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

清平乐

黄庭坚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赏析

黄庭坚存世的近两百首词中，品类繁杂，高下悬殊，历来褒贬不一，但唯独这首《清平乐》广受好评，脍炙人口。

这是一首独具特色的惜春词。上片以问起笔，形象地表现出春天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词人像丢了魂似的想要抓住春天的足迹，却不知春天向哪里行去的寂寞情状。词人通过描写自己的内心感受，间接表现出春天的迷人和可爱，将春的魅力渲染到极致。接着又引出一处假设，写词人希望有人知道春天的行踪，能唤春归来，与他同住。这种奇思妙想，表现出词人对春天美好事物的向往与追求。

下片词人从幻想中回到现实，词人先设一问，表明无人知道春的行踪，春天不可能被唤回来，但接下来的自问自答则表现出词人仍对探知春的去处抱有一丝希望，他要问与春天一同出现的黄鹂，也许它们知道春的踪迹。黄鹂以不住的啼叫回答词人的提问，但词人却读不懂黄鹂啼叫的含义，只能徒增寂寞愁绪。结尾一句词意更深一层，写黄鹂随着风势飞过蔷薇花丛，以景表情，词人从蔷薇花开的景象中终于明白夏天已经到来，春天不可能回来，词人最后一丝希望也变成了失望，只得怀着对春逝无限怅惘的心情，独自黯然沉思。

全词虽然简短，但角度新颖，词情跌宕起伏，富于变化，风格清新隽永，虽写惜春却并不觉哀伤，反以积极的论调劝人珍惜春天的美好，读来颇具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