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摆地摊”

这些天,手机一开,不时有关于“地摊经济”的文章跳出。市场里,我们的话题也从口罩头盔转到了地摊上。

记得一九九零年,我们初到扬州摆地摊。“前辈”们说他们初次摆摊时,政府对“地摊”是不禁止的,由着人们散放。后来,大概是为了好管理,工商部门指定马路边的一条人行道作摊点,象征性地收取一些费用。那时还没有城管。再后来,也就是九零年我们也加入到“地摊军”的时候,则需要缴纳双费,即:工商管理费、税费。

那年,工商部门专门组织我们去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摆地摊,还管我们吃喝。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至今却记忆犹新。

“摆地摊”说起来轻松,起点也低,可真的做起来,其中的艰辛却难为外人所知。风霜雪雨倒也罢了,最令人生畏的是一些地痞无赖,常常拿了货物不给钱。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我家那位总是不服气,一次次地和地痞无赖争执,最后,总是靠几位姐夫和舅舅出面调解再加上破财消灾才免去了更多的麻烦。

诚然,现在的人素质普遍提高了,再加上打黑除恶的力度,这些现象也许不复存在,但风霜雨雪的欺凌肯定是免不了的。

近日的网络平台,频现总理大人亲临凡间对“地摊”众生的鼓励。“地摊”这个词,瞬间便脱掉了花布衣,分分钟奔向高大上。

我等小民因了买个葱姜、吃个煎饼油条的便利,自是满心欢欣。有甚者竟称此举不啻于当年有一位老人在中国南海边画过的一个圆——不知此话是不是有些过?

权威的话犹如暖阳,给冻僵了的城市洒下一抹抹金色温情。

各地政府纷纷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并相继付诸实施。

于是,暗夜被点亮,城市被唤醒,树木不再孤单,路边欢闹声声,你说它是不是人间烟火?是不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只是,这风景会不会如流星似的倏忽而过?不得而知。

我们应该相信政府的决策,可大家一窝蜂地都去摆地摊,似乎又有些过犹不及。我觉得,三十多年前的那种不鼓励亦不禁止的做法,是最理想的也是诠释政府“作为”的最好的不作为。

从不曾忘却,那三年的地摊生涯。

当初在我们做了不到三年时,温情的政府却突然翻牌,来了个大颠覆,撤去正常经营的摊点,让我们搬进新落成的广贸大厦。因购物不便失去客源,后续的各项费用较之前又翻了几翻,一年后,不堪重负的我们落荒而逃。高端气派的广贸大厦在顾影自怜了几年后,被一帮有见地的温州老板所承包,成了后来的电配巿场。

巿场是多变的,我们逃了,逃进刚搭建好的小商品市场,那儿的费用与马路边相差无几。自此我们安身立命,自给温饱。而有超前意识的温州人却成了广贸大厦的主导者,电配市场的吸金族。

今天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网上还没看到无锡市政府有关松绑地摊的消息。但不管早迟,我们这些吃瓜群众只管靠边。

换句话,即使松了绳子,政府朝令夕改也是屡见不鲜。只要风向稍变,谁能保证那些因失业而转变身份的摊贩们将不会再次变成都巿丛林的孤儿?

当下,倒闭潮失业潮屡萦耳边。政者启动地摊经济,既是“道洽政治,润泽生民”也含绥靖之意,这被抬上了层面的“地摊经济”,乃家翁之暖意,我辈岂能哂议。但能否令万民颂歌,还是试目以待吧。

咳咳,叨叨了这么多,似乎有些欠妥。

是的,区区小民,乡野陋妇,家事尚不足以见长,又且能妄论世事时事又国事。

罢,罢,罢,

做一个本份的吃瓜群众,盯牢自己手里的瓜皮吧!在此生活难、生存难的当下,瓜皮炒青椒既可当一顿佐饭菜也会省下几个叮当响不是?管他什么“地摊经济”,小民该谋的是如何在有瓜吃时还能来的别的大盘小碟之类的才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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