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认为,人工翻译这个职业在未来一定会消亡,原因有二:1、随着人们的外语水平(本文以英语为例)越来越高,将来人人都可以做翻译,因此翻译这个职业必定会消亡;2、随着人工智能变得越来越聪明,机器翻译将来必定能取代人工翻译。
根据我本人在翻译行业的多年经历,我非常自信地作出以下判断:
一、人工翻译的职业永远不会消亡
目前社会上确实有不少人认为,当中国人的英语水平普遍提高后,每个人都可以从事翻译工作,专门的人工翻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此这个职业就会逐渐消亡。本人以前向熟人朋友推介翻译业务时,他们总是婉转地质疑这种业务是否有市场需求,并说,我们单位本身就有不少英语过了六级和八级的员工,他们都能应付翻译。
这种看法大错特错,因为懂英语和懂翻译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属于业余范畴,而后者则属于专业范畴。认为懂英语就是懂翻译完全是偷梁换柱,转换了外延。这点就和我们汉语里的说话和写文章的区别类似。我们中国人自出娘胎以来每天都在接触汉语,通常只要受过初等教育,平时与人进行交流、读书看报和看电影电视剧都基本没有障碍,但许多人即使读了本科、硕士,甚至博士却依然写不出通顺流利的文章。我们平时说话时可以脱口而出,但要转化和组织成一段流畅的文字却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大概而言,人群中每十个人中估计就有七个人害怕写文字。因此,虽然每个中国人都能讲一口流利的母语,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记者和作家之类的文字工作。既然这样,这两种职业就不可能消亡。
而翻译也是写作的一种形式,需要让译文流畅通顺,并且文学翻译还被看作是二次创作。而人们通常所理解的懂英语则是看懂英语文章并能够跟外国人进行基本的交流。因此懂翻译的难度要比懂英语大得多,懂英语绝不代表能应付翻译,就好比从小就说中文的中国人并不一定都能写出通顺流利的文章一样。
曾经有一篇在网络上引起较大反响的文章“不要拿你的业余爱好,去挑战别人吃饭的本事 ”,深刻揭示了业余水平和专业水平的巨大差别。业余和专业的区别很大程度上在于对一项技能的练习时间。一个懂英语的人士之所以远不能胜任专业翻译的工作,也是因为其接触和练习英语的时间远远不够。
要评判一项技能的水平就不能不提到一万小时定律,这个定律指出,要使一项技能达到专家水平,就必须在这项技能上花费一万小时的练习时间。而要保持这项技能的水准,还必须终生维持这种强度的练习。技能的学习和维持永远都不可能像打某些疫苗那样可以一劳永逸,所以才有旧时演艺界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的说法。
即使是中国人的母语水平也适用于一万小时定律。语言能力包含口语、听力、阅读和写作这四种能力。中国人从小就不间断地接触和练习口语和听力,早就达到了一万小时练习时间的要求,因此即使受教育程度很低的中国人都不存在口语和听力的问题,都能流利地进行日常会话并听懂电影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的台词。而且他们平时也有很多机会看书报,因此也都具备了足够的阅读能力。但由于大多数中国人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练习写作,在这项能力上无法达到和维持一万小时练习的要求,这也是大多数中国人都害怕写作的重要原因(抛开天分因素)。
与学习母语的情况不同,绝大多数中国人在学习外语时,上述四种语言能力中只有阅读的练习时间有可能达到一万小时的要求,同时这四种能力中,阅读和听力可以独立练习,因此我们平时所听到的某个人刻苦自学英语,其实自学的就是阅读和听力这两项。而在多年前科技比较落后,缺乏音频和视频教材的情况下,自学英语主要是指阅读的自学。而口语和写作这两项能力却无法通过自学来提升,必须要有一个互动和被纠正的环境。
互动和被纠正是语言学习最为重要的条件。我们学母语时,从一开始就处在一个互动和被纠正的环境中,小孩子刚开始学说话时,家里长辈就不断纠正其不正确的发音和用法,上幼儿园和小学后,老师又不断纠正其造句和写作。每一次被纠正都会加深印象,从而牢牢记住这个用法。但这种互动和被纠正是在母语学习过程中不知不觉中发生,因此我们在学习外语时便无法意识到互动和被纠正对于学好外语的关键作用。被纠正还包括被动被纠正的情况,就是中国人在跟英美人士进行口语和书面交流时,即使对方没有主动纠正你的错误用法,但自己都会从对方的用法中发现自己的错误,并模仿对方的正确用法。
即使意识到了互动和被纠正的重要性,我们中国人在学习外语的过程中也不大可能获得母语学习时的地道互动和被纠正的环境。因为我们目前在学校的英语老师并非母语人士,其英语水平也是应试教育的产物,本身的口语和写作能力就不足,无法像母语学习中父母和老师给予孩子那样的地道指导。有些中国人为了提高英语口语和写作水平,去参加英语角和用英语写日记。如果英语角里都是英语水平相当的中国人,那么这样的交流就缺乏被纠正的功能,对自己的英语口语就不可能有提升作用。而用英语写日记也一样缺乏被纠正的功能,导致错误的用法只会继续重复,因此这种闭门造车的学习方法对自己的英文写作水平的提升没有多少帮助。我们平常所听到的“中式英语”和哑巴英语也是缺乏互动和被纠正条件的必然结果。
另外,沉浸式学习也是学习语言时非常重要的一个条件。我们学母语时,不仅要在学校里学习数理化以及历史、地理、政治、生物等各个不同领域的课程,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又不知不觉地被动输入服装、医疗、金融保险、交通运输、餐饮、消费电子品等领域的知识和术语。而中国人学习英语却只有学校里的短短时间,离开学校后就极少有机会接触英语了,没办法像学习母语那样在学校之外的日常生活中继续被动地、潜移默化地被灌输各个领域的英语词汇。如果说学习母语就像是整个身体潜入深水中,全身完全浸透,而学习外语就像穿着衣服,用手沾着桶里的水往身上泼,只能使身上极小部位被淋湿。
缺乏互动、被纠正以及沉浸式环境,是造成英语学习者的英语接触和练习时间远远达不到和保持1万小时练习时间的主要原因,这一点连那些在普通人眼中精通英语的英语本科和硕士专业毕业生、中学和大学的英语老师、海归人士也概莫能外。即使是经常跟国外客户打交道的涉外业务专业人士,他们所精通的也只是本业务领域的英语,对于那些毫不相干领域,如音乐、美术、历史、探险、社科等的专业英语也无能为力。
就拿我本人来说,在国外获得硕士学位的过程中完成了各种课程的许多作业和论文,可是毕业时依然害怕英文写作,口语水平在大多数中国人眼中当然算非常流利,但依然难以应付电影电视剧的对白,以及日常和本专业以外的话题。我回国后一直不间断地从事英语和翻译相关的工作,而且现在从事出口业务几乎每天都要跟老外通信通电话,练习时间远远超过了一万小时,因此回到中国后的英语写作和听力水平比起当年在国外拿到硕士学位时还有了质的飞跃。即使如此,我依然不擅长上面提到的那些领域的专业英语。归根到底,就是因为我从小并非在一个互动和沉浸式的环境下学习英语,对那些领域的英语术语和词汇无法达到和保持一万小时的练习时间。
由此可以非常合理地推测,国人眼中的绝大多数英语高水平人士如大学英语老师和海归人士在英语(主要是写作)上的练习时间都无法达到并维持一万小时的练习时间,因此他们面对翻译时一样存在无力感。一线城市的一些有实力的翻译公司都接过世界500强、国内外著名金融机构的翻译业务。这些大企业里面海归和高学历人才云集,但依然会将资料翻译的事务委托给专业的翻译公司,一是因为大企业更懂得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个原则,二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英语水平高更多的是体现在口语和阅读上,即使这些高水平人士需要经常就工作事务跟国外上司和同事沟通和通信,但依然很难应付属于写作范畴的翻译工作,这个道理跟高学历中国人害怕母语写作一样。另外,我在从事翻译工作时也看过一些大学英语老师兼职做的翻译稿件,一样存在术语和用法不准确不地道的情况,其水平还不如许多资深译员。
其实在国外,特别是西方国家成熟的翻译市场从来不存在人工翻译是否会消亡的担忧。在中国,一个翻译接的最多的是将中文翻译成外文的业务,而在一个成熟的翻译市场,翻译公司或客户只会让一个译员从事以译员的母语为目标语言的翻译,也就是说以中文为母语的译员只会被安排将外文翻译成中文,而决不会被安排将中文翻译成外文。所以傅雷只有资格将外国名著翻译成中文,而将中国的四大名著翻译成某国语言的任务只能交给以该国语言为母语同时又精通中文的老外。中国翻译行业这种译员主要从事将中文翻译成外文的现象正是中国翻译行业的理念不成熟和操作不规范的直接反映,一定会严重影响中国企业向外面世界传播正确和准确信息。
西方翻译公司在坚持让上述以母语为目标语言的原则时,通常只会让一个译员翻译其最擅长的3-5个左右的领域,因为一个成熟的翻译市场深刻了解译员的精力和经历都是有限的,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擅长太多的领域。比如能够应付财经领域的译员不大可能又能应付医学领域或机械制造领域。这种专业性决定了翻译这种工作绝不会是一个没有一定翻译实践经历的懂英语人士所能胜任的。
西方有信誉的翻译公司还会限制一个译员的每天工作量,一般不会给译员安排每天2500个单词(约等于4200个汉字)以上的任务,这个日翻译量是国际翻译界上百年的经验所得,因为翻译跟其它任何行业的工作一样,质量永远跟速度成反比。但早些年中国的译员却喜欢宣传自己一天可以翻译一万汉字,一些翻译公司也喜欢在网站上宣传自己曾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通过多个译员合作完成了一个十几万字项目的翻译任务。目前中国译员每天翻译5千以上、甚至七、八千汉字是普遍现象。这正是因为大多数客户和翻译公司经营者的英语水平不高,无法判断译文的好坏,因此理所当然只会选择报价最低的译员,而译员在单价非常低的情况下,只能靠翻译量来提高收入。这种状况如何能保证翻译的水准。
另外,许多国内著名出版社出于削减成本和追求快速出版的需要,让一些缺乏翻译经验的人赶时间翻译引进的书籍,导致中国的外文书翻译存在大量粗制滥造的情况。亚马逊网上书店中总是可以看到大量抱怨外文书籍的翻译质量的评价,这就是业余人士做专业的事,以及违背国际翻译工作量原则所带来的后果。中国翻译行业目前存在的以上种种问题,充分说明了人工翻译不仅不会消亡,而且还有很大的改进和提升空间。
最后要说的是,目前社会上持“英语六级、八级水平就能应付翻译”这个观点的人,都是英语水平不高的人。这就像前面所提到的读书看报的道理一样,一个文化较低的人根本判断不出一篇文章的好坏,而当一个人的文化水平达到一定高度时,即使他本人并没有能力写出这样的文章,但已经有能力判断出文章的好坏,因此水平高的作者才会更受欢迎。由此可见,中国人的整体英语水平普遍提高后,不仅不会令人工翻译这个职业消亡,反而会对翻译水平有更高的要求,从而可以大大减少目前国内翻译市场的无序和低价竞争,使高水平的译者更受欢迎。
二、机器翻译永远不可能取代人工翻译。
过去几十年来人工智能确实已变得越来越聪明,1980年代国际象棋机器人深蓝已经能够战胜地球上最强的棋手了。当时人类还认为,围棋比国际象棋复杂得多,因此人工智能要战胜围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后来谷歌的阿法尔狗围棋机器人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轻松战胜了全球最强的围棋选手。
人工智能几十年来越来越聪明的趋势使许多人相信,它完全取代人工翻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加之美国等一些发达西方国家的报社已经用人工智能来完成记者的一部分工作,更使人们相信这一时刻迟早都会到来。
但作为一个资深翻译人员以及一个长期使用机器翻译软件的人士,我可以非常自信地下结论,人工智能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人工翻译。
首先,围棋属于竞技范畴,对垒双方比的是谁犯的错误比对方小和少,而不是追求自己是否会犯错误。但翻译则是要最大限度地保证不犯错误,即使一篇文章的99%部分都翻译准确,但哪怕1%的错误也可能产生重大后果。而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先进的翻译机器依然存在比例相当高的和非常重大的翻译错误,并且将来人工智能的技术无论如何进步,都永远做不到不犯错误。而鉴于翻译在不同语言之间的信息传播的重要性就如同制造降落伞那样追求的是不能出错的原则,这就使人类永远都不敢用机器翻译来取代人工翻译。
其次,人工智能擅长的是记忆和运算等可以量化的能力,人类正是利用了智能机器的这个优点事先给围棋机器人输入所有历史棋谱,使其能够在对手的每一步棋着后迅速从数据库中挑选和匹配出最优对策。写作机器和翻译机器的工作原理也是如此,都是事先被输入大量的历史数据,因此可以在出现相同场景时调出这些数据。这种工作原理限定了写作机器和翻译机器只能处理固定格式或重复程度极高的句子(其实所有的机器人都有这个局限性,都是事先被输入某种程序以处理某种特定工作)。但人工智能最缺乏的却是无法量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而这两种能力正是人类区别于其它动物的最显著特征,也是人类能从原始的社会状况进步到工业革命、信息化时代的主要推动力。写作和翻译是人类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直接体现,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复杂程度和无章可循远不是靠事先输入历史数据的人工智能所能应付的,因此写作机器和翻译机器所能应付简单的、有章可循的低级任务,却无法应付涉及深度分析和思想的调查报道、文学创作和翻译。
下面以谷歌翻译机器人 - 谷歌译者工具包(Google Translator Toolkit)的翻译表现进一步说明翻译机器是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人工翻译的。谷歌译者工具包于2009年6月上线供全球各语种的翻译人员免费使用,其诞生之时起就是国际智能翻译领域无可争议的领导者,被国内外各种智能翻译机器竞相模仿和学习。我在谷歌译者工具包上线没多久便开始使用其服务,一直到2019年12月它功成身退终止服务为止。相比十年前刚推出的状况,我确实感到谷歌译者工具包比诞生初期聪明多了。它变聪明的途径就跟谷歌围棋机器人一样,就是随着全球各地各语种的翻译人员利用其进行翻译时输入的翻译记录越来越多,使其在遇到相同或类似的句子时能输出更加准确的翻译结果。
但是机器翻译的聪明仅能体现在迅速而准确地给出固定的名词翻译,如动植物名称、医药名称、化学元素、数学公式等,一旦需要运用属于想象力范畴的分析判断力时,它连一个几岁大的小孩都不如。归纳起来,谷歌机器翻译存在以下缺陷:
1、恰恰缺乏机器生产的一致性。
我们普遍的印象是,机器生产的最大特点就是产品的尺寸和外观具有肉眼无法分辨的高度一致性。因此我们会想当然地认为机器翻译既然也属于机器生产范畴,因此在翻译相同的单词、词组或句子时一定会保持这种一致性。但恰恰相反,机器翻译在这种情况下却经常出现不一致的现象,令我这个资深翻译百思不解。以下两个例子就是完全由谷歌人工智能翻译的。
英译中:
Four different accounts of thethree-year ministry of Jesus
关于耶稣三年事工的四个不同的描述
A historical narrative of thefirst fellowship of followers
关于第一个粉丝团契的历史叙述
Matthew's account was writtenfrom a Jewish perspective.
马修的叙述是从犹太人的角度写的。
Matthew's Hebrew name was Leviand he was a tax collector.
马修的希伯来名字是利未,他是一个税吏。
Jesus chose Matthew to be oneof his original twelve followers, who were later called apostles, the Greekword for emissaries.
耶稣选择马修成为他最初的十二个追随者之一,他们后来被称为使徒,希腊语中的使者。
Matthew 23:1-12 (or 23rdchapter, verses 1-12) .
马太福音23:1-12(或第23章,1-12节)。
The next account is attributedto Mark, a young Jewish man from Jerusalem with family ties to Cyprus.
下一个帐户归功于马克,一个来自耶路撒冷的年轻犹太人,与塞浦路斯有家庭关系。
Luke's account was written fromthe perspective of a well-educated physician and historian.
卢克的叙述是从受过良好教育的医生和历史学家的角度撰写的。
Luke was a friend andcompanion to the apostle Paul, and Luke's Greek was excellent.
路加是使徒保罗的朋友和伴侣,卢克的希腊人非常出色。
可以看到,在以上短短的几个段落中,同一个单词 account 的同一个意思却被翻译成“描述”、“叙述”和“账户”;人名 Matthew 被翻译成“马太”和“马修”;Luke 被翻译成“路加”和“卢克”。另外,followers 应该被翻译成“追随者”,这里却被翻译成“粉丝”,Greek 应翻译成“希腊语”而不是“希腊人”;companion 在这里应翻译为“伙伴”而不是“伴侣”,这些都属于下文将提到的无法根据文章背景选择合适的含义的情况。
中译英:
液化石油气一天最大使用量为2kg;马蹄铁在焊接工序中会产生少量焊接烟尘,焊条一天最大使用量为2条ASW A5.1 E6013焊条(13g/条)和2条3.2mm x 1m的铝条(12g/条),
The maximum daily usage ofliquefied petroleum gas is 2kg ; the horseshoe iron will produce a small amountof welding fumes in the welding process, and the welding rod can be used up toone day. in an amount of 2 ASW A5.1 E6013 electrode (13g/bar) and a 3.2mm x 1m 2 of aluminum (12g/article),
短短一句中将同一个计量名称“条”翻译成“bar”和“article”
另外,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还经常看到机器翻译即使在翻译最简单的年份时,竟然一会儿翻译成2008,一会儿翻译成二零零八年。
2、无法辨认缩略词,特别是有多个意思的缩略词
迄今为止,谷歌翻译机器人在翻译缩略词方面的能力非常弱,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给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翻译结果。比如,将“风控”(风险控制)翻译成 wind control(风力控制),将 IRA( 个人退休帐户)翻译成“爱尔兰共和军”。
3、遇到多义词无法做出正确选择
当一个单词有几个截然不同的含义时,机器翻译往往无法根据上下文背景选择合适的意思。比如遇到 order (命令、订单)、policy (政策、保险单)、right view(右视图、正确的看法)、resolution(决议、分辨率)时往往不会根据上下文选择正确的含义。
机器翻译还有一些非常低级的缺陷,比如无法判断一个人名,而是将人名中的每个字单独翻译,如将“钱某某”中的“钱”译成 money(金钱),将“路某某”中的“路”翻译成 road(道路)。它也无法对一个词组或句子进行断句分析,如它将“二手机台”翻译成 Two mobile station(两个手机台)。这种分析判断能力连一个小学生都不如。由顶级科学家历经多年不断优化改进,且不断吸收全球无数翻译员的成果而打造的最先进翻译机器,依然无法解决这个分析判断方面的缺陷,就是人工智能不具备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最有利证据。
通过以上例子可以清楚地看到,机器翻译可以成为人工翻译的好帮手,但永远无法取代人工翻译。只有当人工智能完全像人类那样想象、思考和创造,才能完全取代人工翻译,不过真到了那个地步,人类要担心的就不再是人工翻译是否会被取代的问题,而是人类是否会被人工智能灭绝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