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厚》的尾音从2014年的六月拖到了2017年的末尾,音符从青涩到略显沧桑,仿若两位老友,久别重逢,情到深处如泣如诉。往事经由岁月沉淀,便如酒般越发的香醇;在久别重逢时,追溯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请理解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小青年的近乎膏肓的慢热病,大学同学的深圳元旦跨年聚会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而我这样一个慢热症患者才晃过神来,脑子发热要写点子文字以作纪念。
之前与同学开玩笑说,说了好多年赴深就业谋生。结果杭城、沪上转了一圈,好多年过去,最终落叶归根回乡创业,愣是没去成。2017年年末,一拍脑袋提前数月决定到深与小伙伴一聚,以解多年“相思”之苦,终于算是实现了赴深的“诺言”。
列车从北方的大雪纷飞,钻入南方的四季如春
12月29日,从郑州开往深圳东的列车,从北方的寒冷中探出头,扑通钻入南方的艳阳里,似要一个鱼跃游到世界之窗的门口。那天,天微亮便从被窝里挣扎出身子,简单打点行囊便赴车站去了。
列车在晚点10分钟后,到达“立马滚蛋”站。或许因为假期将近,车上基本上算是满员。找到位置后,把耳机塞入耳朵,音乐随空气荡开一圈圈涟漪,似乎要送给2017一场最后的狂欢!
车窗外,枯叶一如既往从凉凉的枝头翩翩落下,一点点隐进土里,回到根上,去回顾春夏秋的风霜雨雪,阳光彩虹,皓月星辰。风也放开性子,跟着感觉从北吹到南,从旧年吹入新岁,从大雪纷飞吹到四季如春。朋友圈炸开了锅,信息由元旦到跨年依次裂开口子,飘出业绩、成功、失败、感恩等一众小精灵,荣光与沧桑都化作一道光,在夜空熠熠生辉,刻进每一个人的人生史册。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近六个小时之后,列车缓缓进入深圳东站,播报员柔声细语地告知终点站到了。背上行李走出车门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从前在杭城、沪上时,对这座南方的城市也是心心念念了许久;加之在这座城市工作和生活的朋友时不时朋友圈分享一些趣事,勾起内心的好奇;此外,对这样一次久别的相聚甚是期待。
按照小伙伴分享的地图位置,坐上深的地铁赶赴他的住处。深的地铁与杭城的倒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深的显得拥挤,人群之中多是年轻面孔。相比沪上,深的地铁喷发着年轻的荷尔蒙的气息。
离开沪上,这是第一次乘坐地铁,还是习惯性的倚靠在车门旁的扶手上。站定后掏出手机,随时告知小伙伴自己所到达的位置。关于位置他们倒是一清二楚的,这条路线他们已经走过无数遍;此刻,我来到他们的城市,走在他们来时的路。
地铁穿梭在城市里,绕过人群和车流,越过江湾。记忆也顺着嗖嗖的行车声,一帧一帧地播放从前那些在地铁上发生过的自己的和别人的故事。故事从心里冒出尖,刺在最柔软的地方,释放出一些晶莹的东西,爬上眼眶;亮晶晶的,我在车窗玻璃上看得真切。
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没有改变那些人
久别重逢,最欣慰的是人生如初见,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没有改变那些人。在Q站下地铁,在地铁站的天桥上一眼便看见西装革履的多年未见的Q哥。还是那张面孔,虽然之前微信、电话里聊天的声音不变,但想象中容颜至少会有一些变化的;还好见到本尊,容颜未变,是那个从前一期生活了几年的老友。
从远处为他拍下一段小视频,在对望中走到他的身边。嘴角难以收住的微笑,自然张开的双臂,在一个拥抱中抹去多年未见的想念。人在经历更多之后,往往对曾经的简单生活念念不忘,而那些长时间相处的朋友是维系想念的锁。
Q哥接过背包,我们相互搂着肩膀边聊边向菜场走去,晚上要喝其他几位老友小酌几杯。深的小菜场的布局与其他地方的并无两样,不同的是摊主们操着不同的口音,口音里充满奋斗的激情,满满的是深的味道。
Q哥的厨艺在朋友堆里是有口皆碑的,无论哪个年代都会是一个事业和居家的好男人,所以买菜的样子娴熟得让人羡慕。菜场里还有一些其他年轻人,看样子和老友一样,是奋斗在这座城市的异乡青年。
买完菜,Q哥领着到了他的住处。房子与在沪上时单间带厨卫的住所没有两样,很是适合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住。在与Q哥关于住处的交流之后,他开始准备晚餐,等W仔和L哥下班杀到此处。晚上将进行简单的接风洗尘,用于洗尘的是买菜时Q哥从超市带回的两瓶牛二。当时心里还是颤颤的,想着可能要完蛋,相当有可能要被这三位东道主用两瓶牛儿撂倒在赴深的第一个夜晚。
说有万重山,隔阻两地遥
L哥在呛人的辣味中由我引进Q哥的房子,那股子辣真正是江西味的,不只一个“酸爽”了得。若是不曾接触辣,可能要被葬在空气里弥漫的辣味里,但这股辣味我们是接受的。久未谋面,照例是互损了一番才回到正统的寒暄的路子上来。
W仔前些日子在家乡是见过的,但一别也有数月了。他是在Q哥的菜已经上桌后到的,对于Q哥家的路他是很熟的,据说平时两人也要私下切磋切磋厨艺。或者,约上在深的几位同学自己开火聚上一聚。
人员到齐自然就开干了,碗里满上了酒。酒气从碗里散发出来,清淡以且还算柔和,清香里仿佛藏着久别重逢的快乐。之前还在脑子里提醒自己可不能冲昏了头脑喝大了,要见机行事。此刻,就不记得了,有好酒好菜就让脑子飞一会儿吧。
杯盘碰撞的声音划破夜的沉寂,那些年吹过的牛又在嘴里找到了当初的感觉;那些各奔东西的想念和期待如闪回的片段,在餐桌上一幕幕播放;那些对婚姻、家庭、事业的想象以叹息为锤敲在现实的鼓上,发出或清脆或无奈或迷茫的声响。
两瓶牛二空瓶倒在地板上,咣当作响。酒足饭饱也已入了深夜,虽是南方,但入了冬,夜里也让人感到丝丝冷意。W仔和L哥要回住处了,商定改天再好好的聚聚。
接下来的几天注定要热闹一些,因为在方才吃饭喝酒的档口,我们又怂恿了大学宿舍的其他两位成员AA和Z哥来深,他们将在后面两天相继赴深一聚。90后就是这样,对生活不乐观也不悲观;立身于苟且,也追寻诗和远方;对物质有品位的精打细算,也能说走就走追求精神与理想。
除了他们将赴深,在深的其他几位同学,如Y同学和Z同学,还有大学老师J哥(哈哈,原谅我们从大学时就没大没小的称呼这位老师为J哥),所以阵容可谓强大,后来我们建了个微信群组叫:深圳跨年小组。
夜色渐沉,空气里还弥漫几分略带酒精的兴奋。我和Q哥继续卧谈,聊一聊那些年和这些年发生在各自身上的事。霓虹灯把窗帘拉上,继续深圳午夜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