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夜话


编者按一按:

万里云沙涨,平原冰雪涩。北方的雪总是比其他地方来的更早一些,不过一夜间,就已铺上厚厚一层,银装素衣包裹着整个世界。今儿一早朋友圈就有人发哈尔滨飞雪图。冬夜漫长,造故事一二,纯属娱乐,莫当真。


故事一 神魔之战

良宵清光,薄雾弥散。婺山的崖顶设有酒宴,那辉光映在二人脸上,模糊间却又异常清晰,恍惚得像是做梦。二人轮流着提壶斟酒,酒已过三巡,半句话没有。我且竖臂支肘分一抹余光觑他自饮自酌,独以指腹来回摩挲着暖不热的薄瓷。那人被投得月光的脸此刻像极那瓷片,没半分热气。默然待了半刻钟,仍不见人发问,自己只得开了口。

“那神魔之战,你可要参与其中?”

神魔大战,顾名思义是两界之间的争斗,孰知其余三界会否加入乱战。魔鬼两界猖獗横行,不知怀了多少万年的心思企图攻占吞并;神仙二界虽秉着以和为贵,造福苍生的理念,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肃清邪道,合并疆土;人界最为出众的是智慧,然在力量型的族群面前确是手无缚鸡之力,况那人族现今的帝王虽有勇有谋,文武全才,臣子部下亦多为忠心之辈,却还是败在那新纳的妃子身上,几日不曾上朝了。妖界呢,妖界会如何选择?

“这是我首次与你提正事,我只问这一句,你们妖界,也要入这战争里争夺利益么?”

那人饮尽了杯中余酒,不慌不忙放下杯盏,又取了酒壶斟了两杯酒,应答道:“是。”

也不知怎的,心里就一阵恼火。想这妖界我百万年前种桃树时尚且风气较好,他做这妖帝总归在我诞成之前的百万年内,且这人向来不会办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最为主张和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念及我与他私交一场猜得几分性情,却到底是人心隔肚皮,若说他真与那魔尊有些联系倒也并非不可能。但他总不会不知,这要流血。… 噢,我倒是忘了,他不是没杀过人,这位子本就是无数血肉骸骨垒成的。

我盯着那人,一言未发。又或是眼神混着心事变得太过凌厉,直刺得那人不自在得耸了肩,解释说是因为闲的慌。我向来不信这些,也从不将他人的话放心上。他想站哪就站哪,战场上只有生死二字,哪还分你我!只可惜,少有这么个放松地儿,少有这么个可说话人。

思及此处,只抬眼去看那人,再要细看却见那月色西沉,半边脸皆没入阴影里,更无法得知他是否有几分醉得迷糊,颇有些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鬼使神差中那字句就脱了口。

“既为私交,那你的命也算是我的命。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人,就是死也得是我的鬼。”


故事二 揽月记

卿且知朕意,权且当我做了一个揽月入怀的大梦罢了。

词人惯用故乡的云野畅怀心中念景,来去之间便是四季的割舍和一重又一重游子归来去的离别把戏。没有故乡,樽酒间也不过是个兀自漂泊浪子的姿态,因为没有流连和归属,自然潇潇洒洒游荡于天地之间。山吹草野,江河大川亦或是红尘市井,那些我素来爱的不爱的在最后都变成了俗不可耐的名利小人,可笑、可叹、可悲乎?睥睨朝堂之下的俯首称臣,万千张面具包裹着一颗人心,朝野之间不过只是些高高悬挂的兽皮,竟叫些臭气熏天的庸才来治理朕爱之山野和黎民,此等下九流之辈如何配的上这万里河山?

放下批阅了大半的奏折,尽是些陈规陋习。安神的熏香稍有不慎也会变成杀人的利器,在群朝震惊下登基,在高声阔论的礼教下被质疑,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怀揣着帝王之梦,大抵是我。不屑与之为伍,不屑与其同流,我即是我,只是坐在逼仄的戏台上看一出或长或短的闹剧罢了。

问天下谁与陛下相知?

胆大的说是他,胆小的也挤眉弄眼,定安侯素来以忠臣示人,平疆杀贼,尽显大将风范,而这等人竟然和那阴晴不定的陛下视为知己。

是忠诚?是功名?是地位?我无数次问自己,那李世清到底是何许人,是忠臣,还是当世之英才…… 是坐看天下云起依然坐怀不乱,了我那颗心的人,这才是当与我坐看天下之人。

“传我口谕,世清何日归来,朕想之。”

2020.11.19


竹外疏花,本名孙雪梅,中学英语教师,育人笔记数篇,诗作若干,喜欢竹、云和天空,现居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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