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心学的思考

一、总体命题

1.此心光明(良知与致良知,知善知恶是良知);

2.此心无垠(心外无物);

3.此心无界(知行合一,身心灵一致,为善去恶是格物);

4.此心如镜(无善无恶心之体);

5.此心如磐(不动如山)。

二、​​​天泉证道四句

无善无恶心之体,

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

为善去恶是格物。

1.人是社会性动物,人性中有自然属性,也有社会属性。这些属性本身无所谓善恶,善恶只是社会性的价值评价。有助于社会稳定发展的有助于三赢的,谓之善。自然属性未必全是恶,社会属性未必全是善。

2.人性不是纯然不变的,而是发展变化的。人们在社会生产生活交往中发现、实现、塑造、改造人性。为了未来更美好,人性应当向善。在社会实践中人性由善恶共存走向越来越善!

3.善指的是善的因子,善的意识(意),而非善的行为。道德意识(善念)和自由意志自由选择(善行)的结合才能真正完成善。有善念(意)时不一定有善行。善念走向善行,有环境、条件因素的影响。内在自觉自愿自为,反求诸己,反身而诚,养成浩然之气不断发散扩充。外在,礼法制度规范约束,一方面以社会改造、社会规范化性起伪(对个人而言去恶,对社会、群体而言形成良好社会环境。)

4.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心是脑、心、灵的结合(体),可以理性思考、感受感觉、直觉顿悟,可以产生思想意欲(用)。体用(属性功能)本身无善恶。思想意欲(意)有善恶,良知可以判断思想意欲是善还是恶(良知也是一种意,思想意识)。格物则是行为选择。人生而有良知,良知是道德伦理意识,明晓是非善恶。是评价标准。

5.心是体,意(思想意欲)是用。意有多种,良知也是意的一种,就其内容本身而言属于善之意。要向善,就要反复不断地诚意。

6.朱的“理”(道心)高高在上,凌驾万物,外在异己,忽视主体的自愿自觉。王的“心”则把它拉到内心,只有内心真正认可接受的理才能有效地影响你的行为,否则只是束缚你的桎梏。王没有否定理有外在客观的一面,但强调于我内心、化入血脉溶入情感融合心灵的理,强调心要在与外界的联系中在社会交往实践中把握理。(心即理,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此心在物即为理)。王讲心即理,知行合一,良知致良知,重在强调人的向善性,人的能动性主体性,自觉自愿自为。

7.王的“心”指的是可以体认践行“道心”之“人心”。道心可以也应当为人心所体认。当人心去体认道心时,便是意之动,此意所体认到的道心为良知。因此,道心=良知=体认道心之人心。王和朱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8.人性本身比较抽象,谈善恶应当从思想意欲及行为选择上来入手。因此,关键在于锤炼意(诚意)和行为(格事),在世上磨,在事上练,在社会实践中改造和发展,体认和扩充。

9.人是自然存在物,有自然属性,受制于普遍必然的自然法则。这是人的有限性。同时,人又是理性存在者,可以遵从理性法则,可以让理性为自身立达,以良知和自由意志超越某些自然属性所导致的有限性。这就是人的社会性、无限性和超越性,也是人的价值和尊严所在。灿烂星空位我头上,道德律令在我心中。我们敬畏自然法则,敬畏无限的宇宙,同时我们敬畏内心的道德律令和良知。敬畏良知遵从良知,并以自由意志自由选择来践行,这便是善的体现。

10.良知要向内体认,从这个角度上,良知与致良知说和神秀的偈语类似: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11.无善无恶心之体:险夷原不滞胸中,何异浮云过太空。夜静海涛三万里,月明飞锡下天风。

三、心外无物

心外无物,心即理。毫无疑问,是存在有一个客观世界,这一点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这个客观世界是一个被主观世界所感知认识发现的世界,是一个在主观世界里不短更新变化拓展边界区域的世界,概而言之,是一个主观世界眼里的客观世界。不被感知到的世界(不是不可知的世界,不可知的世界本身已经承认其存在,只是目前的条件无法探索了解。不被感知到的世界或事物则是指存在与否不确定。)未必不存在,却必然不能肯定它的存在。人(包括某个人或人类整体)不能觉知到的事情,你当然不能肯定。所以,在认识世界个改造世界的时候,当然不会把不被感知到的世界纳入认识和改造的范围。因此,从认识和改造的现实意义上来说,真正重要的不是客观世界,而是主观世界所认识所包容的世界。这就是心外无物。

四、知行合一

“自宋代以来,中华文明的思想围绕着打通内外,打通知行而展开。朱子的理是静止的,且高悬于人之外的。阳明把天之理化为人之良知,赋予理以活泼的生命感,为知行合一迈出了一步。毛泽东思想则进行了彻底反转,以外部实践为本,以实践联结身心与外部世界,在实践中激荡身心,激发认识,激发觉悟,获得鲜活深刻的生命体验,从而实行了知行合一。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不只是针对文艺理论,更主要的是颠覆士农工商传统的伦理秩序,重建更为民主平等的大众取向的伦理秩序。在这个新的大众取向的伦理秩序中,士的实践,找到了现实的依托,那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通过这种与人民生活实践的打成一片,士的实践,士的觉悟,得到了源头活水的滋养,深深体会到了中华民族内在生命的脉动,从而实行了理论与实践的统一。而民国大师的精神世界,恰恰停留在宋明理学的旧框架中,沉浸在一个毫无生气的理的世界中,没有回到外部世界的实践中来,找不到与外部世界合一的突破口,内在生命与外部世界的疏离,导致一种隔膜,导致生命的萎缩,从而产生知与行的断裂。因此,谁拒绝了毛泽东思想,谁就自外于中华文明生命之道的最新进程之外。经学有文质互变,世之治乱的历史观,到了理学遗失了历史观,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缺失了有纵深的历史观,就失去了开阔的视野,格局变得狭小,从而学术思想只能治内,治个体,而不能治外,治共同体,这是宋明理学的缺陷。随着清代经今文学的重兴,历史观也得到了恢复。不无巧合的是,中国人最终选择了拥有史观的马克思主义,而非欠缺史观的自由主义,这体现了中华文明内在进程的需要。史学精神的‘智以藏往,神以知来’自延安时代开始,有了鲜明体现,不断地号召研究历史,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两个历史决议的形成,都分别开创了新的时代。”(注:这一部分来自观察者网观察员爱爱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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