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图 (1)

张载怀古:横渠镇上,车马纷纷。来自西域的胡人,骑着汗血宝马,辚辚的车轮,车辙之上,赋满翩翩雪花。雪一阵大于一阵。将横渠镇覆盖。覆盖之下,被杀的马车,被下架的马车,被托着行走的马车,被棍子鞭打的马车,一入于混沌之中。天空愈加的黑暗。天空四周,升起的月亮,将夜色弥漫。夜色之中,四方来客,遁迹于黑暗的镇上。被鞭打的车马,摇晃着周身的车轴和幕布,将于黄昏之时进入横渠镇。一片的刀光剑影。逝去的时光再度返回。

张载立于横渠镇上。头仰着。向着四处的茫茫的沙野。向着狐首必守丘。向着死去的方向。向着来世的方向。向着大地轮回的方向。亮了,沙漠之中的西域,再度亮了起来。

真的,张载握着手中的尘沙,埋入了遥远的方向。

真的,埋入沙漠里的马匹的尸骨,被挖出来了。

真的,张载站在了通向敦煌的方向,遥远地眺望敦煌,眺望一路而去的西域,大雪茫茫。

真的,河谷已经干枯。黄河水逼于干涸。黄河岸上,两岸上,别的妻子和儿女混沌南方。

到南方去了。他们都去了。而我们,张载,被留在关中,打开屋宇,残雪如阳。

关中,遥远的地方。

关中,生出奇迹的地方。

关中,车马辚辚的地方。

张载,轮回的车马再度亮了。亮在了坦途之上,杀出一体的旷野,乱个月漫茫茫,乱个秋风茫茫,乱个草木茫茫,乱个天地茫茫。杀出一片烟火。火焰亮了。再度腾飞。马匹被被打乱了。一身的布衣,张载。一身的沙芒,张载。一身的儒者之乡,张载。是的,张载走出四周的茫茫平沙,入于西域,遁入西域,一路向着西域的方向而去。陇关打开了门户。散关打开了道路。函谷关一路向东,将商鞅的方向再度返回,游荡的商鞅,被抓回了秦国,一路上,山崖闭秀,山脊北图,沙井混沌,杀出的大猎猎之风,混沌的七窍流血,我的商鞅,一路上的商鞅,一路上的苏秦和张仪,一路上的合纵和连横。方向错了,便是永远的错了。


张载怀古:裸露的大地啊,裸露的寒冷的西域啊!

真实的西域,赶着马车。马车行走在茫茫的沙漠,敦煌的方向,赤壁的方向,古老的方向。

遨游的沙漠。黑暗的沙漠。入于平原内部的沙漠。

真的,张载错乱了。张载乌黑的面孔。正在沙漠里起风。

一路抚摸着干枯的墙壁。壁画上,敦煌的人物被风干,被巨大的雨水所打击。

而一路向西的张载,马匹上猎猎的风沙,混沌中开。

悠远的驼铃。

有上升的月亮。

忧伤的图画。

悲戚的道路上的反观。

杀出一片西域的黄泥图。

图之上,佛魔的道路,图之上,道观的方向,一路沙尘之上,逼扼的方向,沙芒浩浩。

归于荼毒的西域。张载卧于平沙之下,眺望我的浩荡西域。烟雨茫茫。


张载怀古:是时候了,马车必须滚动了。

是时候了。车马必须辚辚地开始碾压西域之上的道路和曲折的上下茫茫关隘了。真的关口上,一路上阳光的函谷关。函谷关,偷袭那个关口外的国土。函谷关,商鞅茫如壁崖,商鞅无所逃遁。商鞅一路上东躲西藏。商鞅一路上返回耳朵的听觉。可是,函谷关已经关闭了。函谷关上面的月亮,非常的黑。但也非常的亮。这是在黑暗之中的明亮。

夜入的方向。

夜入的一片的混沌之地。商鞅慌忙地下了车马。可是,马车已经不听使唤。马匹一路上混沌而去。横渠镇还在沉睡。横渠镇上,张载醒来了。张载拖曳着马车,张载卧于北窗之下,正在进入函谷关。而横渠镇上,黑夜要过去了。古琴声再度响起。古筝的密约声,也在混沌之中歧路茫茫。

真的,只能是这样了。

通向西域的方向一直交织在横渠镇上。而张载讲学于横渠镇上。四方宾客,来往不绝。天下的来客,坐着马车,车马滚滚,车马纷纷,入于我的关中之地。寒沙滚滚。夜路不绝。我的张载,手绘画图,手指的方向,便是西域的方向。一路上,青春再现。而沙尘之下,马车滚滚的方向,被西域的茫茫平沙所掩盖。张载卧于横渠镇之上,夜色黑暗。乌月,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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