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万般喜乐,纷至沓来

        喜欢散文是从上了些年岁开始的。年少时品不出散文的美好,年轻时静不下心来读阅,年岁渐长才渐渐能够在一行一字间赏风、赏月、赏时光。

        今年的“中国好声音”,导师李健对学员教导时,引用了余光中先生的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句话原是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代表作《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的经典诗句。原话是“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余光中先生将其翻译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先生的翻译,纯美自然,不必深究其意,也能感受到一份美好的平静。

        新近出版的余光中先生创作五十年散文精选,就启用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作为整部作品的名字。整本书分六辑——做个高级而有趣的人、我心中曾有片旷野、长长的路慢慢走、路途下的星辰、万般喜乐纷至沓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一文中,余光中先生写乡居少年神往的火车,写先生几十年来在世界各地搭乘火车的回忆。最难忘的火车之旅中先生写道:我呢,整个人只有一只脚半踩在茶几上,另一只则在半空,不是虚悬在空中,而是斜斜地半架半压在各色人等的各色肢体之间。这么维持着“势力平衡”,换腿当然不能,如厕更是妄想。到了上海,还要奋力夺窗而出,否则就会被新拥上来的回程旅客夹在中间,挟回南京去了。

        先生这样的难忘经历,我也是有的。只是我比先生幸运,不曾被“虚悬”,因为每一次,父亲都会在火车席坐的下面铺上一张大大的塑料布,我只需要跟着火车晃荡的节奏安然入睡就好。

         小时候,每一年的暑假都会跟着父亲坐三天两夜的火车去看望住在大都市的奶奶。那时还没有快车,只有普快,而其实无论被称为什么都不要紧,也只有那一趟车而已。从我们住的农场去看奶奶,需要先坐短途汽车,再坐长途汽车,到达火车站后乘坐第一列火车一天一夜,凌晨时分到达中转地火车站之后等待一整天的时间再转乘另一列火车。

         看惯了村庄的森林小河、田野荒山,我唯独对火车经常的山洞有着浓浓的渴望。只是,每一次火车过山洞之时都是在夜里,于是,第一次我躺在席坐之下,准备入眠之时,都会反复拉着父亲的裤脚确认父亲会在经过山洞之时唤醒我。父亲总是眼含笑意,温和地拍拍我的头,微点头答应下来。

        每一年,到达中转地火车站之时,父亲都会在站前小贩手里买来一瓶冰凉凉的汽水给我,我嘟着的小嘴,也总是在看到汽水的那一刻微微扯平下来。一瓶汽水全进了我的肚子,我还不忘继续埋怨父亲几句:都说好的了,说话不算话!等回家的时候你可得想着啊,每次都不叫我。

        我于是又一次错过了夜里经过的山洞。父亲后来常拿这事来取笑我,父亲每一次都会在快要到达山洞的时候低下身子来唤我的名字想要叫醒我,但是沉在美梦中的我总是不耐烦地推开父亲的双手,翻转个身子继续熟睡。

        现在想来,在夜里经过黑漆的山洞,即使瞧见了又有何趣味呢?有趣的只是那份新奇的吸引,和亲眼见证新奇的自豪罢了。

       先生说:生命历程中的快乐或痛苦,欢欣和悲叹只是写在水上的字,一定会在阳光里流走。而我,在这个橙黄暖阳的秋日午后读先生的文字,万般喜乐,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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