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写给孩子的家书

晓:

早上好!

听说学校在要求读《傅雷家书》?相较于《傅雷家书》的“自言自语”,在我看来,“您一言我一语”的《亲爱的安德烈》更接地气,内容、地域和时代也更接地气。当然,《亲爱的安德烈》,在真实的基础上,又多了那么一点点装饰,正如安德烈所说:“老兄,因为要赚稿费啦!”

我也有这样的家书,历时之久。

成都和绵阳,相较于现在一个半小时不到的车程,在我读书的那个时代真可谓咫尺天涯了。

她,非常高产,少则五六页,多则十几页的家书,写得密密麻麻,几乎每两周就是一封,看着如此频繁和鼓鼓囊囊的信,室友们惊呼,“哇,哪个女朋友追得这么凶,太幸福了吧!”她,常年寄人篱下,帮了东家帮西家,除了埋头干活挣钱,一肚子的话能向谁倾诉呢?虽说“年少无知”,可那时的我似乎更“年少有知”,除了读书,认真回信便成了能给她最大的慰藉。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一直没有说的“小心思”,嘴甜好拿钱啊,好比“老兄,因为要赚稿费啦!”

原汁原味的家书持续了两年多,有一天她告诉我一个“小秘密”,她把我复的一些信给了主人家看,“原来您有一个这么乖的娃娃啊。”主人家就会资助一些钱。您懂的,这个时候,原本原汁原味的家书,在真实的基础上,又多了那么一点点装饰,“老兄,因为要赚稿费啦。”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天生的好演员。

毕业了,长大了,人杂了,事多了,BP机和手机流行了,成都和成都,一两趟公交车的距离啦。她,依然写着少则五六页、多则十几页的家书。不过,不再是寄,而是坐公交车去取。同时,我那所谓的“年少无知”也败给了“自以为是”。我已不再是“十四五岁的小安安”了,而是“二十一岁的安德烈”了,她的家书也成了“自言自语”,我不再“您一言我一语”,也许,不需要赚稿费了吧。

后来,我远走他乡、浪迹天涯了,她依然写着家书,一有机会重逢,她就一鼓脑儿地扔给了我,沉甸甸的。

再后来,在深圳,她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她,依然写着家书,每晚挑灯夜战,笔耕不辍,一遍又一遍,一页又一页,一本又一本……

如果,稍微有那么一点常识,您得知道,原来,她生病了,她——精神分裂。她手中时常紧握着菜刀,当然,她肯定不会举向我;傅雷不也病了吗?只是本该射向他人的“第二颗子弹”给了自己。因为时代病了,“时代的一粒灰,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

再后来的后来,她不再写家书了,因为,她走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又能为她做点什么呢?除了偶尔回到碑前长久地伫立、伫立……

耳畔想起了鲍勃·迪伦的歌声:“一个男人要走多少路 才能称得上男子汉……答案在风中飘荡”。

转眼,您也已经长成了“十四五岁的小安安”了,再一转眼,您就要长成“二十一岁的安德烈”了。我又当写什么样的家书给您呢?

看了“seven worlds; one planet”的纪录片,那信天翁、美洲豹、黑猩猩还有企鹅们,不一而足,捕食、授业、呼唤……您看,有多少不是出自于母爱呢?动物们尚且如此,而作为人类呢?这点本能式的东西,有什么好歌功颂德的呢?孩子,扔掉“父爱和母爱”的包袱,轻装上阵,做一个“年少无知”的孩子吧!

有一天,您也会成为父亲,那时,您才需要、才会给您的孩子写这样的家书!

今天就到这里吧,看什么时候我自己需要的时候,再写一写吧!

快乐成长!

老坛酸菜

2020年3月8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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