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6日,马斯克创立的SpaceX开启了Inspiration4的载人航天之旅,与亚马逊CEO贝索斯不同的是,上次贝索斯亚太空之旅仅仅是略微超出卡门线(100KM),而马斯克这次的太空旅行高度是贝索斯的5倍(575KM),甚至比国际空间站的高度还要高157KM。
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个看似在科幻电影才能出现的“火星殖民”概念,正在被马斯克一步步变成现实。
同时许多人心中产生疑问,能颠覆这些不同领域的,为什么是马斯克?
最让人注意的是,马斯克是不折不扣从工程师的角色颠覆这一切,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资本家和CEO。在过去观念中,他们可以通过流量和资本,以及资源整合的方式去创造企业和财富,但要创造革命性的产品,往往是由那些性格孤僻的“极客”。而马斯克正是那个将工程师思维运用到极致的那个人。即便spaceX已经成立19年,马斯克80%的时间仍然花在产品设计和工程问题上。
我从17年阅读马斯克的传记到现在,持续关注和阅读与他相关的报道和文献,试图从另一个视角解读出不同的观点。这篇文章也许会为正在拼搏的你,带来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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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的诞生,如同混沌理论一样,是系列巧合下的一个偶然。1970年的夏天,南非22岁的一个年轻白人女子,被有暴力倾向的工程师前男友骚扰,被拒绝后,该男子跑到女方父母家中谎称他们一起准备结婚,于是生米煮成熟饭,在传统观念保守的南非比勒陀利亚,女子荒唐的被迫结婚生子。蜜月当天女子怀上了身孕, 这个孩子后来取名叫伊隆.马斯克。
1963年美国气象学家Lorenz提出了混沌理论(Chaos),“一切事物的原始状态,都是一堆看似毫不关联的碎片,但是这种混沌状态结束后,这些无机的碎片会有机地汇集成一个整体”
这种无序似乎扰乱了时空,赋予了马斯克一种带有缺陷的天赋:阿斯伯格综合征。
阿斯伯格综合征,属于自闭症的一种。最早被人熟知是电影《雨人》的主人公,其原型人物叫Kim Peek,他从小生活不能自理,无法融入社会,但却能记住父母给他念诵书籍的每一个字,他能一字不漏的背下9000本书。
在油管拥有1600万粉丝的科技发明家mark rober,他用了一个视频讲述他患有自闭症的儿子,拥有超乎常人的计算能力,以及能辨别几公里外的声波。
马斯克3岁时,听力和说话都非常迟钝,他母亲一度认为他天生是聋哑儿童。但幼年马斯克的体内似乎处在一个永不停歇的喷泉当中,无数奇怪思维将他大脑占据,按马斯克原话描述,"像一场永无止境的爆炸",于是花上一整天读书和思考便是他的日常。12岁的他用三天自学完晦涩的Basic 编程语言并开发出一款游戏。在后来的IBM的一项测试中,测试结果显示孩童时期的他具有极高的编程天赋。
马斯克小时候很怕黑,当他了解到:黑暗只是缺乏400到700纳米波长的可见光光子时,他忽然觉得,因为缺乏光子而感到害怕,实在有些愚蠢,从此就再也没有畏惧过黑夜。
他几乎没有社交,说话也结结巴巴,所以遭到周围小孩的长期霸凌。
如今年满50岁的马斯克,在讲话中仍然带有频繁的口吃。很明显,马斯克的思维异常活跃,本来就不利索的语言系统就显得更跟不上大脑思考的速度。
但并不是每个自闭症儿童都有他们一样的好运。绝大部分患者因为不能融入社会,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马斯克是幸运的,因为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克服了天生的生理不适,但同样他是孤独的,因为其他人难以理解他奇特的思维。
没有清晰的口齿和优雅的谈吐,并不影响马斯克成为顶级科技商业领袖、加密货币教父。他的一条推特和动态不但可以引起资本市场的漩涡,也能让币圈瞬间狂欢或者暴跌。人们已经厌倦了循规蹈矩的传统精英领袖,马斯克似乎更像一个天才和恶魔的结合体,天生的性格缺陷让他更加真实、传奇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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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和spaceX走向成功,马斯克更多的是扮演总工程师的角色。
这个职位并不是虚职。
在马斯克主导猛禽火箭引擎开发时,美国火箭发动机顶尖专家Tom mueller退居二线给他当顾问。
马斯克拥有极高的智商,所以他对其他人有着轻微的"智商歧视",但在spaceX初期马斯克如果对某人工作不满,会直接当场解雇该员工,甚至是跟随了他12年的助手贝丝·布朗。然后他又会通过快速学习的方式接替此人的工作。
这种自信来源于马斯克两大自我学习能力,一是读书,二是和专业人才交流。
如何像马斯克一样通过读书在不同领域成为顶尖专家呢,在一次redddit对话中,马斯克讲述他的学习方法和知识结构的关键,是如何建立你的知识树(knowlege tree)
在学习一个学科或者理论知识前,首先确保你明白其中的基本原理,就像树枝和树干,再深入树叶和细节,否则那些知识就无法安放。许多人恰恰相反,在获取一个知识前没有了解到它的关系以及与根部的联系,从而这些模糊不清的知识让大脑过载。
除此之外,是向自己的员工请教问题。通常作为CEO来说,要么不屑于深入技术和业务,要么把业务全盘交给他人。但是当马斯克意识到他的员工是航空各领域的专家时,就像一个宝贵的知识宝库。在spaceX,马斯克会不断向员工问问题,直到他掌握该知识的90%。
这种技术极客的力量无需过多的描述和宣传,便迅速在年轻一代名校毕业生中形成一致共识:世界由技术改变,而马斯克正是那个把技术发挥到极致的领头人。而特斯拉和spaceX连续三年高居北美人才向往企业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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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斯说过,资本市场就是永无止境的假话和谎言。
在十多年前的硅谷,除了特斯拉之外不少电动汽车初创企业,硅谷投资人去会面这些企业的时候,所有的创始人都在像投资人描绘电动汽车有多么美好的前景和未来。
但马斯克似乎永远对自己率真。出乎投资人意料的是,只有马斯克对他们说:特斯拉成功的概率大约只有10%,成立特斯拉的目的是为了加速汽车电动化的改革。
2013年,雷军去硅谷拜访马斯克,回来后感叹:马斯克做的事情都是中国很多企业家不敢想的、也不敢做的。
十年后,硅谷其它电动车初创企业都倒闭了,只有特斯拉得以存活。商业世界的马斯克对自己如此率真,坦诚,他清楚的了解自己造车和发射火箭的的难度,以及成功的概率。
这种坦诚是极其稀缺品质,创始人普遍对自己的创业点子充满了“wishfull thinking”,但马斯克没有幻想,他明白立下如此超前的目标,在那个资本不看好,政策不支持的时代背景下,只有自我坦诚才是将企业成功概率提高的唯一路径。
当时,30岁的他卖掉paypal后拥有1.8亿美元,他说如果他想赚钱,本可以选择更容易的项目。但他还是投入1亿美元到了特斯拉和spaceX,在第三次火箭发射失败后,特斯拉也恰逢遭遇产能地狱,为了同时挽救两家公司,他不得不将剩下的8000万美金全部投入到两公司续命,此时是马斯克生命中的至暗时刻,睡在工厂,住在朋友家,和老婆离婚,他精于计算的大脑,已经将两家企业的存活概率无限的调整到接近于0,并将个人的情绪调整值到接近“绝望”。
第四次火箭发射成功,不仅仅挽救了马斯克,也是人类历史上重要一个里程碑:获得巨额合同预付金的spaceX,延续了生命,并在此后开启了新的商业太空时代,全球成立了包括贝索斯的蓝色起源的一系列太空探索公司,前不久蓝色起源还亲自将贝索斯送向了太空。
马斯克将spaceX新合同的一部分钱注入到濒死的特斯拉,十年后,电动汽车行业终于在全球“碳中和”的理念下,不但迎来了井喷的爆发,还带来了锂电池,储能,自动驾驶等行业的资本空前繁荣。
如果第四次发射没成功呢?很有可能,要知道第一次发射失败的原因仅仅是火箭上的一个铝制的B型螺母没有拧紧,导致燃烧机管路破裂而爆炸的。也许是上天对马斯克的眷顾,也许是混沌系统再一次巧合,无论如何,痛苦并坦诚面对自己的马斯克,将0概率变成了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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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马斯克的想法接近疯子,这个说法其实有一定学术依据。心理学家科胡特(Heinz Kohut)认为,疯子和天才之间都存在一种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的自恋感,他们唯一的区别是,天才能不断的投入行动为自己的自恋找到“可行路径”。在spaceX成立以前,火箭通常都是以国家为主体去建造的,而且是少数几个强国。一个不懂火箭的人说要创办商业火箭公司,和疯子没区别。马斯克虽然是理工男出生,但他最厉害的能力是,没有完全局限在闭门“研发”出一个火箭的想法,而是一开始,就搜索他能利用的所有资源,在大脑规划出商业火箭公司的全路径图:
1.结交人脉
造火箭是一个门槛很高的行业,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首先得要先靠近火箭圈子,找到火箭专家和相关的人。马斯克在阅读完相关苏联火箭手册有了一定知识储备后,他选择来到了NASA和美国空军的活动实验中心城市,洛杉矶,这里是美国自20世纪初以来的航空胜地,大量的航空顶尖人士在此。马斯克给当地的“火星学会”赞助了10万美元,进入学会结交航空专家,由此开启了他进入航空圈的大门。
2.自我展示
在各大互联网公司推出新产品时,都会用最小可实行产品(MVP)去推出到市场,而不是等整个完整系统研发完成后再发布,因为时间和资源都是产品是否能成功关键因素。对于马斯克,spaceX制造第一枚火箭用了4年时间,而且很有可能失败,不可能到发射成功时再去吸引社会和政府关注获得合同和资本支持。所以马斯克在成立火箭公司的第一件事,是不顾工程师反对,花大力气造了一个1:1的火箭模型运到了FAA(美国联邦航空局)门口,并开发布会昭示天下,让社会和媒体较早的对其新颖的想法进行关注,以及政界更多的支持。这些影响力为马斯克后续带来资本、政策和人力资源。
3.截取人才
作为一个初创企业,如何从NASA手中抢夺优秀的航空人才,马斯克花了不少心思。如果正常的同其它企业竞争,spaceX显然不会得到毕业生的过多关注,于是马斯克亲自打电话给学院不认识的教授推荐毕业生,或者打电话到斯坦福学生宿舍直接聘请他们,这个看似冒昧和厚脸皮的举动,为马斯克前期招揽了不少核心航空员工。
4.工作激励
马斯克对员工苛刻是业界出名的,他不能容忍员工的错误,他说"如果你想解雇某人,就应该立即解雇,否者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但这并没有影响一大批人对马斯克的追随。马斯克的项目计划表在时间上非常激进,他要求员工和他保持在统一战线上,只有激进的团体才能实现他那些超前的想法,对此他有两个管理秘诀:第一,自己永远当先锋,冲在最前线。领导人的以身作则会给下属带来高昂的士气,在全员生产压力最大时,马斯克自己睡工厂,每周工作100小时,不知道是马斯克确实需要还是刻意为之,但无论如何,都让连续加班而疲惫的员工备受鼓舞。第二,让员工自己掌握主动权。马斯克在交给下属一个有挑战的任务时,不会命令他多久完成,而是让员工自己定一个完成目标。如果这个目标是下属工程师自己说出口的,那么他也没有理由去埋怨老板,相反会更好的完成自我的承诺。
5.产品致胜
马斯克是工程师,也是一位出色的产品经理。在美国汽车市场,如何让model X在MPV红色的海洋中脱颖而出,答案是鹰翼门,这是一个看似无法理解的产品设计:美国地广人稀,mpv常常成为家庭外出游玩的交通工具,因此汽车顶背上通常是装家庭日用品或者滑雪板的空间,如果设计为鹰翼门这该空间无法充分利用。但马斯克认为,美国不缺空间很大的mpv汽车,一个家庭甚至有两辆汽车以上,但缺很"酷"的汽车,特别是对于家庭里小孩子,拥有一台类似变形金刚的车会让他们欢呼雀跃,买车不就是给家庭带来快乐么。这种差异化设计正是电动汽车打开传统汽车市场的关键。同时,马斯克几乎将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产品研发上,而不是营销上,特斯拉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公关部门。在马斯克看来,产品的口碑传播是最好的营销,所以我们几乎很少看到特斯拉的广告。
6.政府关系
2018年特斯拉超级工厂在上海落地,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中国严苛的政策法规对汽车产业的保护,汽车外企到国内大部分走合资的注册形式,但特斯拉成为了中国唯一外资独资企业,马斯克在上海的签约仪式上高兴地跳起了舞。这也是马斯克让人敬佩的地方之一,由于孩童时马斯克经历的家暴和霸凌,让他内心铸成了一道厚厚的防线,举个小例子,spaceX某高管透露,马斯克先生很讨厌外人对他有身体接触,哪怕是拍肩这些小动作。如果在交谈中发现对方和他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会有轻微的智商歧视。 但是在政府和商界访谈中,马斯克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一遍又一遍的回答那些重复的问题,躬身深入了解当地政策并积极整改和治理,和世界各国官员建立良好的关系,将政府的公共利益和自己野心深度绑定在一起。
结语
刘慈欣说:人类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向外,通往星辰大海;****一条对内,通往虚拟现实。如果说虚拟现实就是最近爆炒的"元宇宙",那么星辰大海就是马斯克的"让人类成为跨星球物种"的星际文明开端。
在他的项目中,常常致敬经典,彩蛋纷呈。例如在特斯拉新出的Model S Plaid 版, 在车上可以玩游戏大作《赛博朋克2077》,在即将推出的卡车命名为"cybertruck",致敬赛博朋克的新世界;sapceX的海上回收船上刻着几个大字"Of Course I Still Love You",致敬钢铁侠电影;送上太空的特斯拉跑车刻着"Made on Earth by humans",向外星文明问好。马斯克本人把自己童年经历的黑暗,梦想,科幻,化成赛博朋克,融入到了他创造的世界观当中。
如今的马斯克,虽然是世界第二富豪,但是他的财富和公司股价完全绑定,几乎没有个人实体资产,特斯拉上市以来无论股价翻多少倍都没有套现,反而公开抱怨市值太高了让股价降了几波。在卖掉洛杉矶的全部7套豪宅后,他住进了德克萨斯洲星箭基地37平方米的活动板房里,全身心投入到星箭的研发中。14年前,乔布斯继承着叛逆的反主流文化嬉皮士精神,创造了移动互联网平行时空;不久的将来,也许我们有理由相信,马斯克将带着那本给他黑暗童年唯一带来快乐的《银河系漫游指南》,正在把人类对太空几千年来的畅想,一步一步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