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我的书单

隆冬,寒潮驱走连日的晴天,斜风细雨,冻手僵脚,缩在屋子里,收拾一年读过的书目。

年初,翻开《文城》,便不能自拔,一口气读完,搁床头须臾不离。余华笔下的世界,恣意汪洋,挥洒自如,蓄积和迸发出饱满的深沉的冷峻的甚至绝望的力量,让人或哭或笑或悲或喜,沉浸其中,终究意难平。

路内早期短篇小说集《在屋顶上牧云》,朴素空灵的气质,字里行间一以贯之。

“每个翅鬼的身体里都藏着一个飞行的梦”,双雪涛的《翅鬼》惊艳瑰丽,故事诡异,寓意深刻,充满想象力和张力。而“为我们人性中珍贵的瞬间留下一些虚构的记录”的《飞行家》,则一改其天马行空的想象,从梦想到现实,从呓语到日常,笔墨回到熟悉的人和事身上,视野开阔,劲道更足。

《冬泳》中的班宇七个北方故事,琐碎,洗练,每一个都泛着青冷的光,又不失脉脉温情。“站在山的高处、海的背面始终并肩”,《逍遥游》则是一首抒情诗,写实与写意并存,“任由风浪拂动穿过爱与苦,荆棘与迷雾以光为羽,向深处去……”班宇个性化的表达,语境优美,意义深远。

从青莲回来,看张大春的《大唐李白·少年游》,天地悠悠,时空交融,现实与历史令人心驰神往,忍不住发出“一首诗能传几条街”的感喟。

有些书跟人一样,突然间来了,不经意离去。没有理由,抑或理由不重要,这一次,是麦家年代疏远的《人生海海》,是阎真曾掀起“职场教科书热”的《沧浪之水》。

博尔赫斯全集太厚,犹豫再三,选了最薄的《恶棍列传》,读了一个月——读老博,需要一种态度,与厚薄无关。

旧版书系《南行记》,简装,简便,却不简单,薄薄的册子,浓缩了艾芜南行中最精华的篇目。

《食之语》堪称是唐宋以来民俗文化典籍大全,对食物的个性特征做法吃法,有图有真相,甚为有趣。

混读《断舍离》、《心安之处是故乡》,上了年纪,小品文读不进,放下就忘了。

以为《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是工具书,结果被大头马成功蒙了——人家明明写的是小说,独辟蹊径,与众不同。

田耳的《秘要》,不仅仅是一代人的武侠记忆。

李修文《诗来见我》,悲天悯人,依然保持文字的纯粹与高贵。

重读王小波“时代三部曲”,依然喜欢《黄金时代》的“调调”,戏谑、荒诞而真实。

冲着“一个被写作事业耽误了的脱口秀演员”余华,看贾樟柯纪录电影《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因为疫情升级,抑或其他原由,两点一线离群索居,重读《兄弟》,依然沉浸在多年前那撕心裂肺的兄弟情、儿女情中,灼热滚烫,情不自禁。

初冬,再次捧起《文城》,踏上找寻“小美”的艰辛历程。相比之前恨不得一口气读完,这次每天几页,甚至一页半页。“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文城”,天气渐渐转凉,冷峻的文字,倏然让人觉得,其实等待何尝不是另一种“找寻”——只不过,有的人是一时,有的人用一生。

照例往未读完的书单里扔,这一年,是狄更斯的《双城记》,还有莫言的《晚熟的人》,前者得细嚼慢咽,后者塞抽屉忘了。

盘点书单,意味着又一个年头过去了。

书就像人,若是有缘,终会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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