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风暴

本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为防止侵权,文中人物皆用化名,请勿对号入座。

1.

午后的太阳似乎没有休息的迹象,反而倒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在天空中打滚。空气里面的水分好像完全被榨干,闷热干燥的空气卷起的热风将地表的垃圾抛向高空。

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班主任戴廷恩的手机铃声响起……放下电话,通知我们,“同学们,大家先上自习,学校要召开紧急会议。”电话刚一结束,班里顿时好像“炸开了锅”——有吃爆米花的、有吃辣条的、有吃面包的;甚至还有的吃起了榴莲。另外的一些同学则在听歌、打游戏、或者看短视频……整个班级里面一片乌烟瘴气。

这样的自习课是我们盼望和喜欢的。月考刚刚结束,同学们还在迷茫或者昏沉的状态中没有解脱出来。没有谁希望被压制或是管制,崇尚自由是每一个人的天性!大家在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这很正常。

突然,班级的后门被推开,“你们在干啥?”检查纪律的老师冲我们一声大吼。

班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老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没事的。”

“没事?你看看你们班都成什么样了!都给我坐好,否则我把你们班的情况报告给学校!”检查纪律的老师继续大吼着。同学们不得不安静下来。

可是一个班总有那么几个不接受压制、敢于直面人生惨淡的人——哪怕如今已经是高三的下学期。王二狗走上讲台:“同学们,我们要反对学校的封建管理度。学校一个学期就收我们10000元的学杂费,可食堂给我们做的饭菜和猪食没什么区别。”吴大胖也不闲着,毕竟他是班里的“虎哥”,这时候更需要他主持公道。他模仿着夸父的步伐冲到讲台:“打倒刘校专制制度。”

这家学校是由企业投资兴建的,学校实行封闭化运营管理。我们的班级是理科重点班。这次,学校提高了学费的标准、可是却降低了学生们的生活水平。学校以这种方法提高了企业收入,再将多收的资金用来投资到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建筑上。我们进行了一场抗议活动。

烈日当下,酷热难耐,学校却提倡所谓的节约用水。于是,就连矿泉水也被列到了规划的范围:每个班级每11天,只能耗用10桶19.8升的矿泉水;办公室每11天只能耗用3桶同样规格的矿泉水。学校还特此声明,这是为了响应国家提倡的节约用水政策,并不是剥夺我们原本的自由饮水的权利。

没过多久,多名低年级的女同学因为在学校食堂就餐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而晕倒。学校为了撇清责任,维护声誉,对外声称,晕倒的女同学是因为没在食堂吃香喷喷的营养餐,而是去小卖部买没有营养的泡面做主食,才导致营养不良而晕倒的,和学校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大家都明白,既然学校食堂的饭菜这么好吃,还有营养,为什么你们学校领导不在食堂吃饭呢?

2.

让我们将关注点转到这场抗议活动上来。

很快,班主任戴廷恩开完会回到了教室——“同学们拿出本次月考的数学试卷出来,我们接下来要开始讲题了。”突然,挖机凿山发出震耳欲聋般的响声,打断了戴老师讲题的兴趣,一个塑料袋竟然飘落到戴老师的水杯上。戴廷恩瞬间火冒三丈:“这个垃圾还学校提倡教书育人,我看这就是为了蛊惑人心。”

吴大胖眼看时机成熟了:“老师,要不我们搞一场活动吧,来警告学校领导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戴廷恩:“别废话,你们现在距离高考只有100多天的时间了。就算是把学校食堂的饭菜当药吃,也要熬过去这100多天!别再回这个破学校了,听到没?”

为了表示对恩师的尊敬,同学们只能齐声答应。可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即使它被磨灭,却不能被击败。这时,口干舌燥的戴廷恩老师拿起水杯看了看:“我的水呢?”

“被王二狗喝了。”班上的同学说。

戴廷恩:“你们10桶水都用完了吗?”

同学们齐声答到:“拿点水根本不够63人喝一周。”

戴廷恩沉默良久:“同学们,你们先自习,我要出去透透气。”

不一会,刘校到各个班级检查纪律……只听到走廊上传来一声:“你狗日的小刘,老子的班级不需要你检查,我的学生即使没你这个无所事事的校长同样不会差到哪里去。”

刘校:“老戴,您看您这说的哪里话,我还不是为了学生们好。”

戴廷恩:“为了学生们好?你狗日的就应该改善一下学生们的伙食!对了,老子班上又没有水了,办公室也没有水了。”

刘校咪着眼,皮笑肉不笑:“我给你开个小灶,一会叫学生下去再扛10桶水,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听着外面的谈话,同学们都大笑不已。这难道是因为老戴的威信吗?其实不是的,刘校就是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只要你的势力或影响力足够大,甚至只要你的脾气足够大,他就会对你俯首称臣。

吴大胖再也按耐不住了,他要谋划着做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成功则一战成名、不成功则被开除。此前他打架的事情已经被学校发现了,他也因此交了5000元的罚款——可这笔钱已经被校长吞了,校董们都不知道。吴大胖要搞事情!明知故犯的事谁会和吴大胖一起做呢?没错,还有我们、我们高三(4)班的“才子们”——不成功便成仁。

吴大胖:“你们看,刘校的啤酒肚一看就是吃多了才鼓起来的,我那5000元就是被他吃的。”

王二狗:“要是我们有可以与外界联络的通讯工具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将他的言行举止录制并发到网上,发给家长,这样一来他吃不完也要兜着走。”

班长出主意:“要不我们这样,下个大周(我们学校每上11天的课放假三天,因此学校将连续上课的时间称之为大周),我们有条件的同学就带两部手机,一部上交、一部留下来录制视频。但是切记录制的时候不能被监控器发现——万一被学校发现,手机就会被学校没收砸掉。”

就这样,在众多人的支持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但可惜的是,这件密谋的谈话被检查纪律的老师偷听到了,这场暴风雨可能会因此来得晚一些,但是它绝对不会不来!

“计划稍作改变,手机的事情先放一放,学校下个大周肯定要严查。”班长说。

“那我们何不如在打车的时候,或者在其他的机会将学校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整个社会都清楚学校的这件丑事。”吴三贵说。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教育局告他们呢?”班长说。

等一等,还有一位较为沉着冷静的人即将发言,在此之前有必要将他作个更为详细的介绍。他就是我们班上被人称为“策划大师”的杨三。他自幼研读兵法、逻辑学、哲学、心理学,位列班级四大才子之首。“你们这些想法真的很幼稚。”杨三说。

“那你有什么高见?”班长问。“首先,我们有必要在学校内示威;其次,我们应该向社会反映。当然,我们还要反映给家长:因为家长是这个世界上对我们最好的人。但是,我们不能去教育局投诉。你们动动脑筋就会知道,一家民营企业能将一个高中在市里开办近20年,在教育局里没有关系可能吗?”杨三说。

同学们一致同意杨三的观点,这场风暴才正式形成,可一旦行成了就无法被阻止。

3.

原先的时候,我们高三每天的晚自习都有两块面包作为夜宵,每块面包三块钱。可是因为学校要搞开发,校长不得不绞尽脑汁从这里面克扣一些油水,其实也可以说是学校的领导不得不绞尽脑汁从中捞一点额外的好处。

这可苦了我们了:自此以后高三晚自习的夜宵时常变化——从最开始的两个面包变成了两个鸡蛋,然后两个鸡蛋又变成了最后的两个橙子。高三的学生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是十点十分到十点五十分,熬到那个点儿,就那么可怜兮兮的两个橙子果腹,我们上课时时饥肠辘辘,有气无力,这直接导致了我们学习的效果很差强人意、事倍功半!

因此,这场反抗的风暴在隔了一天后还是如愿开始了。

是日,高三(4)班全体学生统一拒绝穿校服,以示抗议。然后同学们被检查校风校纪的体育老师通通留在了那个不到80平的小操场,不得去上早自习。而实际上,每天的早自习是被戴廷恩老师规定的用来背英语单词的早读,几乎是雷打不动的。学校的做法,点燃了戴廷恩老师心中的熊熊烈火。

他跑到操场上,一把将这个可恶的体育老师推靠在了教学楼的墙上,“老子班的学生你也敢拦,你要知道老子的学生都是要考大学的!也许就是因为你这一耽搁,他们少背了一个单词,就会少了考上大学的一分,你能背的起这个责任吗?”吓得体育老师冷汗直冒。

这个事情,随即体育老师告到了刘校的耳里。可刘校却说:“你去招惹戴廷恩班的学生干嘛,你要知道,戴廷恩可是一个把学生的学习时间,看的比自己生命都还要重要的人,你就不怕他拿他的斧头砍你吗?”

被刘校批评后的体育老师当天下午就提交了辞职申请书,其中有一句话很值得我们欣赏:“我自认为我做到了应尽的责任,但是,我却忽略了刘校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今天,就算你不同意辞退我,我也得走,也得离开这个腐败的学校!”

中国的一句古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一经喧哗,不仅起到了示威的作用,而且还传到了建筑工人的耳里:一传十,十传百,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高三(4)班的这场风暴还没有停歇,这只是一个开始。后来,高三(4)班还得到了高三年纪其他五个应届班的学生的支持。而且,这个学校唯一一个理科复读班本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在不久后也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终于苦苦熬到了这个炎热的大周结束,高三的学生全部离校:整个年级的学生在上学期间全部离校的事件,这也是学校建校以来唯一一次。这个现象引起了学校各年级主任以及刘校的高度重视。他们不得不走出学校的大门,去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调查此事件的缘由,但是却一无所获。

高三的学生,有条件的打车,没条件的都快速挤到公交车上去做宣传,一个对学校很不利的宣传;回到家后,更是给各自的家长详细地讲述学校的所作所为。此次事件获得了社会和媒体的高度关注。没有谁会乐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虐待、更不要说是来自学校的虐待。

第二个大周开始了,学校里的一切都静的可怕。但是这场风暴并没有终止,即便学校尽了全力去打击,去掩盖,它还是引起了了社会和媒体的注意。

这个大周的周三,学校里来了许多记者。学校领导能逃避的逃避,不能逃避的就硬着头皮去应对,去掩饰,去辩解。

可是有的事情你一旦去做了,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它已经在迅速成长并壮大——就算你痛改前非都已经无济于事。该来的风暴还是会来的!同样,该来的风暴带来的后果也会一起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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