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优秀和格外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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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的流行感冒在校园肆虐，不少班级，1/3的学生都回家打针了，搞得老师课都没法上。

7班第一，张云也感冒了，但就是咬着牙没有回家，直到一天傍晚，我还没吃饭呢，几个女孩跑来找他，说“张云晕倒了！”

我赶过去一看，在张云咳过的卫生纸上有点点血迹，把我吓得直打哆嗦，并给家长打电话边往医院送，张云边走边还说“老师，我没事儿，坚持坚持就过去了，功课这么紧，我不能请假。”

我急的差点儿骂人。到医院查了查，感冒时间太长，不仅喉咙发炎化脓，而且已经传播到肺里，引发了急性肺炎。必须打针，张云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好言安慰“没事，先把病看好，病好了，上课会更专注，学的也快呀！等你好了，到学校，老师们再给你补补课就是了。”张云边咳嗽边哭边点头。

和张云的爸妈接上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老百姓，对老师千恩万谢，心疼之余，只怪自己的姑娘不懂事，只会给老师添麻烦。

我一回到办公室，刚下课的历史老师问“张云怎么没在班里啊？”“住院了？”“啊？怎么回事？”别的老师也围了上来“我在楼道里，好像听见他们说了，当时还没过意。”“我上课，她咳嗽的特别厉害，问她喝药了没？她还说一直喝着！”……“你们都别叨叨，听小吴说怎么回事！”历史老师打住别的老师。

“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急性肺炎。”老师们听了放心之余，不住叹息“多好一孩子，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我暗自好笑想起不久能王森感冒回家，语文老师常，上完课问“哎，小吴，你们班王森可没在教室。”“我知道，感冒回家了。”“你不知道，今节我上的那个舒服，他不在，后面那几个大仙也没人说话了，扒桌子上睡的呼呼的。”

过了仅仅俩天，张云就来了，说跟大夫商量了，可以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去打针，不耽误。

张云不仅好学也有脑袋瓜，并且还懂事。10年后回想起来，我连续八年级九年级教了她两年，改科后的我，很要强，非要教出一番名堂来不可，动不动就体罚学生，已是家常便饭。但对张云，我只敲打了一次。

那是九年级下半年，中考前100来天，那次的试卷似乎特别难，别的孩子也考的不好，但张云考得尤其差，才74分。我守着全班同学举起板子，只问了张云一句“我教了你两年物理，你有没有考这么差过？”张云小声回答“没有。”“啪……”一板子打到她小腿上。我的心咯噔一下，几乎颤抖着“要长记性！回去。”那一节上课，我再不好意思扫张云，尴尴尬尬的过去了。

过了大约有3，4天，我招集前8名开会，强调了“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重申班干部在班级管理中的座的责任。最后，单独留下张云，我甚至有点不自然，前面说了一顿勉励的话，最后动情的说“你们这个学习段的孩子，一般老师都像宝贝一样捧着，很少经受惩罚，可千万不要因为老师批了你，就不学了，那就误了自己了。那天我在火头上，打了……”

“老师，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这段时间有点走心，没有学好，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以后，我一定好好学。”我见她要哭的样子，拍拍她的后背。再上课时，从张云的眼里，看到的只有专注。

不久之后，开家长会，张云的家长把孩子一顿好说“她那儿肯说啊？都是我们村孩子说的。活该打！我看她这一段时间也不稳当，来家光和那群疯丫头玩，也不好好作业了，最近好了好多，得亏了老师，咱家的孩子不怕老师打，您尽管收拾，就是打青了，也是她自己赚的。我们不来找。”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家长懂事，孩子优秀；家长骄纵，孩子放肆。

高中三年，张云杳无音信，最后听说考上了山东大学。一天中午，我正睡着觉呢，“老师……”谁呀？大中午的！一打开门，是“张云！？”手里领着自己家大棚里种的樱桃西红柿。小姑娘比以前变得更清秀了，只是个头还没怎么长高。

“听说上山大？”“嗯。”“学什么呢？”“本来是学制药的，等报到以后，这个专业取消了，和到临床去了！”“哦，运气这么好啊，山大的临床可不好考呀！”“嗯，他们也这么说。”聊了有大半个小时，“老师我走了，不耽误你下午上课了。”“没事，没事。”临了，我送给她一本《活着》。

下午，我把小柿子，拿到办公室，说起来，老师们都羡慕的不行，“小吴，我都教了将近二十年了，毕了业的学生，连棵葱都没给我送过来。”“其实咱也不瞅着他们来送礼，来坐坐，咱就很高兴了。”

10年后，最终留在在脑海里的学生，大多两种：比较优秀的，格外捣蛋了。像张云这样的孩子跟王森一样，老师学生们经历了都终身难忘。

我看见自己刚会写字的女儿，将来能像张云这样，也就够了。从此之后，不管过了多少年，“张云”一直是我勉励后生的不二之选，哪一级学生都要夸好几遍，众兵易得，一将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