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无相城
故宫里的妖女很邪乎吗？为何鱼龙佩如此警觉？难道和它的旧主人有渊源？
我最终答应了鱼龙佩。这个未见面的妖女居然知道敕勒会，能控制奕疯，一定是敌人，我必须多加提防。
夜色渐浓。我带着万小雯，来到黝黑寂寥的故宫深处。顺着红墙窄巷，我来到约好的见面之地，却是废弃已久，从未开放的后宫某处。
院门虚掩，杂草丛生，青阶破碎，门窗斑驳。再加上夜色黑漆，黑风低呜，当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尽管经历过大风大浪，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砰砰乱跳。连向来胆大，曾经在故宫里行走无数的万小雯，手心里也冒出了层层细汗。
“这里，这里是禁区！三朝以来都是禁区。我父皇说，以前曾经有皇帝想把此地拆了重建，不料只要一动，这宫里就会莫名其妙失火！后来就没人敢动了。”万小雯颤兢兢说：“而且这个地方很怪，白天，你是找不到它的。相传，有时晚上12点以后，这里就会放电影般，出现种种不可思议的怪相！”
“白天会找不到？不可能吧？”我惊奇地问。
“宫里的老人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和我们的时间不一致，好像隔了好几个朝代。白天你过你的，晚上它过它的，也互不干扰。”万小雯说：“这女人难道住在这里，她会是什么人，和刘言有什么关系？”
“反正要见，管它呢。咱们先坐下，等。”我拉紧了万小雯的手，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静静等候。
夜色渐浓，破烂的院子里黑乎乎一片，偶有吱吱呀呀刺骨的不明声音在暗中划过，让人不寒而栗。眼看已经午夜，却哪有人影？
忽然，院子正中间漂浮起一团绿光。绿光由小变大，慢慢有了轮廓，竟是一座古代的微型城池！
城池之中，一切似乎都缩小了千分之一：有路人行走于街巷；有商贩游走于市场；有士兵巡逻于宫墙；有百官上朝于宫殿。一切，都是活灵活现。
我和万小雯看得目瞪口呆！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宫门入口处，有一个玲珑美女衣衫飘飘，似乎正向我俩打招呼！
难道此女就是那个约我们见面的女鬼？她几乎还没有手机大，这怎么可能？是有人在放VR电影吗？
正狐疑间，那女子竟从绿光中走了出来。霎那间，人已变得和我们一样大小。再定睛一看，这浅笑盈盈的女子，面容精致无缺，身子柔若无骨。与杨小环相比，多了一丝柔媚；与万小雯相比，少了几分妖艳；与黄敏相比，多了一丝雅韵；和奇云子相比，少了几分冷酷。
只见此女着一身淡紫色轻纱长裙，碎步轻摇，宛若仙子微醺。
如此美貌与气质，让我几乎不能呼吸。就连一向唯我独尊的万小雯，此刻也是被强烈吸引。
“是你，要见我？”那女子朱唇轻启，那声音虽是问话，却也如灌了糖水，伴着蜜蜂儿飞了过来。
“是，是。”我咽了口唾液，突然觉得自己嗓子异常干涩。
“我猜，你，是我们的敌人。”女子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似乎在软软地吹气，让人发痒，让人心痒。
“我们？你，还有谁？”我用尽了全身的残余的力气，问。
“那自然是我们的皇帝。”女子说话间，玉葱一指。
我顺着手指方向，看到绿光之城的皇宫大殿之上 端坐着一位男子，正接受朝拜。细细一看，此人下巴上赫然一颗青痣，不是刘言又是谁！
“这是无相国，无相城。”女子腰身摇曳，说：“你懂的，它和你们所有的朝代都不一样。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你懂吗？”
女子的话似乎前后矛盾，可我的确懂。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是刘言的帝国刘言的梦。但我有一点没明白：这刘言不是“敕勒会”的主人，北尊者的代理人吗，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国家一座城市？而且，敕勒会不是风声鹤唳吗，他怎么没有被殃及，反而在此悠闲地做皇帝？
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却又调皮的笑容，说：“我猜，你又知道很多事情了。”
我无以回话。
“敕勒会嘛，早晚要散。此一时彼一时呢。”女子轻轻呢喃：“只是这个散法，却在意料之外，又在设想之中呢。也是，这世间，谁又是尊者呢？自己是，才是真的是。你说呢？”
我脑中霎时电闪雷鸣！可以预见，人间那个不可一世、神秘兮兮的“敕勒会”，因人举报犯了众怒，早已烟消云散。而伏法的刘言，只怕真身早已在无相国做了皇帝。而且，他似乎有不臣之心，要与那北尊者分庭抗礼！
“你就是冰雪聪明！”女子软绵绵地笑。
这女子是有读心术吗？还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我凝固着脸色，强行试着在心底生出一股对她的色欲。女子风轻云淡，嘤咛道：“我可是无相国的皇后呢。”
我大惊失色！这女子的回应，妙极酷极狡猾之极，竟让我不得猜中她到底会不会读心！
初战落败！我不敢再有马虎之心，当下强迫自己脑中空空如也。
女子嫣然一笑，说：“谁都有梦想呢。你做梦都想打败刘言吧？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是谁让你做这样的梦呢？”
女子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一下子使我置身于一条没有航标的河流。是啊，刘言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他做的难道一定就是恶梦？
“何不试着，我们一起呢？尊者之外，或有净者呢。尊者之下，定有臣民。净者之下，万物生长。”女子循循善诱。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那刘言在无相国做皇帝，已在尊者之上，竟还有做净者的痴梦！
“这无相国，就好比一朵花。它开艳了，自然香飘四方。”女子出神地凝望着我。
完了！这女子自是会读心！我完全确定了这点，心底蓦然望而生畏。太可怕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她控制了心魄！怎么办？可是还不能想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不由得我无赖脾气油然而生。“你和刘言有几个皇子？”我大声问。
女子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出这样无赖的问题，言语间有了些迟疑。“皇子，皇子，倒还没有。”
“哈哈，你不会生。”我大笑。
“胡说。”女子虽是丽质天成、洞悉万物，但一说到这个话题，竟然有几分羞涩，一会儿竟恼怒起来：“只是还没大婚。”
“看来刘言这个皇帝不怎么喜欢你。”我盯着女子。
女子身形倏然缩小，隐入无相城，只留下一句话：“还是那个电话，想通了找我。”
我如释重负！总算摆脱了这个妖女的纠缠，当下拉了万小雯赶紧离开故宫。
路上我想，刘言确有过人之处，一来早知道我的存在；二来派美女来劝我入伙，真真的是明了我的心思。不过这美女，难道真的是刘言未来的皇后吗？哼，不一定吧。
正在自我陶醉，万小雯冲我一弹指，嚷道：“果然是被美女迷住了！瞧你那点出息！”
我一把抓住万小雯的手，说：“天上的的蟠桃哪有嘴边的葡萄好吃。”
万小雯呸了声，说：“当你是英雄呢，却也终究是个色鬼。哎，我说，咱们该咋办呢？”
我嘿嘿笑，指头勾起万小雯的下巴，说：“还能咋办，按色鬼的办法办呗。”
没来得及再调情，我身上突然针扎一般，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看着我扭曲的表情，万小雯花容失色，大叫：“你，你，被那个妖精下毒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