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万象|老王呓语（7）

讲述：隔壁老王

整理：天涯草

昨天下午又碰到了王叔。过完年的王叔精神焕发，大老远就喊我去他家聊天。

小区因为过春节增添了很多年喜庆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字报贴了一面墙，家家门口都贴了春联，还有不知谁家的花园里，一树迎春花正在含苞欲放……

到处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随王叔爬到他生活了多半辈子的三楼，看他十分娴熟地开了被擦得油光呈亮的盼盼防盗门。

左脚刚迈进客厅，一只可爱的京巴一下子扑了过来吓我一跳。

「卡尔，卧下！」王叔急忙冲着宠物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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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儿子看我孤单，非要买只狗陪我，你看这事整得！本来不想吃了倒头就睡，自从有了卡尔，人不吃得给狗吃。」

王叔是在开了客厅的彩电后拿出酒的，依然是关中地带人爱喝的六年西凤。

两杯酒下肚，他开始了今天的话题。

他说自己最看不惯公园里那些把狗当儿子的男男女女。

人和狗咋能相提并论？儿子女儿再不孝顺，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也是因为多种原因离开父母，或者工作学习就是比较忙，要么因为另一半的反对不和父母同住，但起码他们还能想起给你买只宠物狗……

一时间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多年前房东家的那只贵妇人。它的确很温顺，很聪明。女房东指东它绝对不往西，主人叫它卧下也从来不站着。

每当我下班回来，它都会非常热情地跑过来，一边摇着短小的尾巴，一边围着我转圈。

那只狗陪伴了无儿无女的房东很多年，却在一次陪女房东逛公园的时候被人盗走了。

房东两口子吵架了，男的说女的不听劝，明知道公园里人多狗多还要凑热闹，女的骂男的一天就知道出去打牌不陪她……

「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你对它好，它会体会到，也会关心你。有一回我去华山口，路过一家汽修厂，冲出来一只两尺高的狼狗。紧要时刻，卡尔扑了上去挡在我的前面，平息了我的一场灾难。」

王叔继续说着，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我感觉很不好意思也喝了一杯。

「我之所以给狗叫卡尔，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警犬卡尔》。那里边的狗非常聪明，帮助主人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和主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不想某一天被儿女撞见我把狗称为儿子，尽管他们不常陪伴我，但我还是很爱我的儿女，胜过爱狗……」

是啊，算一算我们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从出生到上完中学，能天天面对面的时间也就十来年。一旦进入大学，或者走入社会和父母见面的次数会更少。

有一句话讲得很伤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很荣幸的是过完春节，我终于接回了寄养在岳父家的儿子，一家四口人终于得以团聚。以后的日子，我会天天接送他们上学，这样就可以多陪陪他们，既满足了孩子对我的依赖。也满足了我对他们的疼爱。

这样想着，不觉心情愉悦起来，抬眼在看王叔，他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嘴角竟也挂着幸福的笑，而他的卡尔就卧在他的脚下……