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156：越王勾践世家（一）

      越王勾践世家（一）

越王勾践的祖先是大禹的后裔，夏朝少康帝的庶子，被封在会稽，以奉守大禹的祭祀。当地人喜欢纹身短发，他们披荆斩棘，历经艰难困苦，建造起城邑居住。经历二十多世后，传位到允常。允常时期，越王和吴王阖庐发生战争，以后就不断相互攻伐。允常去世后，他的儿子勾践继位。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庐（也称阖闾）听说允常去世后，趁机兴兵讨伐越国。越王勾践派出敢死军兵向吴军挑战，这些勇士们排成三行冲入吴军阵地，然后大喊着自杀身亡。吴军没有见过这种阵势，都惊得目瞪口呆，越军趁机攻击吴军，在檇（音zuì，最）李大败吴军，射伤了吴王阖庐。阖庐伤重致死，他在弥留之际对儿子夫差说：“你千万不要忘记越国的杀父之仇。”

公元前494年，勾践听说夫差日夜练兵，想要找越国报仇，就想先发制人出兵讨伐。大夫范蠡劝阻说：“现在不宜动兵。臣我听说兵者就是凶器，战争就是违逆大德，战争是解决争端的最后手段。阴谋逆德，好用凶器，经常参与征战，上天禁止君主这样做，出兵肯定不利。”勾践说：“我决心已定。”

勾践出动军兵进攻吴国。夫差听说后，也派出全部精锐抗击越军，在夫椒大败越军。勾践率领剩下的五千多名军兵退保会稽，吴军紧紧追赶，把会稽城团团围住。

勾践对范蠡说：“我悔不听大夫之言，以致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办法吗？”范蠡说：“遵守天命不能骄傲自满，恪守尺度不过分索求，成就大事要学会忍耐。现在我们要谦卑地送去厚礼赔罪，如果夫差还不答应，那只好把大王弃市了。”勾践说：“事已至此，只能这样去试一试。”

勾践派大夫文种到吴军中求和，他膝行顿首说：“亡国之臣勾践派出他的陪臣文种前来求告大王：勾践愿意自请为吴王之臣，他的妻子甘愿作为大王的侍妾。”夫差想要答应。伍子胥劝阻说：“现在上天把越国赏赐给吴国，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文种返回后报告勾践，勾践想要杀掉妻子儿子，焚烧掉宝器，然后决战而死。文种劝阻勾践说：“吴国太宰嚭贪婪成性，我们可心送给他好处，让他在其中做做工作。”勾践命令文种给伯嚭送去大量美女宝器，伯嚭欣然接受，他马上就要起身去面见夫差。文种顿首说道：“我们希望吴王赦免勾践之罪，然后收纳其全部宝器。如果真不赦免，勾践就要杀掉自己的妻子儿子，焚烧掉全部宝器，率领最后的五千人决一死战。”

伯嚭前往劝说夫差：“越国已经自愿臣服，如果赦免，对国家将是大大的利好。”

吴王又要答应。伍子胥再次劝阻说：“现在不灭掉越国，将来肯定后悔。勾践是当世贤君，文种和范蠡是少见的良臣，如果他们再次反叛，吴国肯定会有大麻烦。”夫差不听伍子胥的劝告，最后赦免了勾践，双方罢兵返回。

勾践被困在会稽时，曾经喟然长叹道：“难道我就要终结在这里吗？”文种劝道：“当年商汤被禁在夏台，周文王被囚羑里，晋国重耳逃亡翟国，齐国小白在莒暂居，他们最后都王霸天下。从这些事情来看，有些灾难怎能不是大福呢？”

夫差赦免越王后，勾践返回吴国，每天冥思苦想。他命人把一个大苦胆挂到座位前，平时就睡在草席上，每次坐卧都要仰头品尝，吃饭前也要尝一尝苦胆的味道。勾践每天都要告诫自己：“你难道忘记会稽之耻了吗？”勾践亲自耕种，他的夫人织布，食物中不允许放一丁点肉，全穿粗布衣服，厚等宾客，折节对待贤人，有时间就去济贫吊死，和百姓同甘共苦。

践想安排范蠡治理国政，范蠡推辞说：“兵甲征战，文种不如我。安抚国家，亲近百姓，我不如文种。”勾践就把国家大政托付给文种，派范蠡和大夫柘稽到吴国作为人质。两年后夫差放回了范蠡。

勾践被放回的七年时间中，一直抚慰士兵百姓，时刻准备报仇。大夫逢同劝谏说：“我们国家刚刚经历战争，现在才开始稍微殷实。如果我们明目张胆地整顿军备，吴国听到消息后肯定害怕，那样我们的灾难就会马上来临。老鹰捕食猎物时，先要隐藏好自己。现在吴军频繁进攻齐、晋等大国，和楚、越也结下仇怨。夫差一时得意忘形，一心想争夺霸主地位。他施德少而军功多，肯定会骄傲自大。作为我们越国，最佳的计谋，应该是结齐、亲楚、附晋，贿赂吴国。夫差志大才疏，肯定会轻视我们。我们就可以趁其麻痹大意，联合三国出兵讨伐，一击可定。”勾践连声说：“妙计妙计。”

黄其军

      作于2020年4月11日（古历庚子年三月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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