很久鼓起勇气给Z朋友发信息:爷爷从小疼我,我常年忙于学习和工作一直没能好好孝顺他,昨天他走了,我想给他置办一副好一点的棺材,还差七千块钱,你可以先借我一点周转下吗?
他没有直接给朋友说:能不能还我一点钱,我急用。本以为用这种委婉方式大家都可以解决问题,还可以体面一点。
但是朋友回了他消息:我现在也没有。
看着亮得刺眼的屏幕上那干扁扁的几个字,无悲伤的感同身受,直接了当的拒绝,清醒无比。他眼前又现重影,在爷爷的灵柩前,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倾流而下,双颊火辣辣的疼。
白天接待亲戚朋友还接着公司催什么时候能返岗的电话,晚上守在爷爷灵前点灯守夜还抱着电脑赶那催紧的工作报告。期间除了紧咬的工作,就是悲伤,没有人告诉他,要如何度过这种情绪。
不休不眠忙完爷爷的葬礼,匆匆忙忙一身疲惫归回喧闹的城市,走上所谓成年人的格子间的办公室,没有人知道他熬红了双眼背后一碰就触的悲伤,也没人关心。
还在返岗的列车上,一直很提拔他的Z领导电话说公司需要开一个子公司给员工做发工资的,要用他身份证注册一个公司。用了他员工档案袋里的身份证复印件,公司注册了。
没多久母公司经营异常关闭,还涉嫌未结官司,那个用他身份证挂名注册的子公司不能经营也不能注销,一年之后就成了经营异常状态公司。
他小心翼翼地找到那个Z领导,以为领导安排他的,至少会帮他想办法解释或者担保这个事情的后续解决。
从Z领导回复还有6个月就可以处理,到后面的N个“再等2个月”的回复后,一年过去了仍无实质进展和结果,子公司经营状态从银行个税异常到银行对账异常到经营异常。税务局多个电话催促他再不处理对代理法人个人征信有影响,他焦虑地与领导沟通,准备申请到法院立案报备,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二次损害。
Z领导:再等等,大概2个月以后就有回复了……
他表达了希望领导支持自己,希望在没解决之前可以帮自己作证先到法院备案,若立案和执行时能解决他愿意协调解决,若仍没有解决希望可以立案备案。
Z领导在拖不住情况下,悠悠然松口:你去嘛,看需要我支持做什么尽管给我说。
失业的半年后,Z朋友某天似乎是突然想起还欠了他的钱,似乎才发现他已经失业了可能需要用钱。借款先还了一万五,半个月过去又补还了一万五。似乎是一种默契,他不问为什么延迟这么久,他朋友也不解释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失业后一年半过去了,申诉到法院的诉状因为不懂流程和格式,期间退回修改很多了次,好不容易走到立案协调庭,有知情者告诉Z领导他这个上访进度,以为对方也会和自己一样感到欣慰祝福,可Z领导问了些内容听了些期间波折描述,不痛不痒回复:扯淡吧,吃饱了撑的。
刚好在旁边的他,呆立在那座繁华大都市的拥挤的地铁站,突然酸了双眼,看着地铁站前围护得严严实实的玻璃栏,透不过气来。
他突然埋怨:车进站了,为什么看不到这地铁的轨道……
——我为什么活着?
他不停地在心底问自己。
——维护好的关系?
——做好公司的工作?
——听从某种规则的指挥?
——那,你在哪里?你的至亲在哪里?
他不停地在心底歇斯底里呐喊。
——那驰骋的列车呀,那光滑的轨道啊,多么想拥抱你们!
——拥抱你们后,我的人生和灵魂,才能得到轻松和自由吧!
我如旁观者,清醒得泪流满面。
不怪你,也真不忍心说教让你坚持让你再努力,那些内容太苍白太无力,如若精神再厚着脸皮一点,可能也会没什么大不了一点吧。
我理解,成年的遗憾:刚鼓足勇气振作重新开始,突然发现一身江湖!恍然间生命真的可以脆弱得不堪一击!
似乎也理解了很多再见就是生死两隔的年轻人,似乎也不足为怪了,似乎也不为他们惋惜了。
这不值得的旅途,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次活着的意义,对很多人来说却如戴了枷锁,重如千钧。
算了罢了,终是尴尬人尴尬事坚持已无意义。何必又劝人为善为真,再坚持再努力呢?
所以,我们提出的问题,
若遇到了,我抱抱你。希望你能感受一点点我微薄的问候和祝福,让你从陌生关系里找一点点熟悉的同类的力量。
若没有遇到,祝福你。生命对每一个人的意义,在很多关系里都注定好了,你幸运地享受生活的意义就好。
曲高和寡,独善其身,
从来就不是形容普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