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系列（二） 第二章：半个弃婴

01

鸡叫三遍了。

寒冷和刺骨慢慢使女人醒转过来。睁开惺忪的眼，女人发现自己浑身颤抖，躺卧在地上一摊血水里。

身边似乎有“嘤—嘤—”极低的啼哭声。女人伸手一摸，才顿感身旁冰冷的孩子，已渐渐哭声微弱。

女人大惊，——“万一是个男孩呢？”

于是，女人集聚了浑身的力气（既渴望又害怕）——扭头仔细看——再看——失望！大大的失望！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女人喃喃自语，挣扎着，拿过做针线的剪刀，剪断脐带，匍匐着爬到炕上。

02

窗户上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汪汪汪”——狗开始叫。

“昂——怎么啦？——怎么啦？”男人如梦初醒，迷迷糊糊，没有完全醒过来，含混不清地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眼神漂移，望向窗外。窗户上透过的鱼肚白照出女人苍白的脸。

炕头仍然堆着没有拆洗完的棉衣，几近熄灭的炉火，使得屋子快速明显地冷下来。

一声轻轻的“哇——哇——”传过来，传入男人耳朵，男人总算彻底醒了，惊叫道：“怎么？已经生了？”

女人有气无力，像是睡着了，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03

一夜的雪，终于停了。早饭时间，隔壁的二奶奶水缸里没水，雪天路滑，山脚下的水井又结了冰，只能“借水”做饭。

二奶奶和女人家住隔壁院子，有事经常互相照料。

端着锅颤巍巍推开门，传来二奶奶的声音：“玲花，昨天你叔没来得及挑下水，今早做饭都没水，你有吗？够匀出来点我做饭吗？”

“够，二婶，你自己去瓮里舀水”，女人蚊子似的声音传过来。

“玲花，你怎么了？每天你很早就起来忙里忙外，是不是做了一晚上针线活？——呀！——呀！这是——？——生、生了？”

这时，二奶奶刚看到门口角落还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女婴还没有包扎脐带，血已留了一片，几尽死亡。

一股善心强烈地涌上邻居奶奶的胸膛，她放下手里的锅，赶忙手忙脚乱地包扎起孩子来。

炕上的女人无动于衷，男人不知所措。

婴儿包扎起来，放到炕上，不知能否成活。

二奶奶转而做女人的工作，“你看她比两个姐姐壮，脸儿白白净净，留下吧！别舍弃这个女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