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库 | 若泽·萨拉马戈《复明症漫记》

作家苏童曾这样盛赞一位作家:“萨拉马戈和马尔克斯是我心目中很好的两位作家,但在我看来,萨拉马戈对现实的隐喻更强。”

若泽·萨拉马戈是葡萄牙作家,他出生在一个赤贫的农民家中,“萨拉马戈”这个词在葡萄牙语中是野萝卜的意思。

若泽·萨拉马戈

父母大概希望萨拉马戈即使没有锦衣玉食,有萝卜吃也是好的。

因家境贫困,萨拉马戈高中时不得不辍学,先后做过修车工和开锁工。

后来,他凭借自己的毅力,自学成才,以翻译和写专栏起家,做过记者和编辑,凭能力跻身报界。

萨拉马戈所处的时代,葡萄牙爆发了不流血的康乃馨革命,加入葡萄牙共产党的萨拉马戈在任《新闻日报》副总编的时候,几乎将《新闻日报》改造为葡共机关报,为革命服务。

由于家境原因,萨拉马戈只是在25岁的时候发表第一部小说《寡妇》。此后30年,他一直安心工作赚钱,直到他55岁,才重新拿起笔,进行小说创作。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萨拉马戈不会再有新的作品问世,更不会获得举世瞩目的成就,毕竟他不再年轻,甚至有很多人劝他放弃。

可是,萨拉马戈心底怀揣着追逐诺贝尔文学奖的理想,一定要写下去。

在他的坚持和努力下,58岁的萨拉马戈,完成小说《从地上站起来》,以新秀的姿态登上文坛。

1982年,花甲之年的萨拉马戈又出版《修道院纪事》,这不仅奠定了他在葡萄牙文坛的大师地位,还为他赢得了国际声誉。

更让人瞩目的是,在1995年,73岁的萨拉马戈出版《失明症漫记》,并因为此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在这一年,他获得葡萄牙语文学创作最高等级奖项,卡蒙斯文学奖。 

在《失明症漫记》中, 白色盲症明显具有寓意。

第一个失明者向医生描述症状时说,失明后更像是灯亮了,意味着其实这次失明,给了原先在社会意义上看不见的人们,认清自我从而“看见”的机会。

在小说中,萨拉马戈用荒唐的、无理取闹般的逻辑展开叙述,但必须承认,这就是他的写作风格,不管他如何戏谑、顽劣和不正经,他说的都是相当严肃的事。

在那些奇怪的逻辑里,有他想让读者看见的事情真相,有人性不可预估的复杂和丑陋。

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认为,《失明症漫记》是萨拉马戈最令人吃惊和不安的作品。

他那极具说服力的想象震撼人心,让读者深刻意识到,人类社会竟是如此脆弱、荒诞。这部作品必将永存,更认为作者萨拉马戈可与卡尔维诺、马尔克斯比肩。

《失明症漫记》完成10年后,萨拉马戈续写了那座曾经陷入地狱的城市故事。

《失明症漫记》和《复明症漫记》一样,体现了萨拉马戈的小说写作特点:只有逗号和句号——问号、引号等常用标点符号一律没有。

句子很长,很少分段,文字像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有时一个自然段甚至长达几页。

在感受其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之前,读者可能会感到迷惑,不知道他要讲什么,读到后面,会迷恋于萨拉马戈无缝隙的叙事风格,沉醉于他不露声色搭建起现实与虚幻融为一体的独特天地里。

此外,他的作品十分冷峻,全文几乎没有角色名称。

对此,萨拉马戈说,读者应当大声朗读他的作品,这样才能抓住节奏,因为他的书面语言都是口语化的。

对丑陋人性的抨击,在萨拉马戈的长篇小说《复明症漫记》中得到延续。《复明症漫记》以充满黑色幽默的荒诞剧开场,以曲折而暖心的硬汉小说收尾。

小说里,首都居民因对现状的不满,在选举中投下大量的空白选票,引起当局恐慌,政府决定撤离,并将首都封锁。

由于4年前第一个失明者的告密,当局得知医生的妻子是唯一未曾失明的人,因此派三名警察潜回首都进行调查。

虽然有重重压力,但最后,带队警督的思想逐渐开始觉醒,或者说“复明”。

萨拉马戈用寓言为读者呈现出未来,用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让我们看清了现实。困顿于当代生活丛林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复明症漫记》的读者。

萨拉马戈这位伟大的作家,一生创作了数十部小说和其他文学作品,都真实反映了葡萄牙的现实。

葡萄牙前文化部长平托,称赞萨拉马戈是葡萄牙历史上最伟大作家,是一个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人,正是由于他的追求,才使葡文学走上世界文学舞台。

萨拉马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获诺贝尔奖的葡萄牙作家,他的作品已经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销售超过350万册。

瑞典学院在诺贝尔奖的授奖辞中对萨拉马戈如此赞扬:“他那为想象、同情和反讽所维系的语言,持续不断地触动着我们,使我们能再次体悟难以捉摸的现实。”

在接受西班牙国家电视台的采访中,萨拉马戈相当坦率地谈到自己的童年、写作和信仰。

他说他只是一个普通孩子,在公共图书馆里与文学相遇。他承认自己有写作方面的才能,但却反对将这种才能神秘化。他认为社会的进程能给文学以影响。

写作、讲故事于他而言,就如同做椅子。他只是想把椅子做得更结实更漂亮更艺术。

萨拉马戈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政治信念、呼唤正义并为人类自由不懈努力的精神为人们敬仰。

他的文学作品反映现实,呼唤正义,是留给后人的一笔丰富的文学遗产。

内容来源于《麦家陪你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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