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起义

                        第十五回

    五华山英雄投匪巢  黑风寨石宝斩贼首

      石宝打马前行，不觉来到崇德县界。一路奔波劳累，顿觉身体疲乏，腹内饥饿。见路旁有一饭庄，石宝就牵马前往。石宝将马匹拴在门前的木桩上，把方天化戟立在一棵大树上，然后进了饭庄，找一僻静处坐下，嘱小二上了二斤牛肉，一碟茴香豆，一壶烧酒。石宝边吃边喝，不多时酒足饭饱。石宝起身向腰间掏去，却发现囊中空空。石宝一阵尴尬，不得已对掌柜说:“掌柜的，在下行走匆忙，忘记了带银两，可否赊欠一顿，日后一定奉还。”掌柜说道:“不是我没同情心，如果你是一老者，吃罢便走，我绝不阻拦，看你一身戎装，又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是个武官，怎能赊欠饭钱。”石宝说:“掌柜的，我是武官不假，可现在落了难，掌柜的就行行好吧。”这时，从旁边的桌前走来四个汉子。为首的汉子说道:“在老子的地盘上也敢吃白食，今天你付了饭钱也就罢了，如若不付，休要走出饭庄半步！”石宝说:“在下确实囊中空空，半文钱都没有。”汉子说:“没钱就把马匹留下，抵作饭钱。”石宝说:“马匹是我的脚力，岂可抵作饭钱！”汉子说:“不留下马匹就别想走。”石宝说:“你要这么说饭钱我真就不给了。”石宝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几个汉子拦住。为首的汉子说:“给他松松筋骨。”众汉子一拥而上，把石宝围住。石宝一顿猛打，直打得几个汉子东倒西歪。为首的汉子见状，一个飞脚向石宝踢来，石宝侧身闪过，挥拳向汉子打去，汉子接过来拳，挥拳还击。不多时石宝就把汉子打倒在地。掌柜忙上前说道:“好汉别打了，打碎我这么多碟碗，我这买卖可怎么做，饭钱不要了，好汉快走吧。”石宝说:“饭钱我日后会还你的。”石宝说罢走出饭庄。

    石宝牵上马匹，提上方天化戟正准备离去，见饭庄门前一块大石分外碍眼，石宝就对四个汉子喊道:“你们几个过来。”四个汉子忙不迭地走了出来。石宝说:“这块石头放在这里不当不正，实在碍眼，你们几个帮我挪一挪。”为首的汉子说:“这块石头少说也有八百斤，我们怎么挪得动。”石宝说:“少啰嗦，快挪。”四个汉子上前，一齐抱着石头，任凭怎样用力，石头就是纹丝不动。石宝说:“闪开，一边呆着去。”四个汉子便起身呆在一边。石宝手持方天化戟来到大石旁，用戟刃抵着大石底部，用力一挑，嘴里说声“起”，就见大石忽地被抛出丈余远，直看得四个汉子目瞪口呆。为首的汉子说:“英雄好神力，都怪我们有眼无珠。”石宝遂牵马离去。

    行了二十里路，见前面有座山，石宝心想:这样天天往前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如就近找个安身之所，也免了风雨颠簸。石宝正想着，见前面走来一樵夫，便问道:“敢问老哥，我原本是朝庭武官，不幸落难，请问附近有没有用得上武夫之处？”樵夫说:“此山名叫五华上，山上有座山寨，名叫黑风寨，正在招兵买马，壮士不妨前去应招。”樵夫说罢沿山径而去。石宝原为朝庭命官，实不愿与盗匪为伍，怎奈到了穷途末路，别无他路可寻。石宝于是向黑风寨方向走去。

      石宝来到黑风寨门前，向守门喽啰说明投奔之意，喽啰进寨通报，寨主柳生云闻听大喜，即命二当家周三通出寨相迎。周三通领命，带十几名喽啰走出寨门，见一武官打扮之人，一手牵枣红马，一手持方天化戟，立于寨门前。周三通欲上前施礼，却见来者竟是在饭庄和自己打架之人，吓得连忙退进寨内。石宝也认出周三通，只恨冤家路窄。

      柳生云见周三通进寨，便问道:“让你去迎接投奔之人，怎么又回来了？”周三通说:“大哥有所不知，此人武功高强，中午兄弟在高家饭庄喝酒，亲眼看到他用方天化戟挑起七八百斤的石头，面不改色，气不发喘。”柳生云惊问:“此活当真？”“怎能有假。”周三通说:“不但如此，我还和他过了招，根本近不得他的身，咱们兄弟联手也未必赢了他。如果招他入寨，日后必无法架驭，尤如引狼入室。”柳生云沉思了片刻，说道:“兄弟所言极是，不如劝他离开。”柳生云于是走上寨墙，对石宝喊道:“承蒙壮士看得起小寨，前来相投，怎奈小寨池小水浅，容不得壮士这条大鱼，还望壮士另投他处。”石宝说道:“我原本是一武官，如今落了难，前来贵寨相投，只求安身之所，别无他求，还望寨主收留。”“我还有事务在身，壮士自顾离去吧。”柳生云说罢离开了寨墙。

    石宝在寨门前苦苦等候，再不见柳生云出来。日头落西，夜幕降临，石宝就背靠在寨门前的大石上合衣而眠。次日，石宝仍在寨门前等候，饿了就食野果，渴了就饮山泉。一连三天过去了，仍然没人理会他。到了第四天，石宝有些耐不住性子，就对着山寨大喊:“闻听黑风寨招贤纳士，在下慕名前来相投，却被拒之门外，是何道理？”柳生云见石宝不停叫喊，就和周三通来到寨墙上。柳生云有些不耐烦，说道:“我好心劝你离去，你却在此叫喊不止，好生心烦。”石宝说道:“我在此苦等三日，你们却置之不理，实在另人气愤。”石宝顺手取来方天化戟，照身旁的大石猛砸下去，大石瞬间被击得粉碎。柳生云看罢大惊。石宝忿忿地说:“我如今落难，实在无路可走，容我入寨便罢，如若不然，我便打进寨去。”柳生云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周三通在一旁说:“如果此人硬拼，以我山上几百兄弟，也能擒他，但也会伤及我众多兄弟的性命，不如暂允他入寨，日后再做打算。”柳生云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柳生云便大开寨门，亲自迎石宝入寨。

      石宝在黑风寨表面上被柳生云奉为上宾，天天酒肉招待，却不委以重任。

      石宝过惯了治理军务的生活，这样整天无所事事，不觉有些憋闷。这天，石宝对柳生云说:“我自上山以来，未建寸功，蒙大当家厚爱，心中有愧，请大当家分配给我一些事务，我愿为山寨分忧。”柳生云说:“壮士武艺超群，身居山寨，已使其他山寨望而生畏，无需壮士亲自打理山寨事务，壮士尽管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石宝吃罢，一脸不悦。

      又过了几天，柳生云把一盘金银置于石宝面前说道:“黑风寨乃一小寨，恐误了石大哥的前程，不如大哥另觅高处。”石宝看出柳生云要赶他走，唉叹道:“我今落难，被朝庭缉拿，实在无处可去。”柳生云一脸无奈，忿忿离去。

      是夜，想起近期的经历，石宝翻来复去睡不着。忽然，石宝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影悄悄地向前移动。黑影移至床前，举刀向石宝砍来。石宝身子猛向内滚，躲过刀锋，顺手拿起床头前的方天化戟，向黑影刺去。二人战了不多时，黑影不敌石宝，向门外退去。石宝遂持戟追出门外。借着月光，石宝看出黑影竟是柳生云。石宝不禁大怒:“柳生云，我与你无怨无愁，为何害我！”柳生云大声说道:“你暴打我兄弟，还赖在山寨不走，实在令人生恶，还知不知廉耻，你若不死，日后山寨岂有宁日，今晚就让你去阴曹地府。”石宝再看，周三通已率数百喽啰把屋子包围。周三通见柳生云被石宝逼出屋外，就率众扑了上来。柳生云仗着人多势众，提刀向石宝砍来。石宝挥舞方天化戟，左挑右刺，半个时辰功夫，喽啰就倒下一片。石宝瞅准一个机会，持戟向柳生云前胸刺来，戟尖由前胸进，自后心出。石宝用力一挑，柳生云被抛出二三丈远。众喽啰见状，面面相觑，皆不敢前。石宝厉声喝道:“柳生云已死，想活命的放下兵器。”周三通见大势已去，率先放下枪械，众喽啰随之放下了兵器。

      周三通单膝跪地，说道:“我等愿立石大哥为寨主。”众喽啰纷纷跪地，齐呼:“愿立大哥为寨主。”石宝说道:“兄弟们都起来吧，既然众兄弟抬爱，我就暂坐寨主之位，日后如遇贤能之士，我便让位给他。”众喽啰齐声说道:“大哥主持山寨，是兄弟们之福。”自此，石宝便做了黑风寨的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