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从前不是梦

2022年12月3日  星期六  阴

2019年12月,武汉发现第一例新冠肺炎。到如今整整三年了,恍如隔世。而这三年的一大半时间我在北京学习,去年下半年我才回到家乡。

曾经以为只是人生中的一段小小插曲的疫情,就会像“非典”一样突然间就人间蒸发,很快就会消失的,然而这三年,病毒不断变异,新冠病毒从原始毒株开始突变后,之后又进化到阿尔法、贝塔、德尔塔,每一波进化速度非常快,而且后者迅速取代前者,所幸目前病毒的变异局限在奥密克戎家族中,病毒一直都存在,疫情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我们生活的常态。

从北京到恩施习惯了戴口罩,习惯了扫码,习惯了远离人群。我是比较幸运的,除了疫情最初到北京在酒店集中隔离了14天,后来都很少被封控隔离的。即使在全城静默的情况下都还在上班,工作日两点一线上下班,节假日就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读书,用来去那些人员稀少的地方。

在北京就常常去曾经的皇家园林:紫竹院、颐和园、香山公园等地,那个时候公园都要提前预约,每个时间段都限人流,整个公园的人都不多的。

颐和园距离我租住的房子不远,我骑自行车也只要半小时左右。这园子里的春夏秋冬都非常美的,前年的冬天我去颐和园,这里面有个昆明湖,非常大,结了厚厚的冰,真是千里冰封,有人居然在冰上行走。冰上寒风凛冽,我望着厚实的大湖,深感北方严寒的冬天对人的意志力是种极大的考验。

这昆明湖就是王国维纵身一跃的地方,我在湖边走的时候常常想:“王国维,他为什么要投昆明湖呢?他为什么要去死呢?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会主动赴死呢?”

恍惚之间,也仿佛听到王国维讷讷自语:“世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活着这么辛苦,他们得要有多大的耐心才能活下去呢?”

其实北京的大公园里大多都会有湖的,这些湖真的好美,让人流连忘返,惹得一些文人情不自禁地投入到它的怀抱。

老舍也是跳湖而去的,不过,他跳的是太平湖,而不是很多人所说的未名湖,我去过北大的未名湖,一直以为这湖里居住着老舍的魂灵,后来才知道他跳的是太平湖。这个湖后来都填上土了,建地铁车辆维修。老舍走的那日独自到湖畔坐了一整天,那一天他想了些什么呢?想到黄昏,他终于皈依了温柔的湖水。

然而,写下了《人间词话》的王国维为什么要慷慨赴死呢?为什么写下《四世同堂》等作品的老舍要绝尘而去呢?这几年我每闻有人自杀总觉感伤,因为疫情期间跳楼的人仿佛增多了,时常听见报道,可能在密闭空间里封闭久了,封出了抑郁症了。

不过我总觉得跳楼更恐怖些,而跳湖似乎更诗意一点的。文人如果走向绝路,往往会选择跳湖。不过,不管用哪种终结自己的生命,这样惨烈的方式还是令人心痛的。

在北京那两年疫情一直不是特别严重,我的假日时光都是在这些皇家园林的湖光山色中度过的,回恩施了就到山林中去,远离人群,行走在大自然中自由呼吸新鲜空气。这三年虽然我的生活非常单调,业余几乎没有了觥筹交错地应酬,但我却慢慢习惯了,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因为我可以做回自己,可以和自己进行深入对话。

这三年习惯了自觉地把谈话时的时间单位,从年变成了“疫情前”和“疫情后”,这个分水岭横亘在我们心里,觉得很难跨越过去。很多人也从开始的抱怨,到逐渐接受,再到适应变化。这风风雨雨的三年其中有太多的曲折和心酸。我们拼尽全力迎着大风赶路。

疫情前平淡的日子,等到失去过才会怀念。那时的寻常烟火,消失过才懂珍贵。非常怀念疫情前三五知心朋友喝着小酒聊着天的日子,那会儿想聚就聚,没有后来出个门特别不容易。

那时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疫情前我们一家人每个假期都会去广西北海、海南三亚、云南大理等地游玩,而今想出去旅游还得向社区、单位报备,层层审批,而且去了以后可能随时被隔离,可能很难准时回家,回家后也得居家隔离几天。真的非常麻烦,干脆就不出门了,也就无法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了。旅游业也因人口流动骤降而危如累卵。

三年的疫情,有多少人被损害了健康、耗尽了积蓄、拖垮了厂企、失去了工作...…说多了都是泪,而国家也已经拿出了家底,尽一切可能地守护了人民三年,也确实已经触及到筋骨了。

都说事不过三,3这个数字,往往代表着事物的末端。从武汉一夜封城,到现在精准到楼栋单元的管控;从不知其为何物的恐惧,到“三针疫苗”问世接种;从重症病床不够用,到现在大多数都属于“无症状”状态,我们与新冠病毒的战争这三年已经逐渐走向尾声。

希望疫情经历三年,也能到此为止。三年了,付出了太多,我们的坚守终于等来了曙光,迎来了拐点,未来,不再检测核酸,不再看行程码,没有高低风险区,公共场合可以自由进出,仿佛新冠不曾来过。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期。我们期待着回到从前的日子里,希望这不仅仅只是个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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