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妈家书系列-19.恨别离

我最想念的两位宝贝；

      今天是2014年的大年初三。 自Double出生的四年来，妈妈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节日之时离开了我的宝贝们，独自回到了老家成都。爸爸按时交作业，每天传来你们的照片。反复凝视着你们在台南灿烂阳光下的笑脸，看姐姐Double紧紧牵着妹妹Eda的小手，妈妈我幸福满溢，我的两位小美女，我是彻底的美妈！

      这次妈妈和你们的分开对全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爸爸首先被迫升级做了不折不扣的超级奶爸，一个人搞定你们两位淘气鬼。Eda的河东小狮吼早把阿嬷给吓退了。你们跟我视频聊天，Eda笑脸直接从晴天变雨天，嘴角一撇，鼻子一抽，眼泪就啪嗒啪嗒伴着“想妈妈”地流下来，比韩剧里的女主角都厉害百倍。哭得我也跟着掉泪珠。听爸爸说昨晚在台南，妹妹又肠胃不好，晚上吐了四次，像个无尾熊似的挂在爸爸身上。好在今天症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想起这个画面，让妈妈我顿时对你们的老爸充满了好感，他的形象慢慢地，在我们认识得都N年之痒的时候又重新帅了起来，哈哈。 

      Double你倒是慢慢大了，从来都有着姐姐的模样。知道吗？当你在夜晚被窝里跟我说，“妈妈，有时我真想踢妹妹一脚….可是我又很爱她,” 妈妈都忍不住会亲你几口。还恐慌地记得几周前Eda在小区里短暂走丢的那三分钟，听见你和阿姨歇斯底里地喊着妹妹的名字，整个世界都几乎塌了下来。你没有任何的错，可还是被妈妈拉着集训了半晚，“妈妈不在怎么办？”“拉着妹妹的手。”“玩得丧失理智了怎么办？！”（我已经失去理智了，哈哈） “还是拉着妹妹的手！”你就是那个你喜欢故事中的小士兵，罩着你的妹妹。 当姐姐的没有任何选择被拿走了一半爸妈的爱，又被爸妈硬塞给了无数多的责任，辛苦我们才四岁的姐姐Double啦。但是要知道，你也多了一位听你的小妹Eda, 有个无怨无悔的跟班在屁股后面跑，随时需要你罩着，这是多么得意的事情呀。所以享受吧。

       妈妈呢，现在也被责任绑得牢牢的，跟Double你一样纠结。一半当然是心痛自己的爸爸，你们的外公，跟斗扑爬地忙完工作就赶回老家看望我的老爸。一半是对未来可能有的种种责任有种未准备好的底气不足。上有老，下有小，我现在是深刻体会了。有时想到工作中别人的评价，银行里可能减少的存款，外公生病的这件事还真让我烦了心。可就算鸵鸟再将头往地里躲，地面上的混乱还是存在。所以纠结啥？该来的还是会来。

        今天整理外公家的书柜。整整一片墙柜子的书。那书脊和书页上厚厚的灰尘，该有好几年了。外公眼睛不好，从外婆走后，书柜早已成了个打扫的死角。这一整理就停不下，每一本早已泛黄的书，经过擦拭都显出了自己该有的尊严。一个下午后，地上堆满了一堆堆外公曾经熟读的书，有的比我都还大了。那满满的外国文学评论，莎士比亚全集，各种诗集，在下午若隐若现的阳光中悠悠地诉说着那曾经的浪漫情怀。“生命，一朝在光芒的海洋里诞生，就慢慢爬上达到极峰的成熟，”我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中找到了外公当年勾画出的红色墨迹。在冬日的微弱的阳光下，我静静地搽干净每一本书，随意翻着他们苍老的书页，寻找它们的主人曾经留过的笔迹，品味最后一次。这个老房子里的老书柜现在已经空空的，只有很少我舍不得丢的几本，甚至还希望Double和Eda能长大后在这里发现些宝贝。我自己也读文学，虽然不及父亲的一半炽热，但还是决定清理这些老书。这里承载了太多回忆，丢掉，才能轻松。

          一旁，重病后的外公静静地斜躺在沙发。那是一具看上去那么虚弱的躯体，囚禁着一个不甘心的精神。Double和Eda，你们的外公曾经是个多么了不起的爸爸呀。是他带着我跟着一群诗人游山玩水，然后拿了我稚嫩的作文骄傲地硬塞给了诗人顾城。是他在我高考睡不着的夜晚一直握着我的手说“人生一小事而已。”是他在我在恋爱中差点成了个无头苍蝇的时候，诙谐地道出了，“爱情有它的规则，他把球踢过来，你也可以把球踢过去。”没有外公，你们的老妈怎能成一个无敌铁精钢的辣妈呢。

          可生命不会只停留在极峰，有很多连山顶都达不到。十年里，妈妈失去了那么多，也得到了最宝贵的你们。也算扯平了吧。 

          半年没给你俩写信了，工作满档档的。今天终于完成了这个骄傲的任务。

你们的妈妈

Lu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