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巨大的摩艾石像是复活节岛文化最具神秘色彩的标志,为世人所知。1000多尊巨大的半身人面石像,其中600尊整齐地排列在海边的石岛上。石像大小不等,高6-22米,相当于现在2-7层楼高,重约10-270吨,它们形象奇特,神情严肃,面对大海,似乎若有所思。所有见过现场或其照片的人,内心不由自主都会感叹:这么大的石像(最大的270吨相当于4.5座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是什么人雕刻的?干什么用的?在没有现代机械帮助下古人是怎么搬运并竖立起这些庞然大物?复活岛石像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贾雷德·戴蒙德的《枪炮、病菌与钢铁》讲述人类社会因所处有利的地理环境而兴盛壮大,而其紫妹篇《崩溃》则正好相反,探讨人类社会如何崩溃,从生态破坏、气候变更、强邻在侧、友好的贸易伙伴、社会如何回应生态环境问题这五个变量,利用比较方法(或自然研究法)考察了复活节岛、皮特凯恩和汉德森岛、阿纳萨兹人、玛雅人、维京人这些过去社会的崩溃失败案例,和新几内亚、日本等成功案例,以及现代中国、澳大利亚、卢旺达的种族屠杀、多米尼加共和国与海地对比案例,得出“环境恶化导致社会崩溃”,借古喻今,引人深思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村环境破坏问题。其中的复活节岛篇章,不仅是个环境问题最佳隐喻案例,同时为我们解释了开篇所有关于摩艾石像疑问。
复活节岛介绍及来由
复活节岛是一个三角状,孤立于西太平洋,属于人类栖息地最偏远一隅,全岛面积为171平方千米,比厦门本岛(土地面积157.76平方公里,含鼓浪屿)略大,完全由三座相邻的海底火山爆发而成。
1722年4月22日荷兰海军上将雅各布·罗泽维恩率领太平洋探险队的船队在绕过南美南端的合恩角发现这个奇异的小岛,由于这天是“基督教复活节的第一天”,罗格文把它命名为复活节岛,意思是“我主复活了的土地”。
在罗泽维恩抵达之前,复活岛原住民已在这里繁衍生息了约800多年,他们先辈是在公元600-800年之间开始,波利尼西亚人一路从波利尼西亚群岛西往东,划着木筏用500年时间航海扩张,一网打尽了太平洋上所有适合人类居住的岛屿,包括公元900年左右抵达的复活节岛,公元1200年占领新西兰。
根据考古学家各种科学技术考察,了解到刚开始到达的时候,复活节岛有这丰富繁茂的森林资源,自然环境好得很,有像被波利尼西亚人用来做独木舟的高达30多米的麦珠子树和15米的大果杜英,还有智利高达20多米的棕榈树等超过21个乔木物种,超过25种海鸟在此筑巢产卵,能捕获最大的海洋动物有165磅,还有不及其数的贝类,可谓是太平洋上的伊甸园……而在1722年当罗泽维恩到达时,这800年的时间里,复活节岛已经被破坏成不毛之地,岛上连3米高的树都没有一棵。
那岛民到底干了些什么造成这么严重生态破坏?摩艾石像正是这环境毁灭的“罪魁祸首”。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为争名夺利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复活节岛也一样,刚开始复活节岛人口不多,岛上资源丰富,大家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岁月静好大伙努力造人,据房屋考证推测复活节岛最多时候人口或许达3万人。随着人越来越多,岛上发展出多个部落大家各自为阵,最终复活节岛被像切披萨一样分成了12块领地,每一块都是自海边向内陆延伸,各属于一个氏族或者宗亲团体,每一个领地的都有自己酋长,这跟波利尼西亚其他地方一样,有酋长就有平民,而放置石像的平台就是氏族内部用来祭祀的,后来演化为彰显酋长地位的精神堡垒,这跟玛雅人建神庙逻辑一样,谁建的更高更大谁的更雄伟壮观,谁更牛B,江湖地位就越高,各个氏族争先恐后地在岛上建造石头平台和石像,整个社会资源巨大的耗费在这个上面:搭建一个石像和石像平台,现代考古专家们估算,在当时的条件下,大约需要20个工匠一个月,而搬运和竖立石像至少需要50到500人,至少工作一个星期,这些都是强度极大的体力活,要消耗大量的粮食,专家们测算,在复活节岛建造石像之风最鼎盛的300多年,粮食需求量比复活节岛总人口的需求量要再多出25%。
而石像的搬运是舟梯改装后进行滚轮运输,舟梯跟楼梯差不多,有两根平行的木轨组成,当中是许多固定横向木头,沿着专用的道路从雕刻处拉到石头平台,再通过把石像在斜坡上一点一点垫石头的方法,慢慢竖立到石头平台上。这个过程要消耗大量的树木做出木橇、舟梯、横杆、滚木及绳索……岛上的树木一方面被伐林种地过度砍伐,另一方面被石像建造所消耗,自波利尼西亚人在10世纪初期抵达复活节岛后不久就开始伐林辟地,到15世纪达到高峰,一直到17世纪森林被砍伐殆尽。这些氏族酋长们的比拼最后难免还演变成残忍的斗争,破坏的生态平衡更进一步自我循环加速毁灭,所有的森林遭到摧毁,物种大量灭绝。对岛民而言,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失去了原料来源、野生动物、农作物产量也因生态体系破坏而大大减产,最终酿成公地悲剧。
复活节岛是人类社会因环境破坏而崩溃毁灭的最极端的例子,这一太平洋的孤岛,几千个复活节岛民靠石器和人力摧毁自己的社会,而当灾难来临,他们四顾无人无处可去,而今天世界几十亿人在金属工具和机器的帮助下高歌猛进,穷奢极欲的消耗着地球这个宇宙的孤岛,岂不是可以摧毁得更快、更严重?而我们作为地球村里各个国家部落的一员到时候也一样插翅难逃——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将复活节岛的崩溃来当作世界末日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