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0中医西医哪家强---中药的开拓
八角又呷了一口茶，似已不愿多讲，小武想起还有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忙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西医更有道理、还是中医更有道理呢？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八角想了想，回答道：“在我看来，中医、西医都只是盲人摸象而已。一个摸到了象的鼻子，另一个摸到了象的大腿。”
小武奇道：“哦？你对两者都没有肯定，也都没有否定。”
“当然。医疗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因为医疗的对象是人体。而人体的组织结构和系统本身就充满了学问。有句话说的好，最复杂的世界有两个：一个是身体以外的大宇宙，另一个是身体以内的小宇宙。”八角道：“所以对人身体内部奥秘的研究永远不会停止，任何医疗办法也都只是一些探索而已。”
小武试探道：“那么探索的结果也是可以衡量的吧？医疗效果有好有坏的吧？”
八角点头道：“结果自然可以衡量，但是衡量的标准谁来定呢？人体的复杂性，导致很多标准不一定可靠，更加无法用一种医学的标准来衡量另一种医学是否合理。即使在中医和西医之外，还存在印度医法、玛雅医法等等---他们也只是摸到了大象的耳朵、牙齿、尾巴和肚子等等，都不是大象的全貌。任何说自己最接近医学真理的说法皆为虚妄。”
小武犹豫道：“听起来似乎有理，但为什么中西医之间的争执往往很激烈呢？”
八角呵呵笑道：“因为世界上使用这两种医法的人数量最多，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疗从业者都是如此，所以争执最为剧烈，却也不足为怪。”
八角喝了口茶，又道：“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碍于人体的复杂性难以充分认知和理解，导致绝大多数医生的水平偏低---无论学中医的、还是学西医的都是如此。但越是能力低的医生越喜欢将医疗失败的原因简单归结于另一种医疗方法的被采用---是病人不听劝告采用了其它治疗方法、所以导致了不良后果；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医治水平不够。这是一个最简单的责任推卸方法，并不代表真相---但人性往往就是如此。”
小武想了想道：“那依你这么说，中西医就不能比较高下了？”
八角笑道：“比较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不能说分出高下。中西医当然各自有各自的特点，也没有共同标准来精确衡量两者。不过此表可以略作参考。”
说罢八角大袖一挥，从袖筒中飞出一张白纸。小武连忙接过，定睛一看，上面是一个表格，列出了中西医的一些优劣比较。
图表17普通中西医特征优劣比较
小武看了几眼中西医优劣对照表，笑道：“为什么这表格抬头是‘普通’西医和‘普通’中医？是否还有‘不普通’的中西医存在？”
八角点头笑道：“无论是中西医，这些优势和劣势都是对‘普通’医生而言的，代表了一些普遍现象。至于高手名医、无论是属于中医还是西医，这里的所谓劣势都有办法避免；但是对于医疗水平较弱的医生来说，劣势框格中所罗列出的中西医弊病往往难以避免---其实这正是他们常犯的错误。”
小武噢了一声，又看了一会儿优劣表，点头道：“我发现这张表上的优劣比较，大约包括了医术和药物两个方面……”
八角捋须点头笑道：“没错。比较中西医，正是可以从这两个方面来着手进行。先说一下医术，中西医对于人体医疗的理解其实不大一样。西医的基础来自于解剖学，其特点是将整个的人体，分解为部件零件。各部件的功能不一样，可以分开来考虑。这样的好处是比较有针对性，但弊病是部件之间的相互影响难以厘清。”
“就普通的西医来说，进行通盘的考量很有难度，然而对于未知的、尚未证明的东西，又倾向于忽略其存在，所以常会按照最简单的方法来治。当然这样做也属正常，因为至少缩小了病痛范围，采用了针对最小病灶的特效办法，从而立竿见影。这也符合力求精确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西方哲学。”
小武大奇道：“那中国人呢？难道中医的哲学喜欢‘小事化大’？”
八角笑道：“中医更喜欢全面地看待人体，不倾向于将问题隔离开来看，即便一个小病也是如此。特别是当中医诊疗的出发点是靠激发人体自身潜力来解决病痛，那么任何的医术、药品都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所以，即便只为了解决局部小病痛问题，也要发动人体的整个机体系统。这样做自然会见效比较慢，但是遗留问题少。”
小武恍然道：“你的意思是---中医是‘头痛也治全身、脚痛也治全身’！对吧？而西医相对会更有针对性！不过听起来都不错，两个思路似乎都没啥问题。”
八角点头道：“理论上是如此，所以我从来不反对探索不同的医法。只是人体病症复杂性往往超过预料，认识不深的话问题是不容易解决的。以西医而言，如果病症明显，例如身体某处有癌变肿瘤，往往会采用立即切除的办法，看起来是快速解决了问题；只是通常不会去细查成因，也可能是查不出---所以根源未除，很容易复发和扩散。”
小武道：“这是为什么呢？”
八角微笑道：“打个比方，人体内部就像是一座城市，而肿瘤就像是集聚有毒垃圾的下水道或垃圾场。若你把垃圾场拿掉了，垃圾是否就不产生了呢？不可能吧？反而造成新垃圾无处可去，结果整个城市里到处都是垃圾。”
“所以切除手术很难避免病变细胞快速扩散，结果手术白做了，病情依然快速恶化。而如果使用化疗等方式持续加强对癌细胞的镇压，以阻止其死灰复燃，又会带来一大堆副作用，很可能导致病人死得更快。
小武点头道：“哦，看来需要设定一个标准，在某些情况下不宜手术。”
八角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道：“这个标准谁能定呀？也没有哪家医院会将病是否完全治好作为标准。现实是，一天能够完成几台手术、更容易作为外科医生的量化指标。”
“再者人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很有用的---如果因为胆结石而轻易摘除胆囊的话，不但结石又可能在别处形成，而且胆的功能也没有了。似这般的‘割韭菜式治疗’，病症此伏彼起、只是在不断转移，病人很难彻底康复。所以适不适宜做手术、诸如此类的问题，答案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不做手术的问题更大，那么只好去做；只是要慎重，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做大手术。”
小武吐出一口气道：“但是中医里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对吗？”
八角笑道：“中医的指导方针能够比较全面地考虑病人情况。只是通常疗效慢，而且对于真实病况的火候把控要求很高，所以医师既要有丰富经验，还得思路开阔、想象力强，对于看不见的情况判断要准确。所以普通医生同样容易误入歧途，误导病人的治疗。”
小武终于点头，叹道：“看来医生要提高医术，对于中医、西医来说都不容易，但都是非常有必要啊!”
八角哂道：“这是当然。‘医术无止境’，无论是指哪一种医疗方法。”
小武转念又道：“那么对于药物呢？中西医的差别也很大呀。”
八角捋须道：“说起药物这方面，中医关于药物，多数会采用自然界可以直接找到的物质整体使用，通常很少提炼；至服用前再熬煮，讲究‘君、臣、佐、使’，再加上药引，经常将几种乃至数十种药材互相搭配而用。”
小武明白道：“这一点好像借鉴了中餐烹调的做法，不同的材料、搭配、顺序、以及火候，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是吗？”
八角笑道：“可以这么说。所以医生水平的不同，会导致用药的结果很难把控，差别很大。正如同中餐的烹调那样，都是那些原料、但厨师水平不同，结果有的菜烧出来很好吃，有的菜直接烧砸了。”
小武又问道：“那么西医的药物呢？”
八角捋须笑道“西医的药物，也很符合西餐食物方面的‘营养学’，通过控制提炼后的具体成分，例如维生素、氨基酸、葡萄糖、酶、矿物质等的具体含量配比，来达到针对性的治疗效果。”
小武点头道：“那西医的药物成分更精确，对吗？”
八角点头道：“是的。但是精确并不能同疗效划上等号。一则有很多微量元素、以及目前科学尚不太了解明白的物质，由于很难精确描述，故在西药内比较少使用；二则对于不同的病况，你也很难预先知道哪些精确成分的药品效果最好。所以很多时候也是通过临床试验，才能确切了解药品在治疗上的效用。”
小武笑道：“那就是说，需要有人来做‘小白鼠’了。”
八角点头道：“是的。并且随着科技发展，不断会有新的西药诞生，也就不断需要有人来试药。‘是药三分毒’，乱试新药可能导致严重恶果的。就算新药品已经通过了试验阶段，可以合法上市销售了，也不代表万事就大吉了。”
“这方面有不少例子。以前中国医院里普遍给婴幼儿使用庆大霉素和四环素等，后来发现毒副作用不小又被禁掉了，只留下很多终身耳聋或牙齿乌黑的人。新加坡在1995年-1996年间出生的人普遍智力不高，原因是那两年接种的新品儿童疫苗有很大的副作用，发现后赶紧再换回使用原来的疫苗。”
图表18千手观音聋哑人歌舞团
【25人中竟有18人乃因幼年服用医生开的不当药物而致失聪】
图片来自互联网
小武惊道：“安全第一！新药还是少吃为妙。倒是很多人吃了数十年也没事的老药，吃吃也无妨，而且通常老药还都便宜！”
八角点头笑道：“说的不错。老药的生产稳定，并且研发费用的成本早已摊薄，所以价钱通常较低；因而病人们负担不重，正是最佳的选择。”
“另外说起中药、通常也叫做‘中草药’，来自于山野间，往往直接熬煮使用。但随着自然环境的变迁，不同年份和产地的药草，其内部有效成份极可能发生变化。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药草，有的会‘药性’不够、或‘毒性’偏大；有的又药性太强，可能让病人‘虚不受补’。所以中药的成分控制更不容易。”
小武犹豫道：“不过，同种草药即使成分有所变化，但也不会变的太离谱吧？基本上中药已被古人研究完了，不会有多少新药出现了---在这点上会比较安全，是吧？”
八角笑得吹起了胡子道：“谁说中药都被古人研究完了？随着中国人去的地方越来越多，中药的品种也会出现得越来越多！别的国家独有的药草也可以变成中药，例如说在东南亚地区就很多。”
小武眼睛一亮道：“哦？还有此事？快说来听听。”
八角捋须道：“比如，当中国据有西藏之后，藏红花便开始入药；华人去泰国以后，以当地蜈蚣所产的蜈蚣丸可治咳嗽；去缅甸或老挝，提炼当地金鸡纳树树皮制成的金鸡纳霜可治疟疾；去马来西亚，取当地的东革阿里以壮阳、取向天果以治糖尿病等等。”
小武睁大了眼睛道：“原来是这样啊！果然很长学问。看来以后还可以去更多、更远的地方，来寻找和补充中药了。”
八角微笑道：“不仅可以找，而且可以移植！以前中国东北的老山参移栽到美国之后，其成分发生了变化---于是药性相对温和的‘花旗参’便诞生了。”
小武恍然大悟道：“原来花旗参是这么来的！将东北的人参移植到大洋彼岸去，药性还能改变！吃起来更安全？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八角笑道：“不错不错。所以只要肯努力研究，再到非洲或南美去寻找新药材、或者试验移植，那么中医药材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发展。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今天就不多说了，你若是对此有兴趣的话，将来自行研究便是。”
说罢也不见八角有什么举动，突然间白光一闪，室内便鸿飞冥冥、只留下小武一人。小武突然间没了说话的对象，还没来得及失落，转眼发现头顶上空正有一张白纸在缓缓飘下，连忙抬手将其接住。纸上的内容原来是八角以前所作的一首长诗，唤做《洞仙歌•医圣药王》，小武不禁细细研读了起来。
洞仙歌•医圣药王
八 角
我有医圣手，可以救群伦。
落拓尝百草，闲坐阅黄经。
玄天催我观世相，手捋芙蓉辞玉京。
踏云乘雾游青冥，白鹿翱翔跨日边。
骖驾赤龙程途远，腾挪四海访名山。
朝发潇湘镜水泽，暮宿黄河青纱间。
一入红尘无净处，中原病殍积如山！
峨眉峰下好凄凉，阴山鬼火鸣啾啾。
魑魅横行五岭南，天明疫染山海关。
须臾观得大千尽，不意凡间已变天！
为救黎民驱万里，仆仆风尘怎得闲。
折桂芝于广陵，华佗赠我青囊术。
采灵蒿于勾漏，葛洪馈我肘急方。
贷扁鹊之铜人，李时珍授本草。
赊桐君之玉炉，孙思邈传千金。
金铲银锅，诸葛行军之散。
庆余同仁，悬壶济世之堂。
星汉浮游孕药雨，洒畅普天降甘霖。
妖氛瘴雾荡涤尽，万众复苏俱欢腾！
扶老携幼进余香，自此人间返太平！
仙乐渺渺归旧位，星河灿灿管窥天。
人生代代无穷数，疫病相残总相似。
安得药王佑世间，大庇天下百姓袪病除疾俱欢颜？
求道朝夕江满槎，云水茫茫入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